葉傾與許誠誠兩人立馬一人一邊地拉住她的胳膊。
葉傾挑了下眉,“別呀,我們伴娘穿得不上檔次,那不也給你和傅靳南兩個人丟臉嘛!”
在服務員的帶路下,三人走進店內,左右兩側掛滿了婚紗與各式禮服,眼花繚亂,沈阮正想開口讓她們自己挑挑看,話還未來得及說,就看到她們兩人早已是各自一邊開始挑選了起來。
許誠誠是待字閨中的姑娘,見到這些婚紗一時欣喜倒也說得過去,可葉傾……見她這幅激動的模樣,沈阮忍不住揶揄,“你不是已經穿過一次婚紗了嗎?”
“那哪一樣?我現在可是要給你當伴娘,性質完全不同!”葉傾已經從上面取下了一件淡紫色的禮服,放在身前比試了一下,欣喜地問,“怎麼樣,這件給我穿合適嗎?”
一旁的服務員連忙開口,“小姐,你身材這麼好,穿這種款式肯定很好看,你可以先試試看,到時候要是哪裡有不合適的地方,我們的師傅都可以幫你修改的。”
一番讚揚的話說下來,葉傾早已經是眉開眼笑了。
沈阮端着服務員剛剛倒來的檸檬茶喝了一口,脣角一勾,“你先去試試看吧。”
而另一邊的許誠誠卻是隻看不選,最後索性在沈阮身邊坐了下來。
她不由雙眉輕蹙,歪着腦袋奇怪地問,“沒有看到喜歡的嗎?”
許誠誠搖搖手,“不是,都很好看。”
沈阮看到她眼神中一閃而過的那一抹失落,愈發覺得有些奇怪,正想要多問上一句,葉傾已經快速地從試衣間裡走了出來,卻是嘟着嘴巴一臉地不高興。
她低頭捏了捏自己的肚子,長嘆了一聲,“自從生了咘咘以後,我的小蠻腰就不復存在了。你們看,這一坨坨的肉,我看我以後去游泳也不用帶什麼游泳圈了,都自備了!”
“不會呀,小姐,一點都看不出來呢,如果你真的覺得肚子這裡不舒服,那到時候可以讓師傅幫你在這裡加點褶皺,這樣就看不出來了。”服務員的嘴巴就是這麼巧,總是隨便說兩句就能讓顧客心花怒放。
葉傾當下也對着鏡子比劃了起來,與服務員熱烈地討論了起來,一會兒才恍然察覺到呆坐在沙發上毫無任何動靜的許誠誠,趕忙招呼道:“你怎麼還坐在這裡?還不趕緊去試一下?”
“不用了,你試一下,選個好看的款式出來,到時候我們反正都要穿一樣的。”許誠誠目光有些躲閃。
沈阮微楞,心中直覺許誠誠的態度似乎與剛剛過來時有些不同。她細細回想,並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啊。
葉傾是個直腸子的人,雙手拉着裙襬走過來,不由分說,直接拉着許誠誠往更衣室走,指揮着服務員將一件純白色的抹胸禮服送了過來,然後往她懷裡一塞,“馬上去換起來給我們看看,都要做伴娘的人了,怎麼一點都不激動呢?”
一會兒,許誠誠走了出來,白色的禮服穿在她的身上,猶如定做一般,將她完美的身段緊緊地包裹
住,前凸後翹的身材,一覽無遺。
只是,肩上那條不知道她從哪裡弄的披肩,顯得有些礙眼。
葉傾走上前一把扯掉,“這個多餘了,別披了。”
她以爲許誠誠是害羞,指着沈阮,笑道,“這裡大家都是女人,沒關係的。”
話落,葉傾突然緊皺着眉頭,衝着沈阮直招手,“阮阮,你過來。”
許誠誠不停地扭動着身體,似乎不想要被她們看到,着急地說,“葉傾姐,我先回去換衣服了,這件穿身上有點難受。”
“你先別換!”葉傾按着她的肩膀,指着許誠誠後背,一大片淤青有些觸目驚心。
沈阮着實有些被嚇到了,“誠誠,這怎麼回事啊?”
“沒、沒怎麼回事。”許誠誠瑟縮了一下肩膀,低着頭並不願意多說。
葉傾眉心一蹙,“你別騙我們了,這淤青在背上,你自己總不可能撞上吧?你老實說,到底怎麼回事?”
在她們兩人的追問下,許誠誠或許也知道她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緊抿着脣,低聲道:“是我爸爸打的。”
她說,“其實,上個月我就搬回去住了,只不過是沒有跟阮阮姐說。家裡那個女人對我搬回去住意見很大,老是動不動就找我的麻煩。”
回到沙發上坐下,許誠誠雙手不安地交織在身前,聲音裡滿是委屈,“前天,她說自己的一個金鐲子找不到了,就誣陷我把她拿走了,我當時氣不過,就和她罵了兩句。
當天晚上,她就去我爸那邊告狀。這背上的傷,是我爸拿凳子敲的。”
氣氛,變得有些壓抑,葉傾率先反應過來,眼眸中盛滿了憤怒,咬牙切齒道,“這種人還配做父親嗎?實在是太過分了,不行,這口氣堅決不能忍!”
見她張牙舞爪要去找人算賬的模樣,沈阮按住她的手,緩聲道,“別衝動,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
許誠誠抽了張紙巾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看着沈阮與葉傾兩人,微微地搖了搖頭,“這件事情,我想就這麼算了,不管怎麼說,他始終是我爸爸。而且,我現在需要住在家裡。”
葉傾壓不住自己的怒火,憤憤地開口,“怎麼能就這麼算了?不管怎麼樣,也得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這麼好欺負的主!”
見她還欲繼續往下說,沈阮趕在她開口之前,保證道,“你放心,你要是不願意的話,這件事我們不會去說的。”
只是,對於許誠誠爲什麼突然搬出了季修然的房子,這件事情沈阮想要問清楚,但也明白,現在並不是一個好的時間。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三個人都沒有心情繼續挑選禮服了,頂着服務員的白眼離開了婚紗店,送許誠誠回家後,她們兩人也就各自散了。
生活就是這樣,並不是每一位父親都會將自己的女兒當成公主一般對待,捧在手裡怕凍着,含在嘴裡又怕熱着。
傅靳南迴來的時候就看到沈阮坐在沙發上發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逛
街逛累了?”
沈阮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見他都已經回來了,忍不住驚呼,“很遲了嗎?我忘記煮飯了。”
“既然忘了,那我們乾脆就出去吃吧。”傅靳南迴房間換了一套衣服,拖下上班的西裝,換上平日裡穿的休閒服。
藉着吃飯時的輕鬆氛圍,傅靳南仔細看了低頭研究菜單的沈阮,然後才問,“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沈阮伸手點了菜單上的幾個菜,邊回答,“沒事情發生啊。”
既然她這麼說,傅靳南也就不再問,菜上來後夾了一塊排骨放她碗裡,卻沒想到,她竟是失神到將這塊剛剛夾來的排骨扔到了骨盤上。
而骨盤上的那一塊已經吃完了的排骨卻被她夾了起來,正準備往嘴巴里放。
傅靳南連忙制止,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眉峰一蹙,“阮阮,就你這樣的狀態你跟我說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我不相信。說吧,今天出去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猶豫片刻,沈阮放下了筷子,抿着脣,“是許誠誠出了點事。”
“她?”傅靳南一挑眉梢,聲音輕鬆了不少,“她出了什麼事?”
原諒他的自私,在聽到許誠誠的名字從她嘴裡吐出的時候,他鬆了一口氣,小心眼地想,不是霍林就行了!
沈阮瞪了他一眼,已經猜到了傅靳南心中在想什麼。
她反擊了一句,“還說你不是小心眼的男人?”
“承認!”傅靳南咧嘴泚笑,倒是承認得臉不紅氣不喘。
他握了握沈阮放在桌上的手,“別說我了,說說許誠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沈阮收回目光,有些失落地將許誠誠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話落,遲遲不見傅靳南開口,擡頭一看,只見他緊蹙着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
許誠誠在麪館裡吃了碗小排面,回到家,本想要趁着他們在餐廳吃飯直接溜回自己房間的,可誰知,還是被他們逮了個正着。
許父放下筷子,重重地咳了一下,聲音不怒而威,“過來吃飯。”
既然都被發現了,她索性站直了身子,“我已經在外面吃了。”
繼母當下不陰不陽地冷笑了一聲,眼神不懷好意地瞥了過來,勾脣一笑,“果然是賺工資的人了,家裡有飯都不回來吃,看來這錢很好賺啊!”
許誠誠瞪大了眼睛,反擊的話到了嘴邊,不過轉念想起下午沈阮跟自己說的話,讓自己多忍着點。所以,她深吸了一口氣,反倒勾脣笑了一下。
撇向繼母的眼神好似在說,“你想說什麼乾脆一次性說完!”
這下,輪到繼母奇怪了,這丫頭轉性了?
見她不跟自己頂嘴了,反倒覺得沒什麼樂趣了,嘟囔了一句,“你不回來吃正好,我們也可以省點錢,多吃點。”
許誠誠回到房間,背靠着房門,她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給沈阮,“阮阮姐,我剛剛沒有反擊,她果然沒有再說什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