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時辰見到夏夢菲流‘露’出難過歉疚的表情之後,不由揚手輕柔地撩了下她的髮絲。
“爲了能夠見到你,這點小傷算的了什麼。”他淡淡一笑,眼神溫柔地盯着她。
夏夢菲心中浮起了陣陣的暖意,或許在前不久,她還對他懷有稍稍的抱怨,此刻真的煙消雲散了。
她知道,他真的在意她。
“我……”她有些感動,眼眶微微有些溼潤,一時之間難以表達她的情感。
元時辰輕輕地‘吻’了下她的眼角,極致的溫柔,又充滿着寵溺。
他知道,這裡的環境雖然有些髒‘亂’,但是能夠見到她,他還有什麼不能忍耐的。
“跟我回去,好嗎?”他緩緩開口,眼神深邃,彷彿能夠包容萬物。
他靜靜地直視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夏夢菲顯得有些猶豫和爲難,她想起了先前的種種,被‘迷’昏之後,醒來卻發現身處在完全陌生的環境。
元時辰彷彿看出了她的疑‘惑’,平心靜氣地解釋,“當我得知你被帶走的時候,我感覺我快瘋了……”
他與她耳鬢相磨,感受着兩人之間的溫度和心跳。
“我知道,我不能離開你,也不能失去你,那段時間我發了瘋的在找你。”元時辰輕輕地擁着她,感觸頗多。
夏夢菲能夠感受到話語之中的真摯,眼神閃爍了下,泛着淚光。
“這些日子,你真的受苦了,我不會讓你再受委屈的。”元時辰嚴肅認真地望着她。
夏夢菲稍稍沉思了下,隨即朱‘脣’輕啓,詢問,“我被這樣對待,是元老爺的意思嗎?”
元時辰微微一怔,隨即沉默了片刻。
夏夢菲並不難猜到這點,能夠讓元時辰都有如此巨大的阻力,在元家,也唯有元震東一人能夠做到。
她既然知道了這點,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決斷。
“我不能和你走。”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元時辰詫異,捏着她雙臂的手下意識地用力了些,“爲什麼?”
“我不想連累你。”夏夢菲的表情很平靜。
“你怎麼會連累我?”元時辰表情顯得嚴肅起來,“只有你在我身邊,纔是安全的。”
“不能因爲我,讓你和元老爺之間出現矛盾。”夏夢菲堅定不移地說。
元時辰蹙眉,隨即緩緩開口:“父親那邊,我會想辦法的。”
夏夢菲捉住了他話語中的漏‘洞’,“也就是其實還沒有辦法?”
她隨即表情顯得有些鬱鬱不樂,“雖然我不知道我是在哪裡惹得元老爺不開心了,但是還是瞭解他的脾氣,既然我被隔離在了那種地方,現在外逃已經讓他無法原諒了吧。”
她記得前一陣子,元震東還想撮合她和元時辰在一起,甚至還讓她叫他父親。
然而,僅僅只是去了顧家一次之後,他的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
說到底,或許她只是被利用而已。
她並非是茫然不懂,許多事都能猜到,只是不願去相信而已。
“我是不是失去了近五年的記憶,這五年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元時辰心頭一沉,知道她已經在有所懷疑,但是卻能夠感覺到她還沒恢復記憶。
“發生了很多事,我之前說過,我以後會慢慢和你說的。”他耐着‘性’子回答。
夏夢菲垂眸沉‘吟’了片刻,隨即緩緩‘抽’離了他的身軀,“我想,我要走了。”
元時辰拉住了她的手臂,幽沉如潭的眸子直視着她,“留下來,和我走。”
“我答應了他們,所以我得回去,況且,我不想拖累你。”她與他僵持着。
元時辰蹙眉,眸中隱約有些怒意,但是很快就平復了下來。
他這次能夠見到她,原本就感到意外和驚喜了。
他預料到可能會遇到編號0或者夏恆,他都做了周全的準備,然而沒想到的是,他竟然遇見了她。
上天還真是給了他一個十足的驚喜。
只是,短短的相聚,卻要離開了。
這一點,他有些不甘。
他捉着她纖細的胳膊,眼神閃爍着,不想就這麼放開。
“我的計劃,只是讓那名養豬戶配合我們,讓我們可以離開這裡。”夏夢菲黛眉微蹙,輕聲解釋着。
她不知道將計劃說出來這種做法是否妥當。
“這麼重要的是,他們會放心你一個人前來嗎?”元時辰面‘色’平靜地說。
夏夢菲一怔,一時之間竟難以回答上來。
正在這時,房‘門’被輕輕地推開了,只見數道身影長驅直入。
“啊……”夏夢菲不由驚呼,隨即捂住了櫻‘脣’。
“說的沒錯,這麼重要的事情當然不放心他一個人。”夏恆淡淡一笑,緩緩走了過來。
“……”夏夢菲望着幾人,臉龐上的驚訝難以壓抑下去。
如果換做平常,她或許不會這麼震驚,偏偏是她和元時辰在這種場合之下,被人推‘門’而入。
這有一種被捉了個正着的感覺。
她的整張臉漲紅,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元時辰眸光凌厲地掃視着幾個人,“開槍的是哪個人……”
他之所以提起這件事,那是因爲感覺到開槍的這個人並不是編號0,也不是夏恆。
槍法如此‘精’準,卻那麼老辣,並不像是長期被隔離的微涼和夏恆能夠做到的事情。
他猜測,這個人一定是他們的援軍。
“是我。”夏恆身後,一個風衣,戴着風帽的人緩步上前,輕輕地掀開了護額。
元時辰瞳孔微微一縮,盯着那張看上去很‘精’明並且沉穩的臉龐,眼神閃爍了片刻。
“原來是白管家,真是沒想到。”他的表情頓時顯得凝重起來。
他沒想到,連白紀離都‘插’手了這件事,那麼這背後一定意味着將有很重要的事即將發生了。
“三少爺,很多年沒見了。”白紀離乾笑了一聲,“但是,今天我不是來敘舊的。”
“這就是我家小甜心的未婚夫嗎?”微涼這時也走上前,一把將夏夢菲給拉了過來,攬入了自己的懷中。
“你幹嘛?”夏夢菲不由有些生氣,怒踩了他一腳。
微涼吃痛之下,不由鬆開了她,有些抱怨,“小媳‘婦’,你踩得這麼重幹什麼?”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傳聞中的編號0吧?”元時辰心中早已是怒火連天。
那個男人,竟然感對他的‘女’人動手動腳,他可不能忍。
“算你有眼光。”微涼斜睨着他,語氣顯得有些懶洋洋的。
“如果這裡被包圍的話,你們豈不是無路可退了。”元時辰這時微眯了下雙眸。
“三少爺,你這話糊‘弄’不了我。”白紀離面無表情地開口。
“不愧是白管家,‘精’明過人。”元時辰無奈地攤開了雙手,“其實無路可退的話,是我纔對吧?”
“你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微涼微笑着上前,“要不這樣吧,你和她斷絕關係,我可以放了你。”
元時辰嘴角揚起,“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與我通話的人也是你,對不對?”
微涼眼神閃爍了下,隨即淡淡一笑,“沒錯,是我。”
“你當時,也在寺廟裡,其實大可不必那樣,我們可以面對面的‘交’談下。”元時辰在衆人面前依舊能保持着面白改‘色’的心理。
“元時辰,沒想到吧,你會落在我的手裡。”夏恆這時輕輕地推了下微涼,“別擋道,這個人‘交’給我處理。”
“夏恆,你始終都是這樣,太過沖動了,所以任何事都會功虧一簣。”元時辰面對他卻顯得雲淡風輕。
“元時辰,少逞口舌之快了,你也就只能說說了。”夏恆輕輕地撫着自己半邊的臉頰。
那裡已經永久‘性’地毀容了,每當傷痛隱隱發作的時候,他心中都會充滿着怨恨。
“拜你們元家所賜,我纔會變成如此。”夏恆冷笑連連。
“對於你的遭遇,我只能感到同情。”元時辰面無表情地回覆。
夏恆眼神驟冷,隨即忽然暴起,一拳就砸了上來。
元時辰眸光轉冷,身形一閃,捉住了他的手腕,隨即身子一轉借力將他按倒在了地上。
兩人很快就在地上扭打了起來,還是微涼和白紀離強行將兩人分開,才制止了更大的爭端。
“大家都歇會兒,都沒吃好喝好的,再打一架,還怎麼做事情。”微涼卻看的很開。
他鬆開了元時辰,隨即朝着外面走去,“不過,某人名義上的未婚夫,倒是拜你所賜……”
他話沒有說完,隨即徑直朝着外面走去。
“你去哪裡?”白紀離眼神閃爍了下,這個行爲怪異的男子常常會幹出人意料的事情。
這樣的人反而令他不放心。
“給你們好點吃的。”微涼回首,咧嘴一笑,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的牙齒顯得更爲的皓白了。
白紀離不由深深地瞥了一眼他的背影,隨即站在了元時辰和夏恆的中間。
“三少爺,你應該明白,我不是爲了取走你生命而來的,如果要你的命的話,有很多機會。”他不冷不熱地說。
元時辰不動聲‘色’,但是他也懂這個道理。
如果,白紀離想要取走他的生命的話,確實不是一件難事。
至於暫時還留着他的生命,白紀離一定別有所圖。
“那是否應該謝你不殺之恩呢?”元時辰雙眼微眯着,全神戒備地盯着白紀離。
“白叔,我不明白,元家和你有深仇大恨,你爲什麼還……”夏恆不解地盯着白紀離。
白紀離擺了擺手,“你不懂,你們先出去,我要和他單獨談一下。”
“這……”夏恆顯得有些詫異,但是又不能違揹他的意思,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徑直地走了出去。
“你也是……”白紀離瞪了夏夢菲一眼。
“哦。”夏夢菲輕輕地應了聲,雖然心中有着頗多的謎團,但是見到此情此景……
“不用,讓她留着就可以。”元時辰卻是緩緩開口。
“……”白紀離眉頭一蹙,“你變了。”
“人都會變得。”元時辰淡淡一笑。
“你這樣下去,就會變成一個廢物。”白紀離眼神凌厲地盯着他。
“有時候,我會想人活着到底是爲誰而活,只是現在我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元時辰隔着薄薄的輕紗望着朦朧的夜‘色’。
“我…我還是出去吧。”夏夢菲雖然很想知道他們談什麼,但是氣氛總有些怪,於是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看來她不想知道,這還真遂了我的願。”白紀離見到這一幕倒是頗爲欣喜。
……
夏夢菲走到了‘門’前,發現庭院內不知道什麼時候架起了燒烤架,微涼正擺‘弄’着,準備完畢之後,將食材全部放在了盆子上。
她見到之後,有些目瞪口呆,這非法入侵民宅本來就已經令她感到很羞恥了。
然而見到微涼的所作所爲的時候,她心裡頓時平衡多了。
比起他,她做的還真不算什麼。
她快步走過去,盯着那嫋嫋的炊煙,表情有些緊張,壓低着聲音,“深更半夜的,你這樣就不怕把人引過來嗎?”
微涼淡淡一笑,“你難道不餓嗎?都快一整天沒好好吃過東西了。”
夏夢菲的肚子條件發‘射’般地發出了咕嚕的聲響,隨即俏臉微微一紅,底氣都變得有些不足了。
“總之這樣是不對的,這也是別人辛辛苦苦的創造的財富,我們不能就這樣吃了。”她語重心長地開口。
“那,隨你。”微涼白了他一眼,一副懶得理她的模樣,“那等會兒就我吃。”
“不準備分杯羹嗎?”夏恆這時緩緩走上前,雙眼微眯着。
“我還以爲你會去偷聽他們的談話呢。”微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我對他們的事情不感興趣,況且想要偷聽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夏恆是自知偷聽無果的情況下才這麼說。
“我對那個白叔有點興趣,能幫我介紹下嗎?”微涼一邊烤着五‘花’‘肉’,一邊開口。
“我也想知道。”夏夢菲立即開口,那個神秘的白叔似乎在她的缺失的記憶中出現過。
凡是與她有關的事情,她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
“白叔的事情,你們還是少知道爲好。”夏恆冷冷地開口。
他並不知道微涼和白紀離曾經見過。
“他很兇嗎?”夏夢菲輕聲詢問,雖然她能感覺到白紀離不是那麼好接觸,但也沒到一句話都不能‘交’流的地步。
至少,她能夠察覺到那個人很穩重,有他在,就沒有困難的感覺。
“你們既然這麼對他感興趣的話,大可以自己問他啊,說不定他會告訴你們。”夏恆才懶得開口解釋。
他也有些肚子餓,眸光直盯着烤架上的烤‘肉’,“好了嗎?”
“有蔬菜嗎?這兩天總是吃的這個,感覺好油膩。”夏夢菲提出了抗議。
“不喜歡吃的話就可以不吃啊,有吃的已經‘挺’好了,還抱怨。”微涼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夏夢菲頓時俏臉一紅,他說的並沒有錯,在這種情況下有吃的就已經很好了,怎麼還能去抱怨呢。
她不由不好意思了起來,將頭扭到了一邊。
正在這時,她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下,似乎看到了什麼。
“那邊……”她指着某個方向。
夏恆隨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表情微微一變,他隨即快步來到了庭院的大‘門’口,藉着虛掩的‘門’縫往外望去,發現有不少人、
其中有人正提着探‘射’燈朝着這邊照去。
“……”
他隱約還聽到‘門’外似乎有些小聲地‘交’談聲,但是卻聽不太真切。
相反,受過專‘門’訓練的夏夢菲聽力就比普通人敏銳許多,她聽到了外面的人‘交’談聲。
“這張屠夫家裡是出了什麼事,聽小冪子說,看到他似乎被什麼人威脅了……”
“難道是他的仇人嗎?”
“這大晚上他家裡怎麼還有烤‘肉’的香味,我們還是去看看吧……”
“……”
夏夢菲臉‘色’不由微變,心想不會是微涼的燒烤把人給引來了吧。
她不由回首怒瞪了他一眼,發現微涼依舊還在悠閒地碳烤着,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這個蠢貨……”夏恆臉‘色’微微有些變化。
他們的行蹤原本就要隱秘爲好,但是現在卻有着暴‘露’的危機,就是不知道外面那羣人到底是什麼人。
是元氏的人亦或是本村的村民。
“看你乾的好事。”他嚷嚷地低罵了一聲。
正在這時,外面的腳步聲靠近了,隨即敲‘門’聲響起。
“怎麼辦?”夏夢菲和夏恆相視了一眼,一時之間都沒轍。
“張屠夫你在嗎?你家是起火了還是怎麼的?誒?好香的‘肉’味啊……”
‘門’外,有一個渾厚的聲音嘖嘖着說。
夏夢菲和夏恆就在‘門’口,但是現在這種情況該怎麼應對?
……
夏恆跑回了微涼的身邊,怒視着他,“看你乾的好事。”
“急什麼,讓這家的主人去應付。”微涼卻是悠哉地說,一點都不心急。
“這家主人?”夏恆臉‘色’微變,隨即冷笑,“你在耍我嗎?這個屠夫現在人在哪都不知道,這個不是得問元時辰嗎?”正在這時,這棟庭院內的一間屋子的房‘門’打開了,走出了一個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那男人盯了夏恆等人一眼,表情沒有顯得多驚訝,隨即扯着嗓子喊,“來咯,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