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陸離打趣的更加的無地自容,顧念白臉紅的猶如煮熟的蝦子。有些氣惱的嬌嗔陸離一句,
“你到底換好沒有,我有話給你說。”
“可以了,你說吧。”見她真的惱了,陸離不再打趣她,穿好衣服後,回她一句。
顧念白這纔敢轉身,道,
“那個,我舅舅不管給你提什麼要求,你都別答應他,他就是奸商。”
“怎麼了?”爲顧念白出口的話,感到一愣,陸離不解的問道。
“沒什麼。”顧念白搖了搖頭,
“他這次來,是想讓你給他行個方便,放開瀾水的通航權,他要將私鹽運到京城去。上次他到柳南王府,也是想求段毅幫忙的。沒想到段毅就這樣被扳倒了,他如今又把心思動到你頭上,你別理他。”
“好。”聽明白顧念白的意思,陸離點了點頭,
“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沒想到陸離會這麼說,顧念白狠狠的瞪他一眼,卻是說不出一句回嘴的話來。
傍晚的光暈落入雪光的夕照裡,柔軟的霞彩將淨白的雪地折射成流光溢彩的水晶盤。
漸漸的,漸漸的,圓滾滾的日頭被推下山的另一頭。
夜幕如斯降臨,黑暗像打翻的水墨,將天地染的一片漆黑。
紅栩從案桌的角落拿出一根火摺子,輕輕吹燃,點亮了房裡的等。被裝扮的嫺靜淡雅的女子閨房,由燭火輕輕一蕩,看起來格外的柔軟。
走到牀榻的位置,紅栩將身上的披風褪下,正要坐到牀上。忽然耳邊拂過一陣急風,銀光一閃後,一把銀色的飛鏢從紅栩跟前掠過,插入一旁的木柱子上。一封信箋也一同被釘在木柱子上。
紅栩走上前去,將信箋拆下,看過一眼後,急忙拎起剛剛扔在一旁的披風,穿到身上,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拐過寂靜的街頭,紅栩往城中最偏僻的角落走去。
在一處廢棄的宅子裡頭,一個全身黑色衣袍的男子,已經等在宅子裡。
蓋着黑色的斗篷,紅栩根本看不清男子的臉,只是感覺到男子身上傳過來的壓迫,心中微微一顫,紅栩已經走到男子身後,跪了下去,
“紅栩拜見主子。”
“放肆。”冰冷的一聲厲喝,紅栩幾乎沒有看見男子是何時出的手。只是感覺到一陣狂風從自己跟前掃過,紅栩整個人就已經被一陣強勁的力道震開。狠狠的撞到一邊的柱子上,內力的衝擊,震的紅栩體內真氣亂竄。
“噗”的一聲,覺得喉間一股腥甜,地上已經一灘嫣紅。
掙扎着,紅栩慢慢站起身來,撫着胸口,艱難的開口,
“主子恕罪,紅栩知道錯了。”
“你個該死的奴才。”以風一樣的速度,男子逼迫過來,單手扣住紅栩細弱的脖子,將紅栩半舉在柱子上。
脖子上傳過來的緊緻鉗制感,讓紅栩漸漸透不過氣來。感覺胸腔裡的空氣都在慢慢的流逝,就在紅栩覺得自己就要失去意識的時候,男子的手突然鬆開。紅栩紅男子的禁錮下跌落下來。
雙手磕到地上,被碎石劃破,火辣辣的疼。
不敢喊疼,紅栩倔強的擡起頭來,仰視着男子,
“紅栩自知有罪,主子若是想殺,就動手吧。”
“你當真以爲,本主捨不得殺你麼?”狠狠瞪過紅栩一眼,男子眼中的盛怒未減。
而後,到底是沒有動手,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將刺心閣的消息透露給顧雲清。不想報仇了麼?”
“不。”接着男子的話,紅栩淡定的回一句,
“紅栩就是想報仇,才告訴他的。”
“別以爲你的那些小伎倆本主不知道,你無非就是想讓顧家的人找上刺心閣,好讓刺心閣去幫你報仇。”橫過紅栩一眼,男子冷冷的哼一聲,將紅栩的心思一一點破。
也不反駁,紅栩靜默的不再開口,
“主子英明。”
“如今,九幽山莊已經查到刺心閣了,你說這筆帳該如何算?”不理會紅栩話裡的奉承,男子再次冷漠的開口。
“呵呵。”似乎沒有聽到男子話裡的威脅一樣,紅栩自顧的回答,
“可是他們什麼也沒有查到,不是麼。主子的手段,若是不想讓知道的事情,任憑他們再有能耐,也是查不到什麼的。再說了,以九幽莊主的能耐,當真紅栩不
說,他們就查不到了麼?”
“強詞奪理。”倒不是覺得紅栩說的沒有道理,男子只是不悅紅栩這樣不受自己掌控,暴戾的喝她一句。
紅栩也不在乎,然而笑盈盈的站起來,理了理自己因男子剛剛的重擊而亂了的衣裳。
男子的怒氣似乎已經褪去大半,眼下沒有跟紅栩糾纏的心思,草草的瞟過紅栩一眼後,拋下一句,
“日後沒有本主的命令,你若再敢自作主張,小心你的小命。”
“是,紅栩謹遵主子教誨。”低下頭,紅栩迴應着男子。言語間,並沒有聽出多大的恭敬。只是擡頭的時候,男子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她的跟前。
輕輕的揚起衣袖,拭去自己嘴角的血跡後,紅栩邁開腳步,朝自己落腳的客棧走去。
天終於亮了,光明的到來將夜裡帶來的陰霾全部掃去。
經過多日來的調養,顧雲清的傷勢已經好過大半。不想在郴州呆着,顧雲清思前想後,決定返回南雲山。
直到顧雲清的決定後,顧念白匆匆趕來顧雲清的房中,
“太爺爺,你要回南雲山?”
收拾着自己對衣物,顧雲清背對着顧念白,答,
“嗯,人老了,這副身子骨也不中用了。想回去修養一段時間。”
“太爺爺,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吧,你一個人,我不放心。連個照應的人都沒有。”聽着顧雲清這話,顧念白也覺得頗有道理。畢竟顧雲清年紀大了,受這樣的傷,確實需要修養。
而也總不能一直呆在九幽山莊,但是從郴州到南雲山路途遙遠的,讓顧雲清自己回去,顧念白又非常的不放心,
“要不,我先送您回南雲山?”
“念兒呀。”知道顧念白的好意,顧雲清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看着她,
“你這孩子,就是活的太累了。其實有的時候,人不能總爲別人而活,更不能只爲仇恨而活。念兒,你要爲你自己活一次。”
“太爺爺。”並非聽不懂顧雲清的話,但顧念白總覺得顧雲清在這時候跟她說這番話,時機是不對的。因而,依舊固執的道,
“你一個人,舟車勞頓的,我不放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