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晉宣王府,寧夫人滿心的不滿纔敢發作出來,憤憤的啐了一句,
“什麼東西,還真以爲自己太妃王爺了麼,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處境。”
“孃親。”見自己母親真的是氣急了,生怕寧夫人說出什麼過分的話,讓人拿了短。寧清月急忙走到寧夫人身邊。小聲提醒她一把,
“慎言,慎言。”
經寧清月一提醒,寧夫人才是冷靜下來,吐了口氣,帶着寧清月坐上了回侯府的馬車。
從晉宣王府出來,一日的光景已經過去大半。
停歇下來的炮竹化成了一團團白茫茫的霧,散落到京城各處,將紅鸞碧瓦寂寥無聲的籠罩在一片蒼茫之中。
待的晉宣王越離越遠,坐在回府馬車裡的寧夫人才敢將堆積在心頭的怒氣,肆無忌憚的發泄出來。
雲袖一揮,直接將車內矮几上的茶盞揮灑落地。仍然不夠,寧夫人怒聲喝罵而出,
“什麼東西,不過是苟且偷生,還真端着王爺太妃的架子麼。我就不信,陛下真能容了他們。”
不得不說,今日在晉宣王府陸離跟靜太妃着實冷落了寧夫人。
寧夫人出自京城大戶張家,祖父乃是吏部尚書張祖成,而父親則是兵部侍郎張林遠。又是張家嫡出的小姐,後來嫁入寧國侯府,礙着張家的門面,寧國侯竟是沒有納妾。房中的極爲姨娘,都還是寧國侯成年的時候,老夫人安排過來的通房丫鬟。
以此可見,寧國侯對寧夫人的重視。
後來生下寧貴妃,寧城還有寧清月後,寧夫人的地位更是穩固。只是,寧夫人素來八面玲瓏,跟京中各家的夫人小姐關係都極好。
又是堂堂二品軍侯夫人,去到哪兒,不是高人一等。
如今,在晉宣王府受了冷落,面子上自然過不去。
“娘。”一直隨在寧夫人左右,當然能夠體會寧夫人此刻的心情。特別是像寧夫人那般性子,寧清月也只能小心翼翼的盯着寧夫人的臉色,探測一樣的勸慰一句,
“娘,您消消氣,千萬可別氣壞了身子。”
“消氣,你讓我如何消氣?”素來疼愛寧清月,但寧夫人着實是氣急了,當下板着臉回視着寧清
月,
“你亦是看到他們晉宣王府的態度,你爹還說要與他們結親。他們連我都如此的怠慢,他日你若真嫁過去,哪裡還有你說話的份兒。”
“娘。”見的寧夫人的聲音越來越大聲,生怕讓外頭趕車的小廝及隨行的婢女聽見,寧清月委屈的拉了拉寧夫人的衣角,
“娘,你說這些話做什麼,人多口雜,若讓旁人聽了去,又得生出事端來了。”
“去去去。”自然知道寧清月說的在理,但是寧夫人更加明白,寧清月心中,始終是偏袒着陸離。儘管這會兒不再說話,卻也不待見寧清月,一把將她揮到一旁去。
寧清月知道她在氣頭上,也不敢吵她,自己默默的坐到一旁去。
好不容易回到侯府,寧夫人迫不及待的從馬車上下來,揪住迎上來的管家,張口就問,
“侯爺在哪兒?”
因是新年,停朝數日,直到過了十六纔開朝。
這個時候,寧國侯自然是在家中。
看着寧夫人臉色不好,管家也不敢多說廢話,直接就答,
“侯爺在書房呢。”
沒等的管家話音落完,寧夫人已經一邊甩開管家,往寧國侯的書房走去。
“娘。”看着寧夫人氣勢洶洶的模樣,寧清月心中隱隱有不安升起,急急忙忙隨着寧夫人的腳步跟上去。
一聲“娘”呼出去,果然將寧夫人的腳步喊停下來。
轉頭看了寧清月一眼,寧夫人嚴肅的跟寧清月說,
“你站住,不許跟過來,沒你什麼事兒。”
“娘。”已經猜到寧夫人要跟寧國侯要說什麼,寧清月最怕就是這個,怕在寧夫人的據理力爭下,寧國侯真的會反悔了跟晉宣王府結親的心思。
當然明白寧清月心裡想的,寧夫人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直接瞪了寧清月一眼,
“聽清楚沒有,如果你敢跟着來,爲娘一定不饒你。”
心中雖是擔心,但見的寧夫人的神色甚是嚴厲,寧清月一時被寧夫人唬住腳步,不敢再上前。
一路踏過長廊曲橋,寧夫人敲門都不曾,一把推開了寧國侯的房門。
寧國侯正坐在案前看書,聽見推門的聲響
,擡頭望去。見是寧夫人,出口詢問一聲,
“回來了?”
也顧不得在寧國侯跟前端起溫婉,寧夫人大步邁到寧國侯的跟前,“啪”的一聲,雙手拍到寧國侯的案上,
“讓月兒嫁入晉宣王府,我不同意。”
“你又是發的什麼瘋?”見的寧夫人臉色着實不好,寧國侯放下手中的書,盯着寧夫人。
“我發的什麼瘋?”剛要說着,寧夫人更是覺得委屈,特別是這會兒到了寧國侯跟前。當下,眼眶就紅了,
“你都不知道,那晉宣王跟靜太妃有多作踐我們母子。天寒地凍的,我們母子巴巴的過去給人家拜年,結果人家連個好臉色都沒有,莫說是一杯熱茶。倒是對將城兒打成重傷的妖女,捧的跟菩薩似的。”
“顧念白?”聽着寧夫人粗俗不堪的言語,寧國侯眉目挑了挑,猜到是顧念白。
“可不就是她。”忍住眼底翻涌出來的淚意,寧夫人繼續開口,
“還有她那個小賤種,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孽種,靜太妃更是喜歡的緊。緊巴的就跟自己的孫兒似的,今兒早上,陸離還直接就說了,那賤種是他的。”
“說的什麼胡話。”見寧夫人說的越發不像話,寧國侯忍不住輕喝她一聲,
“一口一個賤種,若真是陸離的種,就你這幾句話,夠你死個幾十次了。”
寧國侯說的自是不假,但寧夫人就是不服氣,眼淚當場就飆了下來,
“老爺,您是沒有看到,人家眼中心裡就看到了顧念白母子。恨不得,那就是他們家的孫兒跟媳婦。你說,咱們家月兒能嫁進去麼。再說了,指不定顧念白跟晉宣王之間真就有什麼私情。還有皇上跟晉宣王之間的那些過往,你爲什麼非得將月兒往晉宣王府送呢。”
“你懂什麼。”“咯噔”的一聲,寧夫人的話像是一塊大石頭,重重的砸到寧國侯的心湖裡。將他的新攪起了漫天的波浪,卻也只能冷起臉龐,斥過寧夫人,
“婦人之見。”
“是,我是婦人,但我一心想護住我自己的女兒,我有什麼不對。”在寧國侯面前,寧夫人從來都是知書達禮,溫柔賢淑的,如今在晉宣王受了氣,倒是讓她固執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