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幾乎是耐着性子,陸傳輕輕拍打着寧貴妃的後背,柔聲勸着,
“月兒不會有事兒的,你也別想太多了。過幾日就要準備春狩的事宜了,往年你不一直吵着要去麼,好生的去準備着。還有月兒,你讓月兒一塊兒去,到時就從隨行的皇孫公子中挑一個出來,只要月兒看中了,朕下旨賜婚。”
“多謝陛下!”得陸傳這一句,彷彿就跟得到聖旨一樣,寧貴妃喜上眉梢。臉上還掛着未乾的淚痕,但人已經笑出聲,一把抱着陸傳,
“多謝陛下恩典,臣妾謝陛下垂憐。”
“好了,今天你也累了,回宮歇着吧。春狩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活呢。”扶開寧貴妃的身子,陸傳擡起衣袖,輕輕的幫寧貴妃擦去臉上的淚痕。
寧貴妃早已醉在陸傳的柔情蜜語當中,軟軟的從陸傳懷裡退了出來,欠了欠身,
“是,臣妾遵旨。”這才滿意的折身,離開了御書房。
這麼大的消息,自然是瞞不住的。
傳到西雲宮的時候,差點將西雲宮的屋頂都給掀了。
好不容易從寧貴妃那裡扳回一局,這回聽說寧貴妃可以奉旨隨行,韻貴妃差點生生將手中的茶盞捏碎。
看的一旁的憫憐膽戰心驚,
“主子,你可千萬得保重住自己的身子。”
“哼。”鄙夷的冷冷哼出一聲,韻貴妃臉上的嫉妒跟恨意,讓她的小臉看起來格外的冰冷,
“沒想到,倒是讓她因禍得福了。陛下一向不偏頗,這些年不管是春狩還是秋狩,陛下都不曾帶後宮妃嬪隨行。寧貴妃也不是沒有鬧過,今年,竟然讓她如願了。”
“娘娘。”聽出韻貴妃話裡的意思,憫憐上前一步,在韻貴妃跟前欠了欠身,
“晉宣王府當面據婚,狠狠的給了寧國侯府還有寧貴妃一個耳刮子。寧貴妃無非就是拿晉宣王的事情做要挾,陛下只怕是顧及着晉宣王的臉面,纔跟寧貴妃妥協的。”
“那又如何。”根本聽不進憫憐的解釋,韻貴妃的眉頭擰的皺起一座小山丘,
“不管怎麼說,此番陛下都是帶她一同前往了。不行,本宮絕不能坐以待斃。”
“那娘娘的意思是?”仔細琢磨着韻貴妃的深意,憫憐走上前來,等候着韻貴妃的
指示。
“你且附耳過來。”向憫憐找了招手,韻貴妃俯首到憫憐耳邊,輕聲低語幾句。
憫憐會意,趕忙點下頭,而後擡步走了出去。
到了夜晚的時候,憫憐腳步匆匆的闖入了陸傳的寢宮。
今夜,韻貴妃可是查清楚的,陸傳並沒有宣召任何的妃嬪侍寢。
元福亦是看到憫憐,也認出了她。看她慌里慌張的模樣,瞪了她一眼,啐一口,
“如此慌里慌張的,成何體統,壞了規矩,你該當何罪?”
自是將元福的指責全部受了下來,“噗通”一聲,憫憐跪到元福跟前,
“公公,奴婢有事求見陛下。”
“陛下豈是你能夠見的。”嗤之以鼻的瞟了憫憐一眼,元福有點鄙夷憫憐的不知天高地厚。
當然明白元福的心思,憫憐當下擠出幾滴眼淚,哭出聲音,
“公公,奴婢是爲韻貴妃娘娘而來的,娘娘她,不好了。”
聽的憫憐這麼一說,元福也急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娘娘怎麼會不好呢?”
在悽迷的燈光下,憫憐仍是可以看的清楚,元福臉上的慌張之色。眼底壓下喜意,低着頭,故作悵然的答,
“娘娘素來身子不好,得顧家娘子照料,這些日子終於有了好轉。但這幾日來,不知道爲何娘娘一直被夢魘壓着,每到午夜必醒。一醒,就睡不下了。但是娘娘又不願意擾了陛下,但是今夜……”說到這兒,憫憐又是擠出兩行清淚,欲言又止的模樣,真像是悲傷的說不下去。
“你等着。”韻貴妃跟寧貴妃,都是陸傳的寵妃,而且兩人多年來,一直都是平分秋色。元福自然懂的,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元福不敢耽擱。
安置好憫憐後,就入宮內去請示陸傳。
韻貴妃身子素來不好,陸傳也是知道的。
眼下看着西雲宮的宮女哭哭啼啼的過來,難免對韻貴妃很是擔心,也顧不得其他,就命人擺駕去西雲宮。
等的陸傳到的時候,果然看見韻貴妃披頭散髮,一臉蒼白的窩在牀榻角落裡。臉上懸掛的淚痕,使得的她秀麗的容顏看起來更加的楚楚可憐。
看見陸傳進來,韻貴妃幾乎是哭着,奔向陸傳,
“陛下,您
來了,臣妾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單手接住韻貴妃的身子,陸傳輕輕拍打她的背心,將她扶到牀榻上,
“沒事,怎麼了。跟朕說,有朕在。”
“臣妾也不知道,一睡下去,就彷彿有人在追臣妾。那人的長相,凶神惡煞的,但又看的不清楚。臣妾,臣妾……”話到幾句,韻貴妃的聲音抽泣着哽咽起來。
“好了好了。”摟着韻貴妃陸傳低聲勸起來,而後轉頭,看了一屋子的奴才,
“宣太醫了沒?”
話剛落,就看到太醫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入殿後,直接跪倒在陸傳跟前,
“微臣參見陛下。”
“起來吧,來看看,娘娘到底是怎麼了?”不耐的揮了揮手,陸傳將太醫招了起來,讓他去看韻貴妃的病情。
不敢耽擱,太醫跨步過去,仔細給韻貴妃把着脈。
看這太醫問了許久,也沒有得出結論,陸傳有些着急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陛下。”嚇的太醫“噗通”一聲,又跪了下去,
“娘娘是,娘娘是心神不寧,纔會如此。許是最近天氣陰沉,娘娘又多在宮中,氣悶,才,纔會如此。”
儘管太醫這話說的委婉,但陰沉兩字,在這宮裡,是了不得的。
跟陰字有關,無非就是那些邪物。
韻貴妃在宮裡也有好些念頭,這些當然是懂的。當下直接撲入懷裡,
“陛下,臣妾害怕。再有些日子,陛下就要去春狩了,剩下臣妾在宮中,臣妾該如何是好呀。”
“沒事的。”邊拍着韻貴妃的背心,陸傳邊哄着,擰起的眉梢裡頭,心中已經清明。
殿內頓時靜悄悄的,只聽得見韻貴妃低低抽噎的聲音。
太醫已經起身,彎着身子恭候在一側,陸傳不開口,他也不敢再多話。
“還愣着做什麼,還不下去,給娘娘煎藥?”不耐煩的瞟了一眼一側的太醫,陸傳不悅的吐出幾句。
“是。”如蒙大赦一樣,太醫急忙應是後,大步踏出殿內。
眼角的餘光瞥着太醫走遠後,韻貴妃纔是窩在陸傳的懷裡,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陸傳臉上的神色,
“陛下,據說,您要帶妹妹去春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