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敵身子的乏意,織善走走停停,記得再往前走便是翠陽湖了,那是一方人工挖鑿的大湖,還記得早前便和睿卿一起去過,今日前往奇韻軒不想又要從此處路過,織善不由的放慢了腳步,邊走邊回憶起當時與睿卿在此處遊玩的時光。
“福晉真是好雅興,一大早便獨自來此賞雪啊。”一聲嬌膩的聲音傳來,任人都能聽出語氣中的妒意。聞言回身,織善卻見一個穿着紫紅色如意對襟子大襟服,配以寶黃貂毛邊琵琶襟坎肩的美豔女子出現在自己身後,腳上踩着的一雙繡有各邊一對蝙蝠的花盆底讓她突兀的高出織善一大截。
遲疑開口,織善充滿了疑問“姑娘可是認識我?”記憶裡從未和她見過面,本就性格孤傲的她向來朋友便少,自嫁給睿卿後則更是少有出府,又怎會認識一個這般妖豔的女子?女子見她遲疑便更是想笑“說來你我是從不認識的,但你我也算有緣。”說着緩緩走向織善身邊與她對立,高硬的花盆底隔着積雪已久踩的地面上的石板“咯咯”作響,就是這個該死的丫頭嗎?迷的睿卿找不着邊的賤貨!
原今日出門張婉然本只爲去芷雲閣取回她早先便定下的衣裳,不料在途中卻見着一個她一生也不想看見的人。記得第一次見到她,這個女人便是和睿卿在一起,那時候眼尖的她一眼便猜出這就是那個因爲皇上賜婚而“得到”睿卿的賤丫頭,當時雖被她過人的外貌震懾,但細想自己也是個多少出名的美人,若要比嬌豔,眼前這個看似嬌小的女子又怎是她的對手。
織善更是聽的不明就理的問“緣?姑娘想必說笑了,你且也說你我從來不曾認識,那又何來有緣呢?”“所謂緣,並非你我認識,而是…你我都服侍過同一個男人。”頭一昂,她嗤笑着大聲說,這個女人果真是傻,就在她嫁於睿卿後不過三個月,她便爬上了睿卿的牀,伺候數月他們的關係都未曾斷過,直到睿卿奉皇命去了蒙古纔不得已將兩人“分開
”。而眼前這個女人明顯對一切事情都不知真相。
“你這話什麼意思?”聞言織善冷下臉來,心中卻已猜到七分。見織善表情變的不自然,張婉然更得意的笑開“哈哈哈哈哈,我是說,你我的緣分並非是我們兩人是否認識,而你我都同時伺候過同一個男人——榮郡王睿卿啊。”大笑的將話拋下,擲地有聲,絲毫不避諱的說出了睿卿的名字。
雖心中已有猜測的織善聽她道出,卻還是不由的心口一疼,如被人猛的打了一拳,但她並未表現出自己的心疼,冷冷開口“那又如何?”不料她冷淡的反應,張婉然頓覺有點挫敗,不免顯得有點氣急敗壞“哦?難得你還這番平淡,你卻不知王爺此次由蒙古回府後便將收我進府?”直言不諱的說出謊言,她並未考慮過後果,只求此時能重創織善。
聞言織善表情更是冷下一度,自小便知在琉璃廠長大的她接觸的雜文古籍和止百千,男女故事她早已爛熟於心,而往往已男子薄情而結尾的故事更是多不勝數,心中淌淚,她自知此時的自己已完全將身心交出,而此時的她便如了那些書中的女子多情卻被無情誤。再開口她更是狠下心“是嗎?那敢情好,我也便是多了一個做妹妹的,姑娘你可是要抓緊的求老天讓王爺早日能班師回朝了。”
說着她不願再多談,只想快快離開此處,離開這個女人,也離開這個充滿與睿卿歡樂回憶的翠陽湖。腳步踏出,只覺如灌了鉛一般比來時更加沉重。本來今日是打算上奇韻齋重著一個內畫壺的她,此刻卻不願再提起任何與睿卿有關的事物。
張婉然見她竟然這般無所謂,心中更是怒火不打一處來,這個賤丫頭,必定是仗着睿卿的寵愛,知道自己說的不過是謊話故而才這般灑脫決絕不帶一絲痛意!越想心中越是慪火,她竟發怒的往前一衝將轉身欲走的織善給強力扯回,此時正心如刀絞的織善怎敵這般大力的拉扯,一不小心她腳踩一口鐘的邊緣,整
個人頓時倒地。
蒼白的臉俯於地上,竟如那雪一般透白,身子因沾滿了雪水而狼狽無比的她只緩緩從地上站起,沒有任何情緒水瞳的看向那個始作俑者,“這…這,我只是拉拉你,沒想到你竟然摔了,和我沒關係。”張婉然也不知自己的一扯竟讓她一頭摔倒在地,心中雖是萬分得意,但被她一雙無慾的杏眼睇住,她還是不免說話打起了結。
未曾開口,織善只想再細看看這個女人。果然明豔照人,是個妖嬈的女子,與平日裡只愛素裝的自己果真不同,如此,睿卿喜歡她是也是正常的。轉過身織善不想多做爭辯,她疲憊的再次邁開腿只想離開。
見她依然無動於衷的態度再次激怒了那個妖媚女人,“你這是什麼態度?和人說話都是這般的不講禮貌嗎?”說着她再度上前一把扯住織善的手腕,這次她並沒有讓她再摔倒,而是用盡的全身的力氣握緊了她的手臂,失控的力量大的像要扭斷她的胳膊。“禮貌?若說禮貌,也因是你對我的尊重纔是,今日你這般無禮,不怕他日你真有幸進府,我這個做‘姐姐’的還找機會百般刁難你?”她諷刺開口,似在對眼前女子說,卻更是在對自己說。試問真有那日,自己真的還會有地位、有能力和機會去“刁難”睿卿的新寵嗎?而自己,又是否還會待在那個府中……
張婉然聞言不由覺得惱怒,她不受控制的抓住織善兩隻胳膊,口裡嘶罵着“就憑你!也想刁難我嗎?”一邊說着,身材豐滿高挑的她一邊將瘦弱的織善往池邊護欄上推,“你放手!”織善感到手臂上傳來的疼痛呵斥着她,不料自己的出言不但不能阻止女人的瘋狂行徑反而更加刺激了她正暴怒的神經。
“賤丫頭!全京城誰不知曉你的身份,就憑你怎麼配嫁給高貴的睿卿王爺,如今你以爲自己麻雀飛上了枝頭就可以做鳳凰了是嗎?我今天倒要讓你野鳥落水做個落湯雞!”說着瘋狂的她把織善猛的向下一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