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澹臺璃自然不能夠光明正大地公之於衆,以免引起百姓的恐慌,所以他只能把那些骨頭悄悄地藏到一個地方,就連澹臺明都不知道。
有琴珈天聽了影夜的稟告,心下也對那些白骨起了好奇,那樣的大火都沒有把它們燒成灰燼,這實在是有些說不通,那些屍體從表面看起來的確是詭異得很,但是沒想到會造成那樣大範圍的傷害,還好他們當時並沒有做什麼。
万俟涼聽到這樣的消息現在已經能夠不以爲然了,又是一羣倒黴到底的替死鬼,一個個都變成了無家可歸的亡靈,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去找他討個公道。
“我們今天晚上去皇宮逛逛吧。”三國的皇宮就差齊樑的他們沒有去過了,正好今天去看看,也許會有什麼不同之處也說不定。
有琴珈天只能無條件地服從,本來也算是計劃得好好的,結果下午的時候收到澹臺靖的邀約,要他們去靖王府上作客,如果只有澹臺靖一個人,也許万俟涼真得要考慮一下,可是還有那個女人在那裡,她就不得不去了。
澹臺靖只是派下人來邀請他們,卻並沒有具體是因爲什麼事情,万俟涼想到最壞的方向也不過是場鴻門宴,他們還能夠承擔得起,可是沒想到事情遠遠沒有他們想得那樣簡單。
剛踏進靖王府的門,万俟涼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一般有這樣感覺的時候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万俟涼環顧四周,除了他們身邊這位自稱是王府的管家以外,幾乎在府邸裡看不到什麼下人的存在,万俟涼還特意提了一下,結果那位管家的答案倒是很合情理,因爲王爺和王妃都喜靜,所以王府裡的人並不多。
万俟涼用力地握了一下有琴珈天的手,自然是要他注意可能發生的任何風吹草動,她不能保證他們在這裡有足夠的能力全身而退,也或許是他們太過小題大做。
他們被管家帶到了王府的大堂,澹臺靖已經坐在主位上等着他們,看他的樣子似乎真得只是好客而已,看到他們很親切地迎了上來。
万俟涼不着痕跡地退了半步,正好錯開和澹臺靖的正面接觸,有琴珈天也很體貼地站得往前了些,把她護在了身後。
“你們來了,快請坐吧。”澹臺靖的表現倒是一點也沒有王爺的架子,反倒是像極了在招待許久不見的老朋友。
這樣的熱情似乎在他們第一次見面就讓万俟涼覺得很是突兀,若是之前他們曾經有過一星半點的接觸,澹臺靖的熱情還能好理解一些,可是現在怎麼看都像是個有目的的人,但他也不像是那樣愚蠢的傢伙,會把自己所有的情緒都表露出來。
“不知道王爺此番叫我們前來是所爲何事?”如果不想要冷場的話,溝通的任務還是會落在万俟涼的身上,指望有琴珈天能把注意力放在澹臺靖的身上就不錯了。
“明人不說暗話,本王想知道本王的哥哥爲什麼會找上你們?”突然間自稱的變化好像在刻意強調他們的身份,万俟涼倒是覺得這樣更接近澹臺靖的真面目。
“王爺既然知道璃王見過我們,就不難知道我們聊了什麼纔對。”
“如果你們不想說,本王有大把的時間來和你們磨,如果你們想要一直呆在這裡的話。”澹臺靖態度的轉變有點太快,万俟涼倒不是說接受不了,只是感覺他好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突然就變了個人。
“王爺的府邸我們還是第一次來,若是能夠好好觀賞一番才真的是不虛此行。”既然來了,万俟涼他們就不急着走,再說如果問不出什麼來的話,澹臺靖也是不會放他們走的。
“你倒是一直伶牙俐齒,若不是看在你還有點利用價值的份上,你以爲本王會留你活到今日嗎?”澹臺靖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好像什麼都盡在他掌握之中一般。
万俟涼表面上不以爲然,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警惕的,畢竟那個女人也在這裡,保不齊他們兩個搞出什麼貓膩來。
“這樣說來,我們還真是要感謝王爺的仁慈,只不過王爺以爲我們會知道什麼嗎?”
“璃王不可能平白無故地找你們,他到底說了什麼?”澹臺靖若是能夠自己知道,絕對不會這樣早地就和有琴珈天一夥決裂。
當年澹臺靖和澹臺明兩人平分秋色,若不是澹臺璃從中攪合,現在的皇上還不一定是誰呢,從那一刻開始,他對澹臺璃的怨,對澹臺璃的恨都在隨着日子一天一天增長,如果說以前只是地面的矮草,現在也已長成了參天大樹。
璃王府的一舉一動,澹臺靖這麼多年都在派人注意着,近幾年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他找不到任何的差錯,只能安靜蟄伏,直到近來這一段時間古怪的事情頻發,澹臺明依舊把他當成是毫不防備的好兄弟,他纔會知道那麼多的內幕,心裡那個停滯了很久的想法又一點點復甦起來。
“王爺實在太擡舉我們,如果說一定要說璃王究竟和我們說了什麼,那便是問我們爲何要接近王爺,你們兄弟倆倒是一個比一個多疑,而且所有的疑心都用在了我們身上。”這絕對是實話,万俟涼很想看看澹臺靖在聽她說完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結果果不其然地看到了澹臺璃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大概實在考慮她的話裡的真實性。
“妾身不知道王爺有客人在,妾身失禮了。”万俟涼一直想見的那個女人從內堂出來,還是那副溫婉的樣子,她看不出來什麼破綻,但卻知道那天在首飾店裡絕對不是她的幻覺。
“王妃可還記得我嗎?”万俟涼主動打招呼,裘樂的注意力不放在她身上才顯得奇怪,可是爲什麼她會是一臉驚訝的表情?
“這位姑娘在說什麼?本宮從來就沒有見過你啊。”裘樂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完全沒有掩飾的痕跡,可只能說明她是真得沒有認出她來。
裘樂的身份是她的手下一再覈實才告知她的,而且有那麼多人作證,靖王妃就是那家首飾店的老闆,也正是因爲如此,那家店的生意纔會那麼好,但是她卻說她從來都沒有見過她,她明明那樣熟絡地在爲她介紹東西。
有琴珈天也是有一絲困惑在裡面,這張臉完完全全沒有任何變化,他還能記得是她帶着万俟涼進了那間內室,涼兒纔會覺得不舒服,可是現在不承認得還真是徹底。
“可能是我認錯人了,很抱歉驚擾到了王妃。”万俟涼只能先這樣說,因爲事情到了這個時候,又出了岔子,她不可能認錯人,除非是一模一樣的兩個人,而靖王妃裘樂是沒有任何姐妹的,她在那天回去之後就派人調查了裘樂的全部,身家還真是清白得很,父親在朝爲官,雖然說並不是身居要職,但也不可或缺,當時她和靖王的結合還曾經被說成是一段佳話呢。
“沒關係,本宮並沒有怪罪你的意思。”裘樂溫柔地笑笑,她的記憶中真得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出色的一個女子,否則她是一定會記得的。
“還站在那裡做什麼?給本王回去!”澹臺靖的訓斥讓万俟涼不得不懷疑他們的夫妻關係並沒有外界傳聞得那麼好,看澹臺靖的樣子,一臉的不耐煩,好像是在說他們的感情完全差得可以。
“是,妾身這就告退。”裘樂慌張地福了福身,趕忙離開了大堂回了內室,万俟涼看她的腳步也不像是學過武功的,和正常婦道人家沒什麼差別,可是她就是能夠確定她那天在首飾店碰到的人就是裘樂,即便展現出來的氣質完全不一樣,她也能夠很肯定。
“你們想好到底要不要說了嗎?”澹臺靖看起來已經失去了耐心,好像隨時都要爆發的樣子。
“王爺到底想知道什麼?王爺要是不說的話,我們怎麼能夠回答王爺?”又是一個狼子野心,万俟涼想到了赫連雲傑,總感覺和眼前的澹臺靖沒什麼兩樣,總是在覬覦不屬於他們的東西,也許到最後就連他們的下場也不會有太多的差異。
“本王只想知道澹臺璃究竟和你們說了什麼!”
“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已經告訴王爺了,璃王之所以會找到我們,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在王爺,因爲璃王也很想知道,王爺爲什麼要找我們?”如果說總有人要被當成炮灰的話,万俟涼寧願選擇澹臺靖,因爲澹臺璃還有可能會和他們成爲盟友,但是澹臺靖卻永遠都不可能,他滿心的慾望都和赫連雲傑一樣鎖定了那個皇位,不顧兄弟情義,也許到最後連自己的命都無所畏懼,以齊樑現在的情勢來看,澹臺靖的死法絕對不會比赫連雲傑好看。
万俟涼沒有那個好心情詛咒澹臺靖不得好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有時候說什麼人定勝天,她甚至感覺像是在說笑話一樣,如果人們真得能夠完全決定自己的命運的話,那些所謂的神明又是怎麼會存在的呢?往往就算他們起不到什麼正面的作用,人們也願意相信他們的存在會爲自己帶來好運,還真是愚昧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