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嘵看向海東青,沒想到它曾經翅膀折了,如今也能飛起來,其中的艱苦和心酸只怕不爲外人知曉,倒是叫她敬佩得緊:“小女子曾在書上看過,海東青一旦不能飛,也活不久了。”
“是的,不能飛,等於是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海東青是驕傲的,飛不起來,倒不如死去。”蕭夕凜一手託着海東青,放在了顧雲嘵的肩頭:“不過我知道,奎兒會活下來的。只要它翅膀的傷勢好了,無論摔多少次,它都絕不認輸。因爲它不想死,所以必然能飛起來。”
海東青乖乖站在顧雲嘵的肩頭,歪着頭看向她。
蕭夕凜微微低頭,俯身湊近一嗅,他烏黑的髮絲幾乎要落到自己的臉頰上,叫顧雲嘵渾身都緊張了,登時臉色漲紅:“怎麼了?小女子身上有什麼奇怪的味道嗎?”
這人遠看已是叫她晃神,離得近了,更是讓人無所適從,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裡看了。
“我想着奎兒爲何喜歡親近你,想當初剛撿到它的時候,奎兒就是掉在一棵榆木之下。姑娘的身上,彷彿有榆錢的味道。”
讓海東青去選人上船,原本就是他的一番託詞,倒沒想到最後奎兒還真挑了一個姑娘。
原本以爲是巧合,如今才明白,是因爲顧雲嘵身上似有若無的榆錢味道,纔會讓海東青如此親近她。
當年撿到海東青的事不算是秘密,若是有心打聽,也未必不能知曉。
要是故意爲之,這小姑娘的城府還真夠深的,連他的海東青也算計在內了嗎?
顧雲嘵聞言,卻是笑了:“小女子的後院確實有一棵榆木,卻是當年生母剛嫁到顧家時種下的。”
她小時候調皮搗蛋得很,反正身邊只有丫鬟婆子在,那些下僕也不敢多勸什麼。
自己一個人在院子裡實在沉悶,偶爾就會偷偷去爬那棵榆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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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這樣,她才能親近生母一點。好歹這課榆樹,是生母親手種下的。
以前顧雲嘵覺得自己這樣挺蠢的,如今想來,坐在榆樹的枝椏上能看到很遠的風景,倒成了兒時的美好回憶。
提起生母,顧雲嘵的神色變得柔和,帶着幾分想念,嘴角也噙着一絲淺淺的愉悅笑容,原本平凡無奇的五官,因爲這笑容而顯得鮮活起來。
蕭夕凜一笑,倒是他多心了。這麼一個小丫頭,哪裡會把主意打到海東青身上來?
倒是奎兒和她,還真是緣分了。
一個在榆樹上出生,一個在榆樹下長大。
他拍拍手,自有護衛和丫鬟送來桌椅,又擺上茶點。
顧雲嘵捧着茶盞,遲遲沒喝,實在擔心蕭夕凜再讓自己品味,再琢磨着該如何誇上一誇。要是像剛纔那樣說錯話,可就尷尬了。
蕭夕凜卻是把一杯茶一口飲盡,看得她目瞪口呆。
“怎麼,姑娘不曾見過牛飲?”
顧雲嘵自然見過,就是沒想到蕭夕凜也會有牛飲的時候。
在她印象中,太傅大人俊美無雙,一舉一動就該優雅到極致,品茗、彈琴、吟詩、繪畫,丰神俊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