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下的毒解了,但是我體內原本就有的毒,目前依舊還是無解。”紅楓淺笑,忽然之間過往對上他時的那種愧疚感就蕩然無存了,若是自己一直對他抱有愧疚之意,他或許也會如自己這般,對於上次自己幫他解毒只是耿耿於懷。
紫寒歌面上依舊帶有愧色,卻放心了不少,若是跟從前一般,至少無性命之憂:“他們的毒你能解嗎?”
紅楓輕搖了一下頭:“給我點時間。”說完之後看向冷莫陽問:“你跟你父王之前是跟他們一同去的吧?爲何你們會好端端的回來了?”
冷莫陽微微擰眉:“其實那個時候的事,我跟父王記得都不是很清楚了,我們明明是最先進去的纔對,之後醒來也不知爲何就莫名其妙的身處外面了。”
“是嗎?”紅楓面色淡淡的,心中卻涌過無數的疑惑。
最爲讓他吃驚的一個念頭就是,那裡面有人替他們兩人解了毒,而後將兩人放了出來,而且那個人或許就是離兒要找的那個曦,若真是如此,他爲何還要苦苦的躲開離兒,甚至於讓竹幽阻止她前來此處?
“王爺。”
“怎麼了?”紫寒歌轉頭看向出現在門口的夜,這些日子他一直都隱在暗處,都快讓自己忘記他的存在了。
“老王爺傳來消息,若是你們在這裡一直沒有查出任何線索的話,就先行回帝都一下。”夜掃了一眼屋內的衆人,似乎小姐的人都在這了……
紫寒歌挑眉:“我們?”
夜沉默的點了一下頭。
“知道了,你告訴來傳話的人,我們明日便啓程回去。”紫寒歌雖然不知道他那個你們到底指的是哪些人,卻覺得有必要把這裡的幾個人都帶回去,爺爺目前知道的人應該就只有自己、墨染、紅楓,如今在這裡的又多了一個藍清影。
“還有,小姐……”
雖然隱在暗處,卻也多少聽到了他們之前的對話,目前小姐下落不明,老王爺可是交代了要將小姐也叫回去的呀。
“暫時沒有離兒的下落,我們會命人去尋找,我們先行回去看看情況。”紫寒歌看了一眼一旁的墨染。
墨染微微的對其點了一下頭,準備之後便讓無情等人去尋他的下落。
“王爺,屬下等要去找王妃的下落嗎?”陌安一席人也在數日前就到了這裡,在客棧之中久等王妃無果之後,就齊齊的來了這邊與王爺會合。
“去吧。”
得到紫寒歌的准許之後,陌安便走了出去。
“要不要現在就啓程啊?這些屍體也運回去吧。”紅楓覺得這個地方也沒什麼好玩的,倒不如直接趕回去,解決了那邊的事情,纔好專心的去尋找離兒,目前這黑月國的事恐怕也要先放一放了,畢竟就算知道她是被皇兄擄走了,也不知道去向。
原本自己急衝衝的趕過來,就是想要知道他們有沒有查出來什麼消息,既然依舊是毫無線索,就只能先撤了,不然一直等下去也不是辦法。
“他們還沒死!你要跟我們一同回去嗎?”紫寒歌出聲詢問黎諾,忽然想起方纔林念音似乎出去了,而黎諾本人,會在這裡,也不過是想要查清楚八年前的事,不知道還會不會跟着一同回帝都。
“反正他在這邊閒着也是閒着,就跟我們走一趟吧,短期內我們也不會再來此地了應該。”紅楓知道他也必然是七人之一,即便是他目前本人沒有察覺到,離兒也沒有接受他,中間還隔着那林念音,不過就是因爲這樣,才讓自己期待,想要知道那三人之間究竟會發生什麼事,而且若是離兒沒有接受這黎諾,那無塵大師的預言不是就要落空了嗎?
黎諾沉默的點了一下頭,要說起來自己也沒有非跟去不可的理由,但是反正也無事可做。
一行人趕回帝都,已經是好些日子之後了。
冷玄髯掃了一圈回來的一羣人之後,一張老臉就沉了下去,果真如自己預料的那般,那死丫頭沒有跟着一起回來,悶悶的說:“是那丫頭引的桃花就跟老夫進去,若不是就在外候着。”說完便轉身進了室內。
院中的衆人面面相覷,而後隨之走了進去。
紅楓走了幾步,又頓住腳步,將懶散的坐在了椅子上的黎諾給拎了起來。
“爲什麼我也要進去?”黎諾舞着手中的狗尾巴草,震驚的出聲詢問,自己就算再不濟,也還是能聽懂那老頭兒說的話,自己並不是那冷莫離的桃花呀。
“是啊,爲什麼他也要進去?”林念音有些不安,看向黎諾的目光中有一絲猜疑,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但是隨即又被她自己否決了。
“哼哼,我找他有事兒。”紅楓曖昧不清的笑了笑,而後勾住黎諾的脖子將他拖了進去。
黎諾也不掙扎,就那樣跟了進去,或許是好奇心在作祟,讓他也很想進去聽一聽,那老頭兒那麼着急的將這幾人叫回來是出於何故。
留下林念音孤零零一人留在院中。
冷玄髯看到跟隨自己之後走進來的五人之後,整張臉黑了個透。
“老頭兒,有事就說唄。”黎諾站在紅楓的身側,拿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不知爲何,看到眼前的人,就忽然想起了幫中幾位年邁的長老,讓自己有不好的預感。
“哼!”冷玄髯氣的吹了吹鬍須:“離兒這丫頭是不是太放縱了,什麼破爛都敢往家裡收。”
黎諾眼眸微動,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要說破爛,在場的人之中只能是說的自己吧?
但是往家裡收又是怎麼個意思?
莫非是他誤以爲自己也是她的男人之一了?
“人好歹也是丐幫的幫主不是,您老就別介意了。”紅楓出聲打斷了正欲出聲解釋的黎諾。
黎諾白了他一眼,什麼叫好歹啊,就算不冠上丐幫幫主的名號,自己也不差好不好。
“就算是幫主,也還是乞丐。”冷玄髯再次吹了吹鬍子,而後瞪了衆人一眼才轉身:“在這裡等着。”
“是乞丐怎麼了?”黎諾找個椅子坐上去,懶懶的靠着。
“都把你忘了,丐幫的人遍佈天下,命人幫忙找下離兒的下落吧。”紅楓也走到他的身側坐下,勾脣對他笑開。
黎諾微僵,總覺得他那惑人的笑裡面含有幾分不懷好意,讓自己頭皮發麻:“這個可以,我一會兒就手書一封送回幫衆給肖長老。”
“嗯嗯。”紅楓點頭笑的更燦爛了。
片刻之後,冷玄髯纔再度走了回來,身後跟着兩個白髮蒼蒼卻仙風道骨的老者。
原本坐下了的紫寒歌見到兩人之後,忽然站起了身:“爺爺,這兩位是?”
“咳咳……你們的外公外婆。”冷玄髯鬱結,雖然是自己說出口的話,自己都覺得彆扭。
“哈哈……”風穀子裸着全白的鬍鬚,心情愉悅的大笑出了聲。
“老頭子,別笑。”雪蕊瞪了其一眼,而後滿目慈愛的看過衆人:“小離兒怎麼沒跟你們一起回來?”
雖然在回來之前,大家都串通好了,不告訴他們真相,但是又覺得不說實情似乎不好,紫寒歌一時間陷入了糾結之中。
紅楓把玩中胸前那差不多已經恢復成原色的髮絲,笑着回:“她跟着別的男人跑了。”
“哦?比在場的你們都還要出色的男人嗎?”風穀子挑了挑白眉毛,湊到紅楓跟前坐下,抓過他的銀髮細細的看了起來:“老婆子,你看這孩子年紀輕輕的頭髮比我還白。”
紅楓不露聲色的從他手中抽回自己的髮絲,而後掏出一粒藥丸遞過去。
“說你老眼昏花你還不承認,人家那是銀色,不是白色。”雪蕊輕嘆了一聲,琢磨着要給他吃點什麼名目的東西。
“這是?”風穀子疑惑的看着從紅楓手中遞到自己面前的藥丸。
“解藥,難道你不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嗎?”紅楓眨了眨眼睛,羽睫閃動間魅惑絕倫。
風穀子試着深呼吸了一下,而後接過快速的服下,白鬍子抖動間怒氣衝衝的出聲:“好小子,給你外公我下毒。”
“是你自己要摸的好不好,與我親近之人,若真有身體接觸的必要,我必會先給他解藥,不過給你的那個解藥是暫時性的,外公您老人家日後可要記住,千萬別觸碰我。”紅楓無辜的眨動了幾下眸子,滿臉的無辜之色。
風穀子氣的吹鬍子瞪眼,但是對上他的笑顏,又愣是發作不起來,只氣呼呼的低吼了一聲:“妖孽。”
“好了,老頭子別動怒,保不準就因爲是妖孽,我們小離兒才收了他的。”雪蕊靠過去,伸手替他順着背。
風穀子用力的點了點頭,對她的話極爲認同。
“那丫頭什麼時候纔回來?”冷玄髯無奈的淺笑着搖了搖頭,總覺得眼前的兩人雖然時隔多年不見,這心性倒是跟多年前無二。
紫寒歌皺眉,頗爲糾結的回:“這個嘛,目前還不知道。”
冷玄髯搖了一下頭:“也罷,看來你們二位要在這邊多待上一段時日了。”
雪蕊笑道:“嗯,無礙,反正我們也多年沒有出來過了,趁這個機會多走走看看好了,不然日後說不定再想出來,都走不動咯。”
“哪兒的話,我可還是很年輕的。”風穀子神氣的揚了揚眉。
“不知道,急着找我們回來,是有何事?”紫寒歌笑着詢問出聲,若非沒有急事,應不會將這些人都叫回來的纔對。
風穀子斂去臉上的嬉笑之色,換上了一臉的嚴肅:“就是簡單的想要見見各位,然後有關黑月國的事,你們能否停止調查?”
紫寒歌眉梢微動:“若是有能夠讓我們停止調查的理由,我們自當聽從?”八年前的事就像一塊巨石,一直壓在許多人的心中,若是不查出個結論來,又叫他如何能安心。
“至於原因,暫時無法跟你們說明,但是小離兒回來之後,我就會告訴你們的,所以在這期間,你們能否停止所有的查詢?”風穀子蒼老卻炯炯有神的眸子掃過衆人,即便是沒有詢問過,卻能從他們的神色中就猜出,這幾個孩子皆與八年前的事有關,知道這個之後,無端的生出一些擔憂,看來離兒日後還得面臨一次重大的抉擇啊。
紫寒歌思量了片刻,才輕微的點頭,算是同意,原本他們本來就是打算在找到離兒之前,暫停查詢黑月國的事。
只不過……
此刻這個初次見面的人,突兀的提出這樣的要求。
讓他疑惑,情不自禁的回去猜測眼前的人或許知道很多跟黑月國先關的事。
“都是乖孩子,小離兒日後有福了。”風穀子蒼老的面容上又再度堆滿了笑意,而後轉身將手中的一疊書信放到冷玄髯的手中:“將這幾封信分別送到各國皇帝的手中。”
“這是?”冷玄髯看着手中的書信發問,雖然自己從之前就知道他並非普通人,但是閒雲野鶴的他爲何會認識各國的皇上?
“交到他們手中就好,我與蕊兒要出遊數日,小離兒若是回來了,叫她乖乖在家中等着。”風穀子笑着攬了雪蕊,而後一同走了出去。
在衆人皆略顯錯愕的時刻,屋外悠悠揚揚的傳來了風穀子沉悶的聲音:“玄髯兄,對於當年七國與黑月國之間的戰爭,你至今都未生出過任何的疑惑嗎?”
冷玄髯聞言一驚,擡腳追出去,卻哪裡還看得到二人的身影。
恍恍惚惚的走進去之後,無言的坐下。
其餘的幾人也同樣在思索着那個人臨行前最後說的一句話,莫非那其中真的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爺,將此信件送與宮中,交與你父皇手中吧,至於剩下的,我會派人送去。”冷玄髯神色嚴肅的遞出那封口處貼紫色月亮的信件。
紫寒歌沉默的接過,而後慎重的點了點頭起身:“寒歌這就送去。”
“老夫等你回來。”冷玄髯雖然不覺得皇上會將信中的內容告訴他,卻希望多少能探出一些消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