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英雄多磨難,從來紈絝少偉男。周毅普是警察廳特務科特別行動隊的隊長,自然不怕李玖鵬的兒子李忠和這個小流氓。可是,李忠和是“濱江三少”之一,“濱江三少”又是被合稱爲“三玖”,讓老百姓恨之入骨的苟熙玖和李玖鵬、武運玖的兒子。“三玖”這三個惡霸有錢有勢,別說周毅普一個小警佐,就是“笑面虎”本人,“三玖”他惹不起,“三玖”背後的靠山“笑面虎”更惹不起。苟熙玖與李玖鵬,以及“江上軍”參謀長武運玖少將哪個是好惹的主?更別提“三玖”背後的靠山了。
周毅普既然答應了“笑面虎”,去給他出氣,想方設法把李玖鵬和李忠和這爺兒倆整竄稀了,就得不動則已,動就得下死手,置李玖鵬和李忠和這爺兒倆於死地。“打虎不死,反遭其噬”的道理周毅普可清楚,他是絕不會幹拖泥帶水,最後反而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的蠢事的。
包括“濱江三少”在內的“三玖”作惡多端,可謂惡貫滿盈,周毅普早有除掉這三對兒禍害哈爾濱父老的害人精父子的心,只是不得其便而已。現如今,機會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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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毅普再和加賀方雄嘀咕這件事的時候,滿臉的爲難。加賀方雄追問其故,周毅普吞吞吐吐的說,警察廳特別行動隊的人差不多都讓影山善富貢抽調去抓“狄安娜”了,他現在就等於是個光桿司令。李忠和就是一個家裡有錢的小流氓,那“二桿子”可是正兒八經,打家劫舍,殺人不眨眼的鬍子,手中的家巴什兒絕不是吃素的。特別是不知道“二桿子”還帶了幾個保鏢。貿然抓捕,可別陰溝裡翻船,吃了這幫鬍子的虧。
加賀方雄本來就是個好大喜功的人,何況是沒少喝“高粱燒”之後?他急切的拍着胸脯子嘰哩哇啦的說了一通,滿臉的爲了朋友不惜兩肋插刀的豪情壯志。周毅普知道加賀方雄的意思是說這件事他加賀方雄作爲朋友絕不會袖手旁觀。何況抓鬍子,打擊非法倒賣大眼也是他們憲兵隊的職責。加賀方雄自告奮勇,“新記獨一處”飯店離這裡不遠,離憲兵隊傅家店分部也不遠。他願意立刻去給憲兵隊傅家店分部的豊田瑛介中尉掛電話,命令豊田瑛介率領傅家店分部的全體憲兵立刻出動,包圍“新記獨一處”飯店,活捉“二桿子”這個鬍子頭兒。
加賀方雄還表示,他義不容辭的陪同周毅普先行前往“新記獨一處”飯店,監視鬍子。
周毅普滿臉的感激涕零,信誓旦旦的對加賀方雄說,這件案子本來就是加賀方雄偵破的,並率領憲兵隊傅家店分部的憲兵圍剿。自己只不過是適逢其會,雨點落在香頭上,巧了而已!
“笑面虎”聽屠鑫銘說到這裡,不由得心中暗笑。周毅普這麼做雖然顯得人品過於卑微,但是,自己和周毅普基本不用承擔什麼風險了,不正是自己當初所計劃的嗎?“笑面虎”心中很滿意。自己如果不是礙於身份親自這麼做的話,也許做的更好。可是,周毅普這可是完全在執行自己制定的計劃,不也就等於是自己親手在做嗎?就是不知道第二步怎麼樣了!
“笑面虎”想到這裡,笑了笑脫口問道:“毅普啥前兒變得這麼能說會道了,後來呢?……”
“後來?……”屠鑫銘咔吧咔吧眼睛,接着說道:“後來一點也不驚險!那豊田太君也真牛十三,帶着兩個憲兵直接就闖進了‘新記獨一處’飯店的玄字號包房內。‘二桿子’的一個保鏢已經把槍拔出來了,想和豊田太君拼命。可是,‘二桿子’卻大叫了一聲‘不許反抗’!那個保鏢一愣神功夫,就被一個憲兵一刺刀捅倒了!唉……可惜了的一條漢子!……”
似乎是對豊田瑛介帶着憲兵沒當場把李忠和、“二桿子”幾個人殺了,“笑面虎”有些掃興。“笑面虎”不無遺憾地說道:“我說鑫銘,以後這種同情鬍子的話千萬不要再說了,尤其是不要當着外人的面說,這可是關係到你對皇帝陛下是不是忠誠的大問題!後來呢?……”
“笑面虎”雖然說得嚴厲,但是無處不透着關心。屠鑫銘頓時感覺到心中熱乎乎的,急忙說道:“科長哥哥責備的是!科長哥哥責備的是!鑫銘打今兒個起絕對不再犯錯了!……”
屠鑫銘見“笑面虎”一雙小三角眼望着他,這才反應過來這個“科長哥哥”想聽下文。這才清了清嗓子說道:“科長哥哥,你說周毅普這小子的命咋那麼好呢?把李忠和那個犢子抓了個現行之後,加賀太君氣呼呼的帶着憲兵又闖到了李忠和那個犢子的家裡搜查。科長哥哥,你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理周毅普這小子搜出啥來了。您猜怎麼着?……”
“笑面虎”的心裡基本明白了個大概。見屠鑫銘賣關子,就笑了笑說道:“我說鑫銘呀,你是不是跑傅家店‘北市場’那旮沓聽書聽多了?你說你跟哥哥倆說個事兒也弄得跟說書似的!你是不是該一怕大腿,叫道‘且聽下回分解’呀?……”
屠鑫銘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呵呵……科長哥哥真能咯嘰人!周毅普那小子要不說命好呢,他和加賀太君正由李玖鵬那個老不死的陪着在客廳說話呢,豊田太君卻從李忠和的臥室裡搜出來一個古色古香的首飾盒,雙手捧到了加賀太君面前。首飾盒中有兩萬假‘老綿羊票子’,還有三根金條和一封信。加賀太君看不懂中國字,就請周毅普翻譯……”
屠鑫銘剛想再說讓“笑面虎”猜一猜是誰寫的信,怕“笑面虎”又糟踐他,停了停接着說道:“這封信原來是軍統濱江組組長‘毛二賴子’親筆所書,寫給李忠和的。信中的內容是三根金條是感謝李忠和送給軍統濱江組那部電臺的,兩萬假‘老綿羊票子’是樣品!……”
“假‘老綿羊票子’是軍統整的?……”“笑面虎”的心徹底放下了!他想起了周毅普向他要的那兩萬假“老綿羊票子”。只是沒想到周毅普做事滴水不漏,把這件案子辦成了鐵案。
“笑面虎”長出了一口氣,說道:“真沒想到,李玖鵬和李忠和這爺兒倆不僅和鬍子狗扯連環,倒賣大煙。還勾結軍統,制販假‘老綿羊票子’,擾亂‘滿洲國’金融秩序。李玖鵬和李忠和這爺兒倆甚至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還敢資助軍統濱江組組長‘毛二賴子’電臺!老話講的‘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真是千真萬確呀!李玖鵬和李忠和這爺兒倆這把要想活命?嘿嘿……恐怕有點難了!……”
“笑面虎”一轉臉,發現屠鑫銘正眼巴巴的望着他,就笑了笑說道:“嗯……這件案子的破獲雖然不能記到咱們特務科的賬上,得不到獎金有點可惜。但是,咱們也應該高興!……”
“笑面虎”說到這裡,猛然想起來在聖母帡幪教堂後院“老毛子”墓地看到的“大妖山魈”的影子。他都能確認個八九不離十那就是“北滿鐵路哈爾濱鐵道工廠”的“工人夜校”教書的窮教書匠戰智湛。難道餘震鐸能認不出來?或者是自己判斷有誤?
“笑面虎”思索片刻,對屠鑫銘說道:“鑫銘,哥哥這旮沓有件事兒你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