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鸞上神誤會了,本宮並不是因爲這個而不想和上神住在一起。”
花玦雲淡清風的撥弄皓腕上血紅七寶珊瑚玉鐲:“而是本宮自溺水醒來之後,便聞不得牡丹花香,昨晚去了雪陽宮看望百花上神,她府上種了各式各樣,滿滿匝匝的牡丹花,花香味醉人,本宮卻是強忍了犯嘔,去映月軒飲了清茶纔好一些。”
花玦微微一笑:“本宮可是記得,傾鸞上神你最愛牡丹花的,身上經年不散的冰色牡丹花香。”
話音入耳,傾鸞小臉猛然煞白。
看來花玦知道她去過雪陽宮了。
不管花玦確不確定是她使的計,花玦對她參與過害她這件事的懷疑是少不了的。
所以今日花玦的態度如此反常。
她身上常年佩戴的緞錦秦花清色香囊裡面裝的牡丹花瓣是父君從峻荒山的碧寒潭中摘取的冰色牡丹花。
這種冰色牡丹花極難得,生長也慢,父君摘取過一回,另一株的種子至今沒能開花。
是以,世上只有一株冰色牡丹,且佩帶在她身上。
此花的花香也自然與尋常的牡丹香不一樣,但是兩者之間的差別甚微。
別人聞不出來,花玦卻能一眼分辨。
以前花玦爲了在躲迷藏的時候佔得先機,專門去雪陽宮找百花上神拿了所有種類的牡丹花回來聞,以與她身上的冰色牡丹香區別。
她自然沒有大意到忽略了這麼重要的事,早在去雪陽宮之前就摘掉香囊,沐浴更衣之後以其他花香遮蓋牡丹香,怎麼她還是辨別出?
傾鸞的眼皮抖了抖,看了一眼脣角勾着溫然笑紋的花玦,她的眸子裡半分笑意都沒有,是寒入骨的冷意。
在這樣的目光下,她莫名有些慌張,嚥下一口口水,不自覺的捏緊了銀白色繡茉莉花滾邊衣袖下的手。
軟嫩的手心握得汗膩膩的,讓人不舒服。
清寧也看出了傾鸞在聽過花玦一席話後的緊張慌錯,知道事情已壞,畢竟年齡大些,站出來笑吟吟道:“鸞兒小姐身上的香囊是夫人親自繡的,牡丹花是帝君親手摘的,如若因爲公主一句話便就此撂下恐傷了公主賢良淑慧的名聲,既然公主您受不得牡丹花香,奴婢斗膽,便帶小姐另尋他處了。”
花玦漫不經心的笑一笑:“這話說的極是,那你們還杵在本宮的宮前做什麼,還不快滾?”
見花玦態度實在惡劣,清寧不由得擰了擰眉,心中有氣。
她在千乘山上受的是何等待遇,連夫人因着她照顧小姐對她都和顏悅色的,沒想在這裡卻受她一個纔回九重天不久的小丫頭片子的這許多氣,當即不分輕重回嘴道:“公主急什麼,這未央宮如今鬼屋似的,也沒幾個人,我們在這兒多留一會兒還添點人氣,您不用催,我們自會走!”
一聲脆辣的巴掌打過去,清寧當即懵了,捂着臉不可置信的瞪着花玦,瞬間圈紅了眼。
花玦冷笑一聲:“好大膽的奴才,本宮還是這未央宮的主子呢,輪得到你在這兒呼三喝四!”
“再說。”她的目光如薄利的刀片刮過她的臉:“你還未進我這未央宮,怎麼就說我未央宮沒人了,難不成你長了一雙天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