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爬了一個月的臺階。
是的,一個月之後,天后、花玦、蘇冥在唐逸有和沒有一樣效果的帶領下終於爬上了符禺山。
才站穩最高一級臺階,沒來的喘口氣。
只見五尺之外的青玉地磚上,一張碧綠玉案之上,一架上好的蒼玉秋月琴,一個身着玉色錦衣的男子正在調撥琴絃,神色悠閒,動作從容。
在玲瓏精緻的房屋,雲朵白煙的襯托之下,益發顯得他丰神如玉,庭芝蘭樹,風度翩翩。
這不是容淺還能是哪個?
天后憋了一個月的氣幾乎憋成了內傷,容淺這貨還不知低調回避,竟敢光明正大的在這兒風花雪月,弄琴撥音,分明就是公然的在挑戰她的底線和權威!
這一口惡氣不出不行,所以說憤怒也是一種動力,天后疲勞了一個月,一見容淺這副尊容,不知道哪兒來的精力,風風火火的奔到了容淺面前。
頤指氣使的擡起下巴,惡聲惡氣:“容淺!”
容淺似乎早就知道面前的人是天后,還未擡頭便道:“天后駕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口裡說着恕罪,就當真從琴架上站起,向天後不那麼隨便的行了一禮。
天后哪能受他這些糖衣炮彈,還是沒有包裝好的糖衣炮彈,沒有半分誠意的糖衣炮彈。
天后憋得慌,有心一腳踹飛面前這個人,被花玦一把拉住衣角,在她清脆的嗓音下拉回現實:“母后,容淺帝君這琴女兒瞧着不同凡響,不知叫個什麼名字?”
天后忿忿的瞪一眼容淺,忍了又忍,忍了又忍,想起還要向他‘借’鎮山之寶白骨瓶,才終於從鼻子裡哼出一句:“不知道,自己問容淺帝君去。”
花玦笑吟吟的看容淺,似乎在期待他的回答。
容淺對她的解圍也似乎並不放在心上,脣角溢出一朵笑意,溫然對花玦道:“五公主,這是蒼玉秋月琴。”
花玦心中一汗,這人的氣場有點強大啊。
按理說他應該向她這個公主行禮來着,這樣冠冕堂皇的不行便算了,還很有氣度的忽略了天后的表情,向她悠悠解釋了這琴的名字..
花玦在他清明淡定的眼瞳下不想再傻乎乎的驚呼‘哇,這便是傳說中的蒼玉秋月琴’之類的傻話了,頓時有些找不到話說,三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凝滯。
蘇冥緊趕慢趕的跑了上來,母后便是了,不知道花玦身體這麼弱怎麼也跟着一旋風就飄了五尺之遠。
“容淺帝君,久仰久仰。”蘇冥何等聰明,一眼看出了三人之間微妙的尷尬,不,主要是天后和花玦的尷尬,容淺這貨在這種氣氛下倒是自在悠哉得很。
蘇冥沒話找話,想開口打破這份平靜:“容淺帝君..”
在容淺溫和的目光注視下,蘇冥頭皮有些發麻,實在接不下去介紹自己的話了..
本宮是蘇冥大皇子?
不妥,不僅太裝,而且也壓不住容淺這份舉手投足都透露出的十足十的自信..
我是蘇冥?
氣勢太弱..
蘇冥之前沒接觸過容淺,雖則容淺在爬天階這事兒上爲難了他們幾個,然而蘇冥是個大氣的人,這一個月有了花玦的陪伴,他不算太無聊,且他一個男子漢大丈夫,雖則口中埋怨幾句爬階梯太累,心中卻也不可能真因爲這事兒恨上容淺。
所以之前他對這容淺也沒啥敵意,然而此刻站在他目光的洗禮之下蘇冥真的頗想胖揍他一頓。
靠之,唐逸都知道他是大皇子,容淺能不知道?
明明就知道他的身份,容淺偏偏要等他來說!
這叫什麼事兒啊?!
一時間四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
不,主要是天后、花玦、蘇冥很尷尬,容淺這貨沒半毛錢的不自在。
“帝君,這位是大皇子。”唐逸及時趕來,面帶微笑的向容淺解釋。
花玦三人同時相信,唐逸這作派身段絕對是受了容淺多年薰陶之後純手工打造出來的。
“原來是大皇子。”容淺眸中一抹淺色的笑意,拱手:“大皇子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