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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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湄生給你的,他這幾天每天都來。可惜卻沒遇到你,只好把東西交給我了。”陳阿泗解釋道。
“這……是什麼東西?”謹惜好奇的拿在手中,用手捏了捏。
“這是松香與純鹼一起蒸煮出來的松香皁,這小傢伙可能是把師傅給他用來擦琴絃的松香給做成香皂了吧?不過鬆香皂去污力好,能解油脂。真不明白他送你這個幹嘛……”
謹惜突然想到有一天她與湄生習字,淘氣的莫忘抓了一手油墨,跳到她身上,弄得她淡青色的直裰上多了幾個黑爪痕。她皺着眉說,這種油墨是最難洗淨的……
湄生是個細心的孩子,總是記着她所說的話。謹惜覺得心中暖暖的,她把松香皁仔細包好揣在袖中。
臨行前天色陰沉,狂風驟起,陳阿泗忙從後面拿過兩把油紙傘,遞給燕喜拿着:“看樣子要下雨了,老闆一路小心”
看着她們倆人離去,陳阿泗不由得微微嘆了口氣……其實他也多少看出點端倪,這個瘦弱秀美的老闆是個女兒家。
他知道身爲一個女子拋頭露面是非常不合時宜的,也會被人輕視。不過他倒很佩服這個小姑娘的膽量計謀,竟然把周老闆擠兌的三百兩就賣了鋪子
而且她對自己又是這樣信任,竟然讓他這個小夥計當了掌櫃,每個月還有紅利可拿,比在周老闆手下不知強了多少所以他選擇沉默,除了盡心盡力打理生意,他不會多問她的秘密,除非有一天她願意告訴自己。
謹惜快走到縣衙的東側門時,突然停住了腳步。狂風中,她看到一個清雅挺拔的少年正叉着手衝她微笑。
“端兄”謹惜也微笑施禮。該碰面始終還是會磁面的,既然如此就勇敢的迎敵
“好巧,竟然會遇到蒲兄,不如找個地方飲一杯敘舊?”端言對她微笑,那溫暖的笑容既熟悉又陌生。
“嗯,真是很……巧”謹惜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燕喜。
燕喜頓時臉色大變,嘴脣顫抖着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謹惜勾了勾嘴角:“只可惜今日天色不好,不是飲酒的日子。”
端言盯着她,臉上明顯的不悅了:“京城最後一次見面,蒲兄欠我一個解釋吧?”
謹惜想了想,對燕喜道:“你先回去,我和端公子有事要談,就在福祿巷的君再來酒樓,萬一有急事就到那裡找我”
“是。”燕喜低下頭,聲音有些異樣。
空中雲層越壓越低,彷彿就懸在頭頂。風颳得更猛烈了,空中突然滴起淅淅瀝瀝的小雨。謹惜拭了拭臉上的水珠,突然感覺身上一沉,端言的水鳥羽披風已經披在她的肩上了。
燕喜失魂落魄的竟然忘記把傘留一把給她
“身子這麼單薄還不知道愛惜自己,穿這麼少”端言扭過頭,爲他過於親密的舉動做解釋。細雨微涼中,他的臉竟然有發燙的感覺。
謹惜愣住了,他還是那樣細心溫柔,那曾經醉死人的溫柔目光亦如當年初見……只是他不知道,他們未開始的事故已經寫好結局,這結局的名字叫做離恨
“想什麼這麼入神?再不進去我們都要淋成落湯雞了”端言衝她頑皮的眨了眨眼睛。
謹惜這才覺查,自己竟然一直盯着他看。她低着頭忙跑進酒館,把身上輕巧的水鳥羽披風遞還給他。
這種天氣出來飲酒的人不多,只有稀稀拉拉的幾桌客人。謹惜要了個二樓臨窗的雅間,從開着的窗子看外面,只覺蕭索冷落,樓房遠處的城牆都隱在雨霧中,格外淒涼。
夥計撮上一個火盆,燃起細炭,暖意頓時驅散了寒冷。
謹惜依然站在窗邊,迎着寒風臉色蒼白,就這樣孤零零的站着,與風雨容爲一體。
端言覺得她是那樣單弱無依,彷彿一陣狂風就會被捲走。那樣嬌小精緻、惹人憐愛,可是目光卻是那麼冰冷沉鬱。
他忍不住走到窗前把窗隔子砰的一聲關上,繃着臉對謹惜說:“過來,坐在火盆邊”
謹惜淡淡的一笑,把手伸向火盆取暖。慢詠道:“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這裡的曲米春很有名,入口甘烈濃香,最適合天寒燙飲”
因爲天氣寒冷,謹惜要了羊肉火鍋。蒙兀人離開了中原,可許多習慣卻被永久的留了下來,比如把盞之禮,“衚衕”這樣的詞,還有火鍋、酥油之類的吃食。
“看不出來你還喜歡烈酒”端言拿着火箸夾着炭把火壓小,以防火星濺到她身上。
“是的,我喜歡烈酒,而端兄喜歡清淡綿軟的酒,我們的口味和愛好真是截然不同啊”謹惜望着火盆說道。
他好像沒告訴過她,他喜歡清淡的酒……端言挑了挑眉,說:“蒲兄就沒什麼可向我解釋的?”
“解釋什麼?”謹惜夾了一片羊肉吃,又飲了一口辛辣的酒,頓時小臉泛起桃花般的顏色,更添嫵媚。
看來她是打算無賴到底了端言突然搶過她的酒盅,把剩下的半盞飲盡,眯着眼看她道:“我已經在你面前卸下面具,你是不是也應該對我坦誠相待?例如解釋一下你與蒲縣令是什麼關係?”
“你不是都已經調查的很透徹了嗎?連我的丫頭都收買了”當他出現在衙府偏僻的後門時,謹惜就知道,他的手已經伸到她身邊了。
端言沒有否認,反而現出一副她十分陌生的輕挑樣:“是啊,我悄悄使人告訴你的丫頭,我們在京城時就一見鍾情了,我是追着你到漁容的所以求她們答應,只要你一出門就傳消息告訴我。”
謹惜面沉如水……看來此事可不只是燕喜參與了,她一直跟在自己身邊,能傳信的自然是另外兩人。可映雪和紫蘇爲何要大着膽子做這種事情?明知道她是個手狠心黑,不容背叛的人
“好吧,你成功了”謹惜舉起酒杯道:“不過明天那幾個丫頭都會被賣,你若還是那個俠肝義膽的端二公子,別忘了到人牙子那裡解救她們”
端言驚恐的看着她,失聲道:“你……你不會因爲這個就把她們賣了吧?”
“端兄,世間之事都是有因有果。她們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也知道所作所爲要承擔的後果,這就是因果循環。你只需記得,因爲你,有三個女子被賣了就行。”
她的目光比外面的雨更加寒冷,讓端言忍不住抖了一下。他抓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火辣辣的感覺沿着喉嚨直燒到心窩。
再擡起頭,一雙凝着血絲的眸子對上謹惜冷冷的雙眼。他咬着牙說:“你說的對,有因纔有果知道我爲什麼非要見到你嗎?”
謹惜搖搖頭,他把酒杯狠狠頓在桌上,一滴酒濺入碳盆,發出滋滋的聲音。他說:“因爲一個夢”
謹惜不禁大笑着重複:“因爲……一個夢?”
“是的,一個夢”端言握緊拳頭,直直的看着她說:“一個如厲鬼般纏着我,不消散的惡夢自從那次醉酒後,我經常會做一個夢。夢裡總是在追逐一個穿白衣的女子,看不清她的面孔,只是每一次終於抓住她的衣袂,她都是滿身鮮血倒在地上。後來我回到勳城,這個場景就越來越清晰的出現在我的夢裡。有一次,我終於在夢中看見她是怎麼死的了——她一頭撞在我家正廳的廳柱上,醒來後,我發現我竟然坐在廳柱下以後每次做這個夢,醒來時我都睡在廳裡。丫頭們說我夢遊了,不敢驚醒我,只能悄悄跟在後面……”
謹惜吃驚地看着他,她不敢相信,端言怎麼會夢到前生的事?可是轉念一想……她不也重生了嗎?這件事本身就是個奇蹟前世裡,端言看到她在他眼前自盡,心中是不是也會如現在的他這樣,日夜不寧?可惜,她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
突然,端言抓住她的手。說道:“這個夢越來越清晰,有一天,我終於看清楚她的長相。她……長着一張和你一模一樣的臉”
端言緊緊攥着她的手腕,像是要把她的骨頭捏碎。謹惜疼的皺起眉頭:“就算夢到我又怎樣?這只是一個夢而已”
“爲什麼我們只見過三次面,可你卻知道我的喜好,能看穿我的僞裝,明白我的想法,這是爲什麼?而我對也你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你曾玩笑說,上輩子認識我。我覺得也許這是真的,我……我在你面前總是控制不住情緒,做不成那個別人眼中完美無缺的端二公子”
“那你要怎樣?把上輩子欠我的命還我?現在拔刀自盡如何?”謹惜冷笑着說。
她的目光如此炙熱,如熊熊燃燒的烈火,他覺得莫名鈍疼。他低下頭,沉默了一秒。再擡頭時,鼓足勇氣說:“用我一生來還夠不夠?我不知道怎麼形容對你的感覺,其實那次喝醉,我已知道你是女子。你很特別,從未有過女子像你這般瞭解我,也從未有女子像你這般,明明對我如此冷酷,卻讓我……讓我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