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官場

蒲謹惜怔怔地望着父親發呆,萬般心事都涌了上來……

映雪卻輕輕拉她的袖子,道:“表小姐,怎麼不進去?”

謹惜笑了笑,推門入內,斂衽拜道:“謹惜給父親請安。”

蒲嘯原擡起頭,清冷的眸子多了幾分暖意。他指了指桌前的小竹榻:“謹兒不必多禮,坐下吧。頭上的傷還未好就出來,拭了風怎麼辦?”

“可是女兒想父親了!”謹惜側身坐在椅子上。

父親的樣子還跟記憶中一樣,風度儒雅,嚴謹端方,如松竹般的高潔。只是臉上多了些許憔悴,看着讓人心疼。

蒲嘯原微微一笑:“爲父的樣子很憔悴吧?連夜整理了些名帖碑拓,按着難易成度編纂成冊,留與你臨摹。再有幾天爲父就要動行了,心中着實放心不下你。”

“父親,謹兒有件事想求父親答應……”謹兒急切的說。

“何事?”蒲嘯原撂下手中的書,挑眉問道。

謹惜脫口而出:“謹兒要隨父親上任去!”

“謹兒……”蒲嘯原的臉上多了幾分憂色,說道:“你身子弱,此去京城路途遙遠怎麼受得了?更何況爲父入京掣了籤就要往任上去。若抽得好籤也就罷了,萬一抽到那窮山惡水之處爲官,爲父怎麼放心帶你前去?”

蒲嘯原自然知道陳府的人都是如何對待女兒的,可比起山高水迢的跋涉,他寧可女兒受點委屈也不願她涉險。

映雪也勸道:“表小姐,有道是窮山惡水出刁民,姑老爺治理一方原本就費神勞力,哪有時間照顧表小姐!只有留在陳府姑老爺才能放心。”

謹惜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一定要留在父親身邊。

親情是最可貴的,當年得知父親病死獄中之時,謹惜就萬分後悔當時沒有跟隨父親上任。哪怕死,父女倆也應該死在一起!

她突然起身跪在父親面前,戚然道:“自古爲子女者當孝於雙親膝下,母親世去,謹兒和父親相依爲命,怎忍見父親獨自辛苦奔波?謹兒寧可陪在父親身邊,也不願貪圖安逸留在外家。”

蒲嘯原沉吟良久,才說:“謹兒,此事容爲父再想想,你先起來。”

謹惜這才破涕爲笑,起身道:“父親不必擔心,您鴻運亨通定然能掣到好籤!”

“借表小姐吉言,此次姑老爺定能補個實缺!”映雪雙手雙手合道:“菩薩保佑,掣着二東,不要掣四西!”

蒲嘯原的目光轉向她時,她臉微微一紅,低下了頭。

謹惜則着頭好奇地問:“映雪,你叨咕什麼掣東掣西的?”

映雪羞赧而笑,臉上多了兩個淺淺的梨渦。不知爲何,在蒲嘯原面前她卻不似往日彪悍,連說話都柔和許多。

“表小姐倒是忘了,那年二老爺選官時,二太太就是這麼拜佛求的,奴婢便記住了。想着有一天姑老爺選官一定也幫姑老爺拜拜菩薩!”

此言一出,不苟言笑的蒲嘯原竟然笑了。映雪的臉紅得更厲害了:“想是奴婢記錯詞,惹姑老爺笑話了。”

蒲嘯原解釋道:“不是這等說,你們深閨之中哪裡懂得,這是官場上流傳的說法!‘時運通,掣二東;通又通,掣廣東。時運低,掣四西;低又低,掣廣西。’。二東就是山東、廣東。山東有大運河,爲南北交通樞紐,城市繁華,號爲豐潤。廣東地方富庶,海關收入盈餘較多,自然被視爲肥缺。而四西就是指陝西、山西、江西、廣西。雖然山西、江西不算最窮,但民風刁玩,號爲難治,被官場視爲畏途。而陝西和廣西卻是窮山惡水,遇着災年還容易爆發匪亂,自是無人願往的。”

謹惜點點頭,心中暗道:做官的學問遠比閨閣之中那點爭鬥複雜多了,錯一步便有性命之憂!無論選哪條路,都得萬分小心才行!

她還記得父親選官時果真掣到了“四西”……乃是補了江西漁容縣七品正堂的缺。

正說到熱鬧處,突然院中傳來一陣腳步聲,透過竹簾看去,謹惜不禁抿緊了嘴脣……

只見幾個婆子魚貫而入,領頭的那個嬤嬤有五十幾歲,穿着一身沔陽青色繭綢衣裙,頭髮梳得一絲不亂,只插着幾根銀簪,顯得樸素幹練,只是臉上的表情總是冷冷的,讓人看了有幾分寒意。

謹惜自然認得,這個婆子正是大太太的陪房阮嬤嬤。

一行人進了屋,那阮嬤嬤對着蒲嘯原只是扶了扶,頗有幾分倨傲。

“給姑老爺請安了。”轉眼看到謹惜卻盯了良久:“原來表小姐也在,傷的好些了?這些日子忙澈少爺生日的事情,也沒去瞧瞧表小姐……”

這位阮嬤嬤是大太太的陪房,幫着大太太管理庶務,在陳府也算有頭有臉的僕婦。

小時候謹惜很是畏懼她,因爲她一向嚴厲,對大老爺的姨娘都敢呵斥,謹惜怕她甚至超過大太太。

現在看來,她雖厲害也不過是照着規矩辦事,只要不被她拿到錯,她也不能怎樣。比起來,口蜜腹劍的大太太真是不知比她可怕多少倍!

謹惜表情不卑不亢,擡頭說道:“只是磕破了點皮,又不是什麼大事,不敢勞動阮嬤嬤。”

阮嬤嬤看着謹惜,目光中閃過一絲驚訝,如但很快就平靜下來:“姑老爺不日即將上任,大太太吩咐老奴前來,一則幫姑老爺整理行裝;二則要奴婢們將竹溪齋打掃出來給澤少爺和沂少爺做書房,就委曲姑老爺在西小院住幾天吧。”

謹惜垂目不語,雖然對這樣的羞辱早已麻木了,可藏在袖內的手還是緊緊攥了起來……整理行裝,只怕是大太太要查點他們父女有沒有私帶陳家的東西罷了!

蒲嘯原面如止水,淡淡說道:“有勞大太太費心,今兒就把我的鋪蓋送到西小院吧,至於東西你們慢慢整理,橫豎還有六七天才動身。”

這時,只見一個穿着玉色素絹直裰的山羊鬍中年男子踱了進來。

此人叫胡勉之,是大老爺那邊的管事。爲人巧舌如簧,深得大老爺器重,現管着陳家的貨船。

他衝蒲嘯原拱了拱手道:“小人今日是來給姑老爺道喜的,再有大老爺也有幾句話託小人轉達……”他的目光掃向衆婆子,道:“你們一會再來打掃,我有事跟姑老爺談。”

阮嬤嬤微微頷首,帶着衆人下去了。

大太太纔派了人,大老爺又派,這唱得哪一齣?連映雪都糊塗了。

蒲嘯原回頭對謹惜道:“既然你身子好了,也進去給外祖母和大舅母請個安,別失了禮數。”

謹惜飄然一拜,說道:“謹兒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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