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斷劍
謹惜氣得臉色通紅,不禁說道:“承蒙世子垂青了竟然能看上我這個身份低微的女子不過非是我想招惹世子,分明是世子招惹我的如果可以,我想躲你躲得遠遠的。最好一世都不相見”
“晚了……還用我提醒嗎?可別忘了,那晚,你看了我的……我也看了你的……這樣你還想嫁給別人,豈不是成了不貞潔之女?”蕭赫風的目光不禁滑到她的胸前,喉結微微蠕動了一下。
謹惜下識意的捂住胸,這個無恥之徒,一定在想什麼齷齪的事她氣急敗壞,方寸大亂。越是這樣豈不越是被他牽着鼻子走?這樣不行
謹惜吸了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她想了想,突然衝蕭赫風微微一笑,說:“好啊,既然世子想娶我,也成不過……我已經在神前發誓了,此生只做正妻。如果你想娶,就三媒六聘,八擡大轎,娶我當一品夫人否則一切免談”
蕭赫風果然擰起了俊眉,這一軍正好將在他的疼處他最不能作主的就是婚姻,身爲定國公世子,必須要娶個門當戶對的女子當世子婦,他父親那樣浴血沙場的老將,脾氣暴躁,怎麼能容許謹惜這樣身份的女子入門?即便他用盡手段讓她進門,也會被人羞辱被欺負的
蕭赫風沉默了,謹惜挑了挑眉,悠閒的啜着茶。一句話便把逆境翻轉了,心情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她說:“既然蕭世子做不到,以後就不要再提及此事。沒什麼事我也要告辭了”
“別走”蕭赫風一把抓住她的手。
蕭赫風知道,他必須作出決斷。他手中唯一的籌碼就是他造武器的本事如果他用最新的武器來換取婚姻的自由想必父親也會同意吧?只是……韓向雪那隻死兔子說什麼也要等一年後纔會把下半卷給他。一年的時間……
他衝她微微一笑,藍眸中流露出罕見的溫柔,就像浮蕩在蔚藍的海中,讓人不禁沉醉其中。謹惜一時間被他的目光所迷惑,忘記了掙扎。
蕭赫風緩緩貼近她,在她耳畔低聲說:“你想要的東西……我一定會讓你得到”
如此曖昧的貼在一起,一縷無比熟悉的幽香飄進蕭赫風鼻中。每天他都會把荷包放在枕邊入睡,那種味道已經深深印在他的腦海中。一閉眼睛,那香味就會化成她的樣子站在面前。
蕭赫風趁她驚訝失神之際,迅速在她柔嫩的脣上啄了一下,偷香成功的惡霸得意萬分。
他挑眉說:“不就是世子婦嗎?給我一年時間不過在這一年內,你不能讓你父親答應別家提親”
謹惜用手捂住嘴,狠狠瞪着他:“你少自作主張了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
蕭赫風用手輕輕點了點嘴脣,得意地說:“剛剛啊,蓋過印了”
“你……”謹惜氣極,覺得在蕭赫風面前說什麼都是沒用的,這傢伙全完當聽不見
看着惱怒的謹惜,蕭赫風不敢再玩笑下去。反正目的達到了,再多說一會她又要反悔了。
蕭赫風衝她眨眨說:“我也是偷偷跑出來,再不回去被姑母發現也會捱罵,終於體會你那種焦急的心情了。以後每天我都會讓莫忘給你傳信,以後不準和死兔子走那麼近,知道嗎?我先走了……晚上給我回信”
說完蕭赫風瀟灑的轉身而去,步伐輕快,哪裡像個病人?
謹惜咬牙看着他遠去,臉色卻越來越紅……明明是她佔了先機,怎麼突然就被他反轉了呢?他的口氣還真大她纔不相信蕭赫風在一年時間能說服定國公呢可是……他眼中的自信又是因何而生呢?難道他還真有制約定國公的手段?想到這裡,謹惜不禁打了個寒戰,她纔不要嫁給這個無賴子呢
她深悔當初使了那招驅虎吞狼的計策,用蕭赫風氣走端言,這回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惹上蕭赫風這個大魔頭不行,還得想辦法讓他從她的生活中,有多遠滾多遠
鍾實提着一盒小姐喜歡吃的桂花酥走在寂靜的小巷子中,他感覺到身後有人跟蹤,不過他也沒打算逃。
突然,巷子口的前面出現一個黑衣人堵住了路。鍾實回頭,只見後面跟蹤他的人也步步逼了過來。
後面的人聲音低沉,說道:“鍾管事,我們大人請你到府上說幾句話。”
“你們大人是?”鍾實問道。
“褚閣老”
鍾實低下頭,他知道該來的終究會來只是他沒想到,經過這麼多年,褚英還是一眼認出他了,雖然他已經冒名頂“死”了十多年。
他感覺到這兩人都是武功絕高的,他也不會想逃,藏了這麼多年,現在反而有種解脫的感覺。
“好,我隨二位走一趟”他點了點頭。
那黑人衣快如閃電,出手封住了他的穴位,桂花酥掉了一地……
來到褚府,黑衣人把他帶到一顆高大的藍花楹樹下。紫色的樹冠如雲如霧,看上去有種仿若仙境的美。
褚英站在樹下,揹着手望向樹冠,不知道在想什麼心事如此癡迷。
“見過禇大人,看您的氣色真是越來越好”鍾實平靜的跟他打招呼,就好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而不是曾經你死我活的仇敵。
褚英回過頭,微微一笑,說:“原虎賁衛的任將軍,別來無恙啊?”
他大笑起來:“活死人一個,有什麼恙不恙的老命一條,要就拿去吧反正我多活了十幾年也夠本了”
“請坐”褚英挑了挑眉,令小僮上來倒茶。
鍾實也不客氣,大喇喇的坐在樹下的藤椅上,端起茶來飲了一口。皺眉說道:“褚大人還是喜歡這麼清淡的茶?寡然無味”
“雖然清淡,可回味無窮……任將軍就是因爲不會體味,才總是犯錯”褚英啜了口茶,動作優雅從容。
鍾實目光凜然,砰的一聲把茶杯摔在地上:“我就是這樣直性的人,就算我主子做了再錯的事,我也不會背叛他更何況他是被冤枉的,他從未想過謀反是你這卑鄙小人誣陷他的”
褚英拂了拂濺在身上的水珠,冷笑道:“說起此事,還要多拜你任將軍如果不是你放火燒了我家,皇上還沒機會下令剷除你那主子呢”
“那天晚上的確是我潛入你家,不過我只是想把你收羅的罪證銷燬,如果偷走的話必然會引人注意,我才放火燒了你的書房是你藉着火的由頭擴大事態,說燒死燒傷了多少人,皇上纔會動怒的”
褚英突然站了起來,一把抓住鍾實的手腕,失了素來雅緻悠閒的風度。他的面色鐵青,咬牙問道:“你說什麼?你敢說你只放火燒了書房?”
鍾實輕蔑的笑了笑,甩開他的手腕說:“如果不是褚大人用出一招苦肉記,把自己的夫人和兒子都搭上,怎麼會有今天的富貴?”
褚英深深吸了口氣,平復一下激動的心情。才擡起頭看着他說:“你最好把實話告訴我,否則倒黴的可不只你一人與你有關聯的人都不會有好結果,包括那個姓蒲的知縣和他女兒。”
“不要對他們下手,他們什麼都不知道……”鍾實的面色十分難看,他知道褚英是什麼人,只要能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他在蒲家生活了十多年,對蒲家父女有了極深的感情。他不能因爲自己而害了他們父女而且他剛纔也覺出褚英的異樣,如果他夫人和兒子的事沒準真的是被人利用了……
看着褚英冷峻的表情,他說:“我所說的都是事實當年只是想銷燬證據保住我家主子,根本沒想過製造更大的事端。至於當年你夫人和兒子的事的確不是我們所爲。我們還一直認爲是你爲了剷除襄陽王、清遠侯和我家主子而用的苦肉計,現在看來……你也是受害者”
聽了鍾實的話,褚英漸漸冷靜下來,仔細去想,當年正是鬥爭最敏感的時期,兩邊的爭端一觸即發,三大功臣再恨自己,也不會做授人以把柄的事,皇上正愁沒機會動他們呢,傷了蕭氏又不能觸動自己,反而得罪了定國公蕭琰。
可是,到底是誰,要害他的妻子和兒子?這麼多年他都揹負着黑鍋,坊間傳言跟鍾實所講差不多,都認爲是他爲了搬到三大臣功而行的苦肉計就連定公國——蕭氏的哥哥,也許心中也藏了懷疑,只是不好說出口罷了。
他不由得皺起眉頭……當年他的府第外書房與後宅相隔甚遠,他的確沒有想到是另有其人。內宅……內宅……他目光忽的一窒有些事情他得好好想想……
褚英回過頭對鍾實微微一笑,說:“任將軍知道斷劍散嗎?”
鍾實臉色一變,不禁回頭看了看那杯他剛喝過的茶。
褚英看了他明瞭的眼神,平淡的說:“知道就好,以後有什麼事要做,我會派人吩咐你的,解藥也會在任務完成之後送到。沒什麼事,你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