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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出門了,兩更改成加長版了~o(︶︿︶)o
“腰包裡有個小金盒子,幫我拿出來。”梅傲霜眉頭緊皺。
蕭赫風把藥盒打開,遞給梅傲霜。他把藥餵給青青,才把她打橫抱起。對蕭赫風說:“咱們先回褚府”
縱然幾經掩蓋,可褚府失火的事情還是遮掩不住的,“燒死”了三個姨娘,和一些僕人。而兩位公子的“病”也終於好了,只是那些伺候過公子的丫頭卻都不幸在火災中殞命了。
褚家人對此事三緘其口,在外院的丫頭婆子也說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反正只知道這場火災過後,閣老變得更沉默了。
而謹惜也要面臨一場別離,在漁容城郊外的別君亭,她早早的擺上一桌酒席,只等故人來辭。
一輛馬車從官道緩緩行來,謹惜整衣走到亭外相迎。只見梅傲霜從馬車上跳下來,面色十分憔悴。
他衝謹惜深深施了一禮,說:“多謝蒲公子相送,這一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逢。蒲公子是聰明人,知道自己要走的路……只是有一點,慧極必傷,難得糊塗未必不是件好事。”
“謝謝梅醫官的指點,青青姑娘好麼?”她不由得望向馬車。
梅傲霜眼中不禁顯出深深的哀傷,他低聲說:“時而暈迷,時而清醒。她的毒已經很嚴重了,我要帶着她去北地的白頭山找藥。”
“白頭山?那裡不是女真人的地盤嗎?再說戍邊的軍士也不會讓你們過邊境的”謹惜不禁皺眉。
梅傲霜從懷中掏出一封蓋着官印的信,說:“不必擔心,這是褚閣老給寫的通行信。到時給守關的將官看就可以放行了,至於女真人,他們也不是吃人的野獸,我是醫生,到哪裡都可以憑本事吃飯”
“可是,梅醫官,如果青青姑娘她……”謹惜擔憂的看着他。如果青青不幸救不活,那他會如何?可這話她怎麼也問不出口。
梅傲霜卻淡淡的笑了,笑容中透着無盡的蒼涼。他說:“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庸碌一生,與活一天也無分別。就像過去的我,如行屍走肉一般痛苦的活着有什麼意義?可現在我和青青在一起,即便只活一天,此生也無遺憾了不必爲我擔心,只要知道我幸福的活着就好”
謹惜點點頭,每個人對幸福的界定不同。梅傲霜覺得此生有青青,有愛情足矣,那他就是幸福的。所以她只需祝福這對有情人便好
想到這裡,謹惜遞酒杯給梅傲霜,自己也端起酒杯,說:“那謹惜就祝你們倆位白頭到老,一路順風。”
“謝謝”梅傲霜舉起杯,滿飲了一大杯酒。
這時,遠處又跑來幾匹俊馬。那匹黑色白蹄的五明馬是謹惜最熟悉的。那匹俊馬跑到跟前停下,蕭赫風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我也來給梅醫官餞行”蕭赫風大喇喇的搶過謹惜手中的酒杯,滿滿斟上一杯酒,對梅傲霜說:“祝你們一路平安”
謹惜不禁抿着脣瞪了他一眼,梅傲霜看在眼中,只是淡淡一笑。
他也舉杯飲幹,對蕭赫風說:“叫名字吧,現在我已不是醫官了”
蕭赫風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個皮製的小巧袖孥遞給梅傲霜。說:“到了北地千萬小心,這個給你防身”
他幫梅傲霜綁在手腕上,告訴他如何使用,還提醒道:“上面我都是用了毒的,就算沒有武功也能輕易解決十來個人”
“蕭世子有心了多謝二位。不過千里相送,終須一別,梅某就此別過。山高水長,終有一天會再相逢的……”他拱手向他們告辭。
初秋的寒風微涼,在這蕭瑟的秋意中,梅傲霜離開了漁容,帶走了他的愛人,還有他的故事……
幾個月後,寒冬
“滿城煙水月微茫,人倚蘭舟唱,常記相逢若耶上。隔三湘,碧雲望斷空惆悵。美人笑道,蓮花相似,情短藕絲長……”
手執牙板,伴着幽幽蕭聲,一個鳳目花顏的清俊少年淺吟低唱,天氣雖然寒冷,每唱一句都呵出一團團白霧,可他依舊站得筆直,那一身玉骨冰肌透着絕世風華,像一支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花。
一曲歌了,白三郎停下手中的鳳蕭,目光中掩不住的讚賞……湄生這孩子真是越來越出衆了,恐怕將來能接他衣鉢的只有這個徒弟了
湄生纖長白皙的手指微微一挑,把牙板收入袖中,衝白三郎微微頷首,氣度不媚不趨,不知道的人怎麼會把他當伶人相待,還以爲是何家少年公子呢。真是一樣米養百樣人手底下這幾個不成才的跟比上湄生一個指甲尖兒也好啊也就是英鸞憑着一身媚姿還能跟上點腳兒。可比起湄生那種天然而成的高貴氣度卻怎麼都輸一大截
這一年多來湄生在他調教下學了不少戲文曲令,還彈得一手好琴,天生的一段聰明,又能看譜又能記詞,長相又俊,以後的前途真是無可限量啊
“湄生啊,有空把師傅那個本《玉庭記》抄一抄,年頭太長都糟了,一翻就掉渣”他笑意融融的說,身邊的小徒弟遞上手巾墊着的小茶壺。
他沒有注意,伸手一抓,燙得把茶壺掉在地上,碎成幾瓣。氣得他大罵道:“瞎了狗眼的,想燙死我啊”
“師傅,鳳卿不是故意的,救您老別生氣”小徒弟忙跪下,眼中含淚。
學這行當的孩子都特別會裝可憐,白三郎打從十歲入行,還有什麼不懂的?他抽出藤椅下的竹板,喝道:“伸出手來”
鳳卿猶猶豫豫的伸出白嫩的小手,目光卻乞求的望向湄生。
“師傅”湄生開口道:“打壞了手明兒怎麼彈阮琴?您老別生氣,回屋養養神,一會我替您打吧。”
白三郎一腳把鳳卿踹倒,罵道:“小兔崽子,學什麼都笨還不給我滾一邊兒去?晚上彈不出《八段錦》就別吃飯”
“喲~鳳卿這個傻蛋又氣着師傅了?”又尖又媚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湄生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只見一個身材嫋娜纖細的少年跨進大門,他長着一張尖尖的狐狸臉,眉眼如畫,透着一股靈氣,有點雌雄莫辨的中性韻味。
他身上披着純白的大毛狐裘氅衣,顯得十分華貴。
小院中的幾個人都不禁驚訝了……白三郎眯起眼睛問:“英鸞,這身皮衣哪來的?”
英鸞不由得滿面堆笑,愛惜的撫摸着微微刺手的白毛,說道:“還不是糧商郭老爺,見昨晚天氣太寒冷,我又只穿着舊氈絨衣服,凍得拱肩縮背的,才與了我這件白狐裘。”
白三郎伸手拉起狐裘一角,用手捻了捻,說:“是秋皮子,怪道毛又厚又長……”
英鸞眼睛一轉,似乎怕師傅也相中這白狐裘,忙變戲法般的展開手掌,一顆繫腰的金鑲寶石扣襻。他乖巧地笑道:“師傅,這是郭老爺賞我的,徒弟得了好的東西自然要孝敬師傅”
白三郎沒有接,雙手藏在舊棉布襖的袍子裡。微微眯着眼說:“英鸞出息了昨兒在席面上就敢駁師傅的話,原來有仗腰眼子的人了”
“師傅……徒兒不敢郭老爺讓我留下多唱幾首,我怎麼敢反對?師傅也教過我們不能隨便得罪人……”英鸞速度到快,忙跪在地上。不過他還是很仔細的把白狐裘提了起來,怕墜了地上的泥土。
白三郎的臉色自然不好看,冷哼了一聲,道:“伶人憑得的是本事吃飯,你又不是小倌,整日家不好好學曲兒只與那些商賈私纏什麼?別忘了我們是要答應官身的,若沒有真本事在這行是混不開的你看人家湄生,什麼叫寵辱不驚,什麼叫安然自若?學學人家,眼皮子淺得見什麼都拿,早晚一天得用十倍還人家”
“師傅,徒兒知道錯了”英鸞低着頭,可手依然緊緊抓着白狐裘不居得放開。
白三郎的眉緊緊擰在一處,舉起手中的竹板狠狠抽了過去,白狐裘登時被刮掉了一片毛。英鸞一雙嫵媚的桃花目不由得雲罩霧雨,狠狠咬着脣不語,亦不躲避。
“你知道個屁死不悔改,早晚一天會吃虧我打死你個小王八羔子……”那竹板下的又快又狠,打在他的身上啪啪作響。
湄生忙上前扶住白三郎,道:“師傅息怒英鸞不過是一時糊塗,等會讓他把東西還回去罷了,師傅萬一打傷他,明日如何給連公公唱戲?”
白三郎這才氣噓噓的停下手,說:“一個個的都不給我省心湄生你看着他們倆,不跪足兩時辰不準回屋”
說罷一把拽掉英鸞的白狐裘,把他的寶石也打掉在地,才轉身回屋去了。
湄生見院裡沒了人,才把跪在一旁的鳳卿拉起來,小聲說:“去廚房吧,鍋裡還有幾塊紅薯,師傅補眠,一時半會不會醒的。”
“可……可是師傅還讓我練《八段錦》呢。”鳳卿擔憂的說。
“沒事,吃飽了晚上我教你。”湄生拍拍他的肩安慰道。
鳳卿滿臉堆笑,說:“還是湄生哥最好”說完雀躍着跑掉了。
看着鳳卿遠去,湄生才把那件白狐裘從地上撿起來,輕輕拂掉塵土,披在跪在地上的英鸞身上。說:“英鸞,師傅說的對,伶人也要有伶人的骨氣,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英鸞一把打掉他的手,冷笑道:“如果不趁着年青撈銀子,纔是我最後悔的事呢你還真以爲師傅有多正直呢?不過是他沒得到好處罷了如果是師傅親自選的達官貴人,讓你去伺候你還敢說不去麼?少裝清高了你以爲你的那點事我不知道?說我是小倌,你是什麼?當小白臉就比小倌高貴麼……”
還沒等他說完,湄生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拽了起來,低低的在他耳朵說:“我知道你恨我,不過你若敢把那件事說出去,我就把你這張引以爲傲的臉給劃花,讓你生不如死”
英鸞剛待反脣相譏,卻發現一把閃着寒光的鋼刀已把價值百金的白狐裘劃開了一個長口子。那刀尖已抵在自己的腰上,冰冷、銳利。
英鸞小臉蒼白,緊張的喘着氣,在空中凝成一團白霧。
湄生收回刀,冷冷地說:“以後再提一次,你的臉就多一道刀疤”
說完轉身向院外走去,英鸞看着湄生的背影不由得咬緊了脣……
天氣很冷,湄生踩着厚雪向惜墨齋的方向走去,他心中卻涌起一絲不安和自責。
都怪他,如果那天能再忍耐點,不那麼急着去見謹惜,就不會被英鸞看到了
那天恰巧是十月一,家家都要給死去的親人送寒衣。因謹惜母親的墳冢葬於勳城,所以她只得坐轎到郊外寺中焚燒。回來時恰好有時間在惜墨齋駐留一會……
他一直在惜墨齋外徘徊,直到她的轎子到了門口才迎上去,恰好謹惜還身着女裝,正被英鸞看到,所以纔會有今天這種事情發生
不知從何時起,他已經開始叫她的閨名了。謹惜……謹惜……
這個名字就像印在他心裡般,讓他想到就會覺得很不由自主的微笑。他故意如此不分年齒,叫她的名字。她說了幾次,見自己“死不悔改”好像就放棄了,任自己放肆。
她是他所見過的最聰慧、膽大的女子,她不屑於世俗的眼光,敢做也爲,自己開商鋪,還開紙坊,這一兩年他眼看着她的生意越做越好,已經成爲漁容最大的文禮店。聽陳阿泗說,她還想把店鋪開到京城去,只是眼前沒有物色好掌櫃的人選。
比起來,自己似乎還是沒有任何變化,每天只是忙碌的學曲,還有跟着楊先生學習。楊先生是謹惜請的,開始她不放心,要楊先生到惜墨齋來教。逐漸楊先生與他熟悉起來,而且越來越喜歡他後,謹惜就讓他去楊先生家裡聽講了。
這大半年憑着堅韌的耐力,他已經能做出相樣的八股文和試帖詩了。《四書》文、《性理》論和《孝經》論也早已爛熟於心,楊先生很喜歡他,驕傲的說:“別說是童生試,此刻就算讓你去鄉試也不會名落孫山的”
而且他的字也越來越好了,謹惜是他的習字先生,爲了她,他也會拼命把字練好雖然他是真的很努力在學習,經常每天只睡兩三個時辰,可他真的是太渴望成功了
如果上天真的能給他機會,讓他能夠擺脫這個身份,那他……就能離謹惜更近點。哪怕只是默默的看着她,他也心滿意足了
正在他想得出神時,突然一個雪球砸在他的頭上。他回過頭,只見一個圓臉長得很討喜的“小廝”捂着嘴吃吃的笑。
“喜哥兒”他邊撣掉頭上的雪,邊微笑叫道,他在外面一向如此喚喜燕的。
“想什麼事這麼入神?像只呆頭鵝”燕喜嘲笑道。
她覺得湄生像只小狗,她家主子一不小心在巷子裡救了他,他就跟着她不走了。還總張嘴舞爪的要“咬人”,小姐可能一心軟就“收留”了他,所以他就特別愛黏着小姐。
“湄生?”
雪兜下露出那張熟悉的面孔,湄生心中一暖,緊跑了幾步走到謹惜面前。
謹惜禁不住伸手幫他掃掉髮絲間的雪,心中感嘆:爲什麼就自己不怎麼長個?連十一歲的湄生都比自己高了
湄生當然不知道謹惜的心思,只覺得她的指尖輕輕掃過,自己的心也跟着亂跳起來。雖然天氣寒冷,可他的耳垂竟然漸漸紅了起來。
謹惜呵了呵手,說:“好冷的天氣,咱們快進屋吧,我沒想到這麼冷你還跑來”
湄生不聲不響的把她的手塞進自己的袖子,雖然冰冷的手讓他胳膊起了層小疙瘩。
謹惜想要拿出來,他去緊緊抓住她的手不放,給她一個無比溫柔的微笑:“我身上暖和,幫你捂捂手”
這小傢伙真是越來越可愛了,不但長得已有少年風姿,更是越來越會“體貼”人了……謹惜不禁暗想:如果有一天湄生成親,她一定會心生不捨畢竟看着他慢慢從孩童成長爲俊美的少年……咳,這就是所謂的長姐心理吧?
進了屋子頓覺暖意融融,地中間擺着火盆,大狼皮坐褥鋪陳於炕頭,小炕几上放着一尊黃銅手爐。窗下還點綴着素白的水仙花,默默散發着冷香。
陳阿泗已經給他們備下了筆墨,在一張大桌上放着一摞碼放整齊的賬本,另一邊放着鋪好的紙張。
陳阿泗聽到謹惜的聲音也一挑簾子走了進來,如今紙鋪生意紅火,連他分紅都日漸增長。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小夥計了,他穿着黑色姑絨氅衣,頂重厚綾爲裡,貂鼠風領。面露微笑,看上去也是個成熟穩重的青年了
“老闆,您來了”他親自端上一杯熱茶,遞給謹惜。
謹惜點點頭,習慣性的問:“這幾天沒什麼事吧?”
陳阿泗說:“好在秋後趕出一批紙來,誰知道今年雪這麼勤,還是老闆有明見。裝上船去運往京中倒能賣個好價錢”
謹惜又跟他談起生意上的事,翻看賬目,而湄生就靜靜的坐在那裡認真習字。
談了一會,謹惜不由得嘆了口氣:“到了冬天我出來的機會就少了,畢竟……冬季父親燕閒的時間多,我想出來一趟不容易。凡事就多勞你費心了,你可以在我出不來時,自已拿主意。”
聽說老闆以後會少來,陳阿泗不由得心生惆悵……他其實很是很盼望老闆來的,因爲每次老闆來,他纔有機會看到那個人……
而湄生聽說也微微皺起眉頭,躊躇之間,筆尖一歪,就寫壞了一個字。
這時,聽見外面有女子輕盈的步伐聲,陳阿泗幫挑起簾子迎了出來。
紫蘇提着食盒衝他微微一笑。他頓時手忙腳亂,上前搶過食盒說:“紫……紫蘇姑娘,我來吧”
“謝謝陳大哥”紫蘇把雙手貼在臉上暖了暖冷得冰冷的臉,跟了進去。
冬季天氣寒冷,在酒樓要菜送到惜墨齋都冷掉了,所以紫蘇寧可辛苦點,做好飯菜親自坐暖轎送來。反正食盒底下有炭爐,送到惜墨齋還是熱的呢
其實紫蘇明白,小姐爲何每次都執意要在惜墨齋用午飯,她不過是想讓湄生多吃點。那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還那麼過辛苦。其實不用說小姐,就連她們都覺湄生可憐。好在他有傲骨,又肯努力,值得人幫……小姐真是有副菩薩心腸。只可惜好人無好命,端公子那麼出色的人竟然看不上,偏偏喜歡那個惡霸蕭世子雖然她總是極力否認,可是她們都看到兩個人整日家“鴻雁傳書”……不,應該是“猴子傳書”,聯繫得緊着呢
紫蘇走進來,見陳阿泗掀開食盒的蓋子,她忙過來佈菜。今天做的八寶釀鴨子,鮮鯽魚湯,紅薯丸子,核桃奶酥餅。
鴨子和鯽魚都是她們後院自產的,天氣寒冷,鴨子和鯽魚正好溫補,而核桃又可以健腦,所以紫蘇特意做了這幾樣送來。
因怕鯽魚湯灑了,特意用湯盅裝來。外面有些燙,紫蘇差點失手,幸虧有陳阿泗接住。他的手正好碰到紫蘇的指尖,不由得紅了臉。
紫蘇也正好擡頭看他,四目相對,不禁低了頭。
謹惜舉箸恰好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眨了眨眼……其實她還是對有情人終成眷屬的事很樂見其成的如果紫蘇的心意也是如此的話。
紫蘇把菜都擺整齊,一直都是低着頭沉默不語的。謹惜看不清她的表情,陳阿泗也有些忐忑。他低聲問道:“紫,紫蘇姑娘,你若不嫌棄,耳房裡有新煮的毛尖……”
“多謝陳大哥,我不渴。”她擡起頭時,已是一片平靜。紫蘇對謹惜輕輕一躬,說:“若無事紫蘇就先回去了,食盒就隨小姐的轎子一同帶回去吧。”
“好,你回去吧,後院只剩映雪一個人管,我也不放心”謹惜點頭,目光微斜處,望見陳阿泗眼中的失落。
陳阿泗送紫蘇出門,屋裡只剩湄生和謹惜倆人默默的吃着飯。食不言寢不語,湄生的動作一向很優雅,像是一位大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