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菈威夠鎮定,他橫了粉兒一眼,微慍道:”這事兒你只能爛在肚子裡,誰也不能說。而且,今日我們沒有瞧見什麼,不過是小姐帶我們出來逛街罷了。回頭王爺要是問起,記住這樣回答。”
粉兒點點頭,道:”我知道不能說,我不是笨蛋。”
小舒的神情也很複雜,她雖然知道毛樂言昔日的姨奶奶,但是也看得出王爺喜歡她。本以爲毛樂言也會對王爺有情,想不到竟早有意中人了。
毛樂言沒發現小舒等人出現過,只顧着和趙振宇說着只有他們才懂的話,最後趙振宇去收拾東西,毛樂言則負責去爲他叫苦力。
就這樣,用了將近兩日的時間,終於把趙振宇所有的家當都搬了過去。沒有搬家公司真心不方便啊!
趙振宇搬過去第二天,就是除夕夜了,之前小舒都已經購買好了過年的用品,趙振宇自己親自寫了一副對聯,張貼在門口。小舒本來就不喜歡他,見他丟棄自己購買的春聯而改用自己寫的,心中就更是不快了,私下對粉兒道:“這人孤傲自大,穿着古怪,配不起小姐,以後別搭理他。”
粉兒也怪不高興的,“我也不喜歡他,他憑什麼喜歡小姐?他連給王爺提鞋都不配。”
倒是菈威說了句公道話,“雖然我也不喜歡他,但是仔細瞧他還是挺俊美的,要是收拾收拾,肯定是美男子一名。他也挺和善的,我幫他拿東西,他還跟我道謝呢。”
於是,菈威在靈香苑成爲人民公敵,被小舒和粉兒杯葛。
慶王並不知道毛樂言收留了一個男人,他最近早出晚歸,但是每天都會過來跟毛樂言說幾句話,然後便繼續在書房裡看奏章,可謂是忙得不可開交。毛樂言自然不會特意去知會他一聲,加上她自己覺得這不是多大的一件事情。沒必要特意去跟他說。
除夕夜,王府內王妃和姨奶奶們都要一同團年。太妃興致很高,給各房都賞賜了許多東西,毛樂言自然也有的,太妃雖然寵愛毛樂言,但是給她的賞賜也沒有特別多,她也知道在女人多的地方,榮寵過多,不是一件好事,會招致其他人的嫉妒,這樣反而會害了毛樂言。所以也只是和其他姨奶奶一樣的,有幾串手釧和幾根髮簪。
慶王在幾近用膳的時候纔回來,帶着一身的疲憊,毛樂言悄聲問道:“事情很多?”
“恩,景王最近動靜很多,看來,他也按捺不住了。”慶王揉揉眉心,有些憂愁地道。
毛樂言微微一驚,頓了一下,問道:“他做了什麼?”
慶王苦笑一聲:“他在城外暗自屯兵,並且下令讓他旗下的兵馬用最快的速度回京。看來,他已經等不及了。”
毛樂言猶豫了一下,又問道:“那皇上打算怎麼做?”
慶王看了她一眼,道:“還能怎麼做?他要是出兵,那就只能面臨一場硬仗了。”
毛樂言哦了一聲,又問:“他們是親兄弟?”
“是親兄弟,在皇家兄弟內戰的,還少見嗎?”慶王顯得有些憂傷,他和景王一同長大,想當年,他,莫離,皇上與景王四人是密不可分的好友,如今卻落得個兄弟反面的境地,怎麼不叫人傷感?他道:“真要打的話,景王勝算不大,但是一旦兩方開戰,靜王一定會坐收漁人之利。還有前朝的餘孽,一定會趁機插一把亂子,對朝廷而言,這纔是最大的傷害。”
毛樂言嘆息一聲,“若果真的出現這個局面,想必皇上心裡一定會很難過。”她不是故意這樣說去刺激慶王的,她知道在這個時候更不應該提起皇上,以免慶王因爲她對皇上的在乎而對皇上有所芥蒂,皇上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加上他們一同長大,她不希望因爲她而讓兩人產生任何的不愉快。這句話,是她心裡若有所思,順口便說了出來。說出來之後心裡便後悔,擔憂地看了慶王一眼。
慶王看了她一眼,神色雖然不變,但是眸子裡依舊閃過一絲不滿意,道:“你很在乎他開心還是不開心?”
毛樂言解釋道:“出於朋友的關心而已,若果是你面臨這樣的局面,我也會替你着急。”
慶王淡淡地道:“是麼?恐怕是不一樣的吧。”
毛樂言也不知道怎麼答話,這時候寧妃見兩人在一旁說話,便走上前來笑問道:“顯,與十八妹妹說什麼呢?”
她故意在這麼多人面前稱呼慶王的名字,是提醒大家她和大家的身份是不一樣的。
慶王看了她一眼,道:“你先過去坐着,我跟她有些話要談。”
寧妃臉上表情依舊,嘴角含着一抹笑意,道:“好,我不妨礙你們說話,但是得快點,一會母妃說要和十八說話。”她把太妃搬出來,慶王自然不能不聽的,他點點頭,“行,你去吧,我們一會就過去。”
寧妃飛快地看了毛樂言一眼,眸光一掃而過的警告毛樂言還是捕捉到了。不知道爲什麼,在這個場合裡,毛樂言忽然很能理解寧妃的心態,她應該是真心愛着慶王的,所以在她心中不喜歡任何女人靠近他所愛的男子。兩人青梅竹馬,年少的時候都以爲這輩子能互相廝守,當然這個心願也得以完成,可在寧妃心中,她想要的一定不是這種方式吧。任何女人都希望自己索愛的男人一輩子都只有她一個女人。但是無端多了這麼多女人跟她分享丈夫,而且,這些女人都比她先入門,她無法遷怒於任何人,哪怕是如今居側妃之位,這種憋屈的感覺依舊無法清除,所以她針對王府的所有女人,希望能通過這種方式發泄自己的不甘心和委屈。
如今她新婚不久,慶王又要娶夫人了。她很生氣,其實她有足夠的權利生氣,但是爲了保持她一向賢惠溫婉的性子,她強忍了下來。
毛樂言所猜想的也沒錯,寧妃卻是這樣的心思。毛樂言把她看得很透徹。寧妃如今對她是恨之入骨了,她以爲毛樂言是因爲嫉妒慶王對她的寵愛,所有向太妃進言,讓慶王娶她妹妹來固寵。今夜本想用各種方式爲難毛樂言,但是卻沒想到慶王猜測是在說初八的婚禮。
寧妃走後,毛樂言道:“走吧,先吃飯,你女人吃醋了。”她正愁不知道怎麼跟慶王說下去,寧妃這一次可謂來得合時。雖然是不懷好意,卻幫了她。
慶王瞪了她一眼,微慍道:“你胡說什麼?嫣兒不會吃醋。”
“是的,她在你心底是最賢惠的。”毛樂言諷刺地道。
慶王瞪視着她,審視她眸子裡的意思,隨即嘴角綻開一抹淺笑,眸子裡燃燒着一絲驚喜,“你吃醋?”
毛樂言連連擺手,“我吃什麼醋?別胡說。”
“毛樂言,你心裡其實有些在乎我,只是你自己沒發覺而已。你既然覺得皇上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不如,你試試,試試喜歡我,好吧?”慶王忽然放低聲音道。
毛樂言看着他有些哀求的神情,心裡有些感動,但是隨即想起慶王也是一堆的女人,她微微嘆息道:“我說過,我要的男子,這輩子只能有我一個。你不符合條件。”
慶王爭辯道:“你說的條件根本無人能做到,除非你嫁給貧戶,但凡有點家底的,都必定有一妻一妾。”
毛樂言輕笑道:“那我就嫁給貧戶,我寧可一輩子熬窮,也不要做第三者,破壞人家的夫妻感情。”沒有雖然明知她,也會有很多女人嫁進王府,王妃和林妃的生活會越來越難過,但是隻要不是她,她就能心安理得。
“你說的理由太過牽強,本王不接納。”慶王瞪視着她,眸子裡有一絲堅持,他繼續道,“那是不是本王是單身的,你就會喜歡本王?”
毛樂言搖搖頭,道:“其實我現在沒有考慮感情的事,劉顯,我們先不說這個問題好嗎?若果我們真的有緣,就算再怎麼兜兜轉轉,最後總會在一起。若是無緣,再強求也沒用。”
慶王看着她冷靜的面容,深深地看盡她的眸子裡,她的眸子沒有一絲喜悅和激動,證明她對他的表白一點期待都沒有,他有些生氣地道:“你別太過分了,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起染坊來。本王不是在求你,你不喜歡本王,大把人喜歡本王。”
毛樂言淡淡地道:“說這個就沒意思了。”說罷,她轉身離開。
手臂被人抓住,一股力量拉扯着她向後倒去,她腳下穩住,身子卻落入他的懷抱中,她還來不及說話,雙脣已經被人封住,他霸道而熾熱的雙脣不斷地侵略着她的櫻脣,舌頭宛若蛟龍一般游進去。
周圍所有人都愣住了,林妃和王妃相視一眼,神情有些複雜,寧妃氣得渾身發抖,雙拳緊握,只恨不得上前甩毛樂言幾個耳光。其餘的姬妾眼神裡都難掩失望和難過。在場唯一會覺得歡喜的,大概只有太妃了。她拉着玉姑姑的手,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從嘴角綻開。
毛樂言回過神來,猛地推開他,臉色鐵青,低吼一聲,“你神經病啊?”
慶王看着她,眼裡有些受傷,“若果是他,你是不是不會躲避?”
毛樂言一愣,想起在山洞裡的兩天,兩人相依相偎,從最初的戒備到最後的依依不捨,點點滴滴都浮現在心頭。在這個時刻,忽然涌起一絲傷感。她沉默了一下道:“無論是你,還是他,我都不會接受。”說吧,她表情淡漠地走向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