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樂言笑道:“這件事情,讓我去做吧。”
“你?”三人的眸光再一次凝聚在她身上,慶王懷疑地看着她,道:“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一旦失敗了,那是要命的事情。不可,本王不允許。”
毛樂言道:“我雖然不懂武功,但是我的輕功你們也見過,抓人不需要武功,只要輕功好就行。放心吧,我不打沒把握的仗。”不是她自誇,要憑空抓走一個人對她而言,簡直就是一件輕易而舉的事情。
嚴捕頭之前確實見過她的出神入化的輕功,但是這位小王子身邊到底有多少個武功高強的人也不清楚,而且他們的武功修爲去到哪裡,大家也都不清楚,就這樣貿貿然讓一個女子出手,未免有些欠考慮。
“不必猶豫了,我說可以就可以。這幫龜孫子竟然敢打我的主意,我不報仇,以後還怎麼混?”毛樂言眸光裡閃過一絲惡作劇的光,仇還十倍是毛家自毛樂言起的家訓,以後但凡是她的子孫,都必須遵從這個祖訓而行。
慶王還想說什麼,被毛樂言打斷,“除非,你能找到一個人的輕功比我更好。”
慶王頓時語塞,她的輕功之高,前所未見,就連阿信的師父,也不能望其項背。他蹙眉擔憂地看着她,道:“本王陪你去。”
“不必,你去豈不是暴露了身份?而且,抓人是一瞬間的事情,不需要打鬥,你去了也幫不來我!”毛樂言在心底加了一句,很有可能你還會成爲我的累贅。當然,爲了顧及他男性的自尊,這句話藏於心底,沒有說出來。
是夜。風高月黑,正是邪惡上演的時候。
毛樂言匍匐在靜王府的琉璃瓦頂上,身穿一襲同色暗黃的衣裳,頭髮束冠,雖然做男裝打扮,耳垂卻佩戴着一對藍寶石耳環。現在她是有錢人了,當然要時刻在穿着或者佩戴上彰顯她有錢人的身份來。這一對藍寶石耳環手工精緻,寶石流光溢彩自然是不在話下的,最重要的是藍寶石可吸取靈氣,正好可以一邊蹲一隻小鬼,書生和小二一人一邊。
花園裡傳來巡邏侍衛的腳步上,毛樂言斜斜地依靠着飛檐上,手裡拿着一隻大水煙筒,她拿出火摺子,燃點起菸絲,黑夜中,菸絲上的紅點清晰可見。巡邏的侍衛瞧見紅點,腳步聲齊刷刷地往她的方向走去,以此同時,不知道從哪裡飛過來幾條身影,快如閃電,手持長劍,劃破夜空毛樂言刺去。
毛樂言用力吸了一口水煙,從身後揪出一個稻草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她已經消失不見了,等衆人發現刺中的只是一個稻草人時,頓時驚呼,“中計了!”
沒錯,中計了。
毛樂言此刻用光速的的速度,踢開靜王小王子寢室的門,拿出一張紙對着牀上男子的容貌看了一下,證實沒抓錯人了。而身後已經有凌厲的劍氣衝擊過來,她纔不慌不忙地提起小王子,回頭一笑,身形忽然消失在空氣中。
諸位武功高強的人士驚駭不已,連忙揉着眼睛四處看看,真的是憑空消失了?是鬼嗎?
當然不是鬼的,只是毛樂言在關鍵時刻,用了迅移術而已。迅移術與龍家的轉移術同出一轍,不過在應用上,龍家的轉移術要比較精湛一些,而且可以隨時施展。不能不說,龍家在所有法術上都力求精湛,龍家的傳人性格都比較孤僻,對於法術也要求很高,不斷地改良,不斷地變換。而毛家,除了在對方殭屍有所突破之外,所有的事情都不如龍家。當然,龍家執掌三界法度,和毛家的驅魔除妖的性質是不同的。前者是強制性,後者是玩樂型的。
靜王也被驚醒,當他聽聞自己的兒子被抓走之後,幾乎發狂,他命令府中所有的高手,全部出動去搜索。
“王爺,在房間中,發現這張紙條。”一名黑衣人走進來,手裡拿着一張紙條,上面寫着一句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靜王咬牙切齒地把字條撕掉,他黝黑的面容沉着,額頭的青筋卻暴現了出來,他力求冷靜,可到底冷靜不下來。
“他們不會傷害澤中的,放心吧。”說話的是一名女子,她漸漸地從靜王身後走出來,面容暴露在暗淡的月色中,是一張顛倒衆生的臉,她的擡眸,蘊含着風情萬種,雙手輕輕搭在靜王的肩膀上,呵氣如雲,“七郎,他們要的只是那孩子。”
靜王幽幽嘆息了一句,剛纔冷若冰霜的臉也變得柔和起來,他輕撫着肩膀上的玉手,柔聲道:“天氣寒冷,你回去睡吧,本王先去處理些事情,馬上就回來。”
女子乖順地點頭,道:“快去吧,那人應該還沒走遠,只等着你拿孩子交換。把澤中換回來吧,滅陳家門雖說是澤中的主意,但是你也沒反對,那孩子咱們能抓第一次,就能抓第二次。”
“恩,本王知道了,如兒,回去睡吧。”靜王拍拍女子的手,回頭凝視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
女子身子斜斜靠在牆邊,看着靜王的身影消失在迴廊裡,她嘴角浮起一絲淡然的微笑,一名侍女上前道:“夫人,天氣冷,回房間去休息吧!”
女子道:“嗯,你去燉些湯水,讓小王爺一會回來喝。”說罷,她緩緩轉身進去了。
毛樂言其實沒有離開靜王府的範圍,這所靜王府有些破舊,本來靜王被封西南王,這所府邸便很少入住,這兩年更是在西南籌謀他事業,很少回京。現在是因爲要籠絡朝中官員,所以才借太后的病回京。名爲伺候皇嫂,實際是暗暗活動。
毛樂言依舊在剛纔的琉璃瓦頂上,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只是帶着這位小王爺盤旋了一圈,又回到了琉璃瓦頂上,她親眼看到靜王與那位貌美女子的對話。她對那位女子也用近乎驚豔的態度看待,想不到這個世界上竟然有女子可以媚入骨頭去,甚至讓同爲女子的她見了也不禁憐惜萬分。
劉澤中小王爺被她用定身咒定住,他動彈不得,只能用眼睛狠狠地盯着毛樂言。毛樂言捏着他的臉頰笑道:“不必你說,我也知道你在問候的全家。我全家都很好,有心了。”劉澤中怨毒地盯着她,眸光裡射出兇狠的火光。
毛樂言嘖嘖兩聲道:“想不到竟然是你下令滅陳家的門,看你年紀小小,心腸狠毒竟然如此狠毒,真是青出於藍啊。”
“對了,看你的模樣,今年滿二十歲沒有?長得倒是挺帥氣的,可惜心是黑色的。真想扒開你的心看看,裡面到底藏了多少的歪心思。我呢,是個心臟外科醫生,平時最喜歡挖人家的心臟,我看過很多心臟長歪的人,不知道你的心臟是不是長到肺裡面呢。真想研究一下啊!”毛樂言手中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把匕首,此刻她拉開小王爺的衣衫,鋒利的匕首正在比劃着他的心臟位置。
小王爺倒也不害怕,眼神輕蔑,若不是動彈不得,他應該會說,“你敢?”
毛樂言收回匕首,“你不怕?不怕就對了,我最討厭慫貨了。用生命來玩遊戲的人,沒膽子怎麼玩啊?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毛樂言收回匕首,順手從懷裡拿出一根光滑的小木頭放在嘴裡叼着,懶洋洋地依靠在飛檐上。
漆黑中,她眸光如電,俯視着下面的一切活動。在看到一個黑衣人抱着一個孩子出來的時候,她眸光才定在那孩兒身上,那孩子他見過,很明顯這位靜王當她是傻瓜一名,竟然隨便抱個孩子出來,就當做是陳家小姐的孩兒。
她冷笑一聲,“看來,你爹也不大管你的死活。”
她眸光一閃,執起小王爺的尾指,刀鋒閃過,那尾指竟斷留下來,鮮血噴薄而出,那小王爺面容扭曲,痛苦而怨毒地盯着毛樂言。毛樂言爲他止血,再割了他身上的一塊衣裳抱住斷指,凌空一揚,斷指便直飛而去,落在靜王身邊。
看到斷指,靜王臉色一變,怒火迅速貫穿全身,暴怒和心痛的情感外溢,連躲在瓦頂上的毛樂言也能感受得到。
毛樂言輕笑道:“你爹真是奇怪,你殺人家全家,他不生氣,我不過是剁你一截手指頭,他就生氣成那樣了。你爹真是個好爹啊!”這句話伴隨笑意說出來,卻讓小王爺面容微微一變,方纔他還一副蔑視的模樣,但如今他的眼神閃過一絲恐懼。
過了一會,黑衣人重新抱出一個孩兒,毛樂言認清楚了,才舒了一口氣,“早這樣做,就不必剁你的手指頭了,真是不懂事啊!”
她笑容邪魅地看着小王爺,道:“給個機會你說一句話。”說罷,她念咒語解開他的定身咒。小王爺身子動彈了一下,嘴角微微扯動,算是擠出一個冷笑,他冷冷地道:“小王一定會報仇的。”
毛樂言哈哈笑道:“好,我等着!”她的笑聲清朗,在夜風中傳開去。下面的人紛紛驚覺原來人一直都在王府中,等黑衣人沖天而起的時候,毛樂言已經如同一隻飛鷹衝下去,轉瞬間抱走孩兒,飛天而去,不留一絲蹤影。
小王爺被救下去,便急忙有大夫過來爲其止血,期間不過是弄疼了他一下,他面容暴戾,狠狠地踢了那大夫一腳,怒道:“飯桶,連包紮都不會,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