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撿來樹枝,升起火堆。
夜華回來,帶着兩竹筒清水,以及幾隻剖洗好的野雞,麻利地把野雞穿上樹枝,架到火上烤。
葉寧拿過竹筒,喝了一大口,遞給小環,向夜華問道:“崑崙山下,爲什麼會有那樣的地渠?”
夜華道:“是遠古的戰道,地勢變化,沉入地底,形成了崑崙山。”
“除了崑崙的人,還有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些地底戰道的存在。”
“自然有,不過知道又如何?”
這些戰道深埋地底,而且在崑崙山上沒有出口,即便有人知道地底戰道的存在,也不會對崑崙造成任何威脅。
夜華看向小環,“你是怎麼掉進戰道的?”
小環道:“那天小姐去了百草堂,我便回扶雲居給小姐燒洗澡水,袁珊珊回來說看見小姐往練武場方向去了。我想小姐可能以爲我又回了練武場,所以纔會去練武場找我。練武場那麼大,我怕小姐走冤枉路,就去練武場找小姐。可是到了練武場,卻見小姐竟邁出警戒線,忙叫小姐不要再走了,可是小姐不聽,竟往前走了。”
“你在練武場看見了我?”葉寧有些意外。
小環點頭,“小姐聽見我叫喊,只看我一眼,卻不肯停下,接着前行。情急之下,我怕小姐出事,就追了出去,可是眼前要追上小姐,小姐卻突然不見了,接着腳下就塌了方,掉了下去。”
葉寧皺眉。
按小環的說法,小環是在她後面,掉進的戰道。
可是,當時她根本沒聽見小環叫喊,也沒有回頭看過。
這是怎麼回事?
葉寧看向小環的頭髮,小環頭髮披散,沒有束髮。
問道:“你的髮帶呢?”
小環道:“在房裡。”
葉寧問道:“爲什麼在房裡?”
小環道:“我燒水的時候,順便沐了浴,洗頭的時候把髮帶解下來擱在了一邊,剛洗完,就見袁珊珊回來,然後聽說小姐去了練武場,沒顧上束髮就去了找小姐,所以
髮帶應該在房裡。”
葉寧取出綁在箭上的髮帶,“是這條嗎?”就是這條髮帶,將她引出警戒線。
小環接過髮帶,看了看髮帶的一端被削斷過的痕跡,道:“是這條,今天練習的時候,髮帶被勾住了,我用劍削斷了才解開。這髮帶怎麼會在小姐這裡?”
“我在練武場的警戒線外拿到的。”就是這條髮帶引誘她越過警戒線,“你沐浴的時候,會不會有人取走你的髮帶?”
“我沐浴的時候,髮帶就擱在身邊凳子上,當時並沒有人來過。”小環搖頭。
“袁珊珊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沐完浴,放水的時候。”
“然後,你就離開了扶雲居?”
小環點頭,“是。”
“那袁珊珊呢?”葉寧感覺整件事都和袁珊珊有關。
“我離開的時候,她在幫我燒水。”
葉寧眉心蹙緊,以小環的說法,要在小環離開後,才能拿走這條髮帶。
也就是說,那個人在小環離開扶雲居後,纔拿走髮帶,搶在小環前面,把她誘往練武場。
可是,她見到袁珊珊的時候,已經到了扶雲居門口,然後袁珊珊和她一起去的練武場,不可能分身出來去通知正在澆洗澡水的小環。
由此可見,袁珊珊是在小環離開以後見到她的。
她和袁珊珊雖然一路急趕,但以她的腳程快不過先離開撫雲居的小環,那麼她怎麼可能比小環早到練武場?
如果她沒有比小環早到練武場,小環看見的‘葉寧’會是誰?
葉寧轉頭向一言不發的夜華看去,她掉下戰道的時候,夜華趕過來救了她,那麼如果小環是比她晚到練武場,並且叫喊過她,夜華不會不知道。
夜華翻烤着野雞,不理會葉寧看向他的詢問目光,淡淡開口問道:“你除了看見小丁,還看見誰?”
小環道:“沒有誰了。”
葉寧飛快地看回小環,她趕到練武場的時候,山坡上一堆的人等着看熱鬧,小環
如果看見她,怎麼可能沒看見其他人?
小環從小和她一起長大,對她忠心耿耿,絕不會說謊騙她,再說小環也掉進戰道,差點把命丟掉,那麼這些對不上號的說法,是怎麼一回事?
小環不知道葉寧爲什麼這樣直直地看着她,摸了摸臉,臉上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迷惑道:“小姐,怎麼了?”
葉寧輕搖了搖頭,太多想不明白的地方,見夜華神色淡淡,也沒有再繼續問話的意思,難道說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向夜華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沒想法。”夜華把燒好的野雞,分出兩隻分別給葉寧和小環,自己拿了一隻,撕下一隻雞腿,吃了起來。
葉寧見他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急了,一把搶過他手中雞腿,道:“喂,我們都差點死在下面,你難道就不想查清楚是怎麼回事?”
“不回崑崙怎麼查?”夜華把雞腿拿了回來,餓了五天,現在最需要就是吃東西睡覺補充體力。
練武場的結界是三師叔祖藍付子佈下的,這個結界不允許任何人擅自解開。
要查這件事,得從結界下手。
解開結界事關重大,他可以在心裡推測衡量,卻不能隨意說出。
葉寧雖然一肚子迷團,但也知道這件事不是憑着小環的話就能推斷出結果的,也暫時不再去多想,見小環拿着燒雞卻不吃,知道自己不吃,她不敢先吃,道:“都餓了幾天了,快吃吧。”
小環餓了幾天,早餓得兩眼昏花,聽了葉寧的話,立刻咬了一大口雞肉,吃得狼吞虎嚥。
但太久沒有吃過東西,吃得太急,頓時噎住。
葉寧忙遞了水給她,道:“慢點吃。”
夜華冷眼看着葉寧和小環,越加覺得二人不像一般人家的主僕。
這二人爲了對方,可以不惜涉險丟掉性命,情同姐妹,可是小環和葉寧無論再怎麼親密,卻始終不忘尊卑,恪守下人的身份,由此可見小丁的身份必然無比尊貴。
她到底是什麼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