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是蘇洪,蘇莫黎的親生父親蘇洪。
她記得她以前闌尾手術的時候,蘇洪都沒有說過半句安慰的話。
倒是大叔一個不算病的病,他問得這麼關切。
她苦笑,誰能告訴她,那個叫做蘇洪的狠心男人真的是她的父親麼?
“姐夫,蘇莫黎那個傢伙是不是很不懂事?”這話是蘇子晴說的。
透過門縫,蘇莫黎能清楚地看到蘇子晴幾乎貼到大叔胸膛上的身體。
看着蘇子晴臉上諂媚妖冶的神情,蘇莫黎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
一向彪悍如斯的蘇子晴能僞裝成這樣,真是爲難她了。
“還好。”穆清遠冷冷地答着,躺在病牀上的身體不着痕跡地向後閃躲。
“哎呦,清遠就是客氣!”陳瀾哈哈一笑,“這莫黎丫頭有多難搞我又不是不知道,那麼尖酸刻薄的丫頭,真是難爲了清遠了!”
蘇莫黎氣結。
尖酸刻薄?
這是陳瀾形容她自己的吧?
“其實花花還好。”穆清遠終於受不了了蘇家人對蘇莫黎的詆譭。
“唉!爲難你了!”蘇洪嘆了口氣,“我們家莫黎丫頭哪裡不好,你可要多擔待着點……”
蘇莫黎心裡驀地一酸。
蘇洪何曾對自己這麼慈祥這麼慈愛地說過話?
這句原本是在婚禮現場說的話,卻是在這樣的場合聽見。
那麼尖銳那麼刺耳。
這原本是慈父嫁女的時候說的話,卻成了蘇洪這個小人巴結大叔的武器。
匆匆離開醫院,他們再說了什麼她已經聽不下去了。
蘇洪不是在見女婿,而是在巴結一棵搖錢樹。
她這個女兒對蘇洪來說算什麼?
搬運聖誕樹的小丑?
八成就是這個樣子。
……………………
“今天的課程就到這裡,我們明天見。”廚藝課上,Eva已經在和學員們道別。
人羣漸漸散去,Eva眼尖地發現了坐在角落裡的蘇莫黎。
她無處可去,學校那裡請了假,大廈那個家的鑰匙還在大叔手裡,醫院,她也不想去看蘇洪那諂媚的嘴臉。
所以,她還是回到了這裡。
“你不是說課程可以給我補麼?”她像個無家可歸的貓咪一樣睜着無辜的眼睛看着Eva,“我可不可以選擇今天晚上?”
Eva抿脣一笑,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傢伙。
“你同意了?”蘇莫黎扁了扁嘴,“謝謝你。”
“說什麼謝不謝的。”Eva上前親切地牽起蘇莫黎的手,“走吧,我們先去接孩子,再去買菜。今晚老師給你做一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