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斐表面輕鬆、暗中緊張地看着楚情。[ ~]
他所說的宴會,並不是一次普通的宴會。他的母親於美人馬上要回家來了,她將在“留餘園”爲郭玉龍、郭玉鳳兄妹舉辦一場生日宴會。他想帶着楚情出席,打算借這個機會把他和楚情的關係召告天下。
至少他要讓父親和母親知道,他已經決定娶楚情爲妻,任何人都不能讓他改變心意。
楚情當然被矇在鼓裡。
她根本沒有想過結婚的事。她只是願意跟鍾斐同居,因爲這樣的生活讓兩個人都很快樂。
楚情推辭說:“我外形不夠靚麗,你還是找個漂亮點兒的女伴吧,比如說安娜……”又說,“你回頭看看你從前的女伴,有腰圍這麼粗的嗎,有長得像小冬瓜的嗎?你的朋友肯定會嘲笑你的品味的!”
“呵呵,小冬瓜!”鍾斐笑了。他在楚情滑膩的腰肢上擰了一把,他偏偏就愛這隻小冬瓜,怎麼辦呢?
他誘惑楚情道:“如果你陪我出這趟差,出場費三千,置裝費無上限——你盤算一下,合不合算?”
楚情果然被誘惑了。她兩根食指相對,繞了幾下,說:“挺合算的,可是……”
“可是什麼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果我另找女伴,一來你會吃醋,我回家來還要想辦法哄你;另外置裝費什麼的,可就便宜給外人了!”
“吃醋?”
楚情想像着,如果鍾斐挽着別的女人美美地出現在金碧輝煌的宴會廳裡,她會吃醋嗎?
好像她心裡多少會有些不得意吧?
楚情跟鍾斐談條件:“如果你帶我去找秀姐化妝,化到別人認不出我是誰,我就跟你去!”
“沒問題!”鍾斐忍着笑,比了個OK的手勢。( ·~ )
但是鍾斐有個要求。他要找人給楚情再培訓一下禮儀和氣質。
“不必了吧?”楚情說,“我在裝逼俱樂部,不,帕麗斯俱樂部學過很多了。”
“裝逼俱樂部?”鍾斐眉毛一挑,他才知道楚情是這樣看待名媛俱樂部的。他笑道,“怪不得——你泡烏龍茶的時候,‘夫妻和合’是那個樣的……”
“滾!”楚情在鍾斐小腿上踢了一腳——鍾土匪真是越來越猥瑣了。
鍾土匪對待楚情這次培訓是很認真的。他特地抽出一天功夫。帶着楚情出了家門。
“我要帶你去見一位高人,她是一位家庭教師——是那種專門教養貴族小姐的真正的家庭教師,不是你這種補課老師——她培養出過兩代名媛,我媽和我外祖母……”
“哦?”楚情一聽有些興趣,“那她年紀是不是很大了?”
“對,她今年八十歲了,但是氣質極佳。[ ~]比十八歲的女人還有魅力。”
“哇,那真值得拜訪一下。”楚情心生嚮往,又問,“她住在哪兒?”
“她就住在我們家後院的小樓裡。”鍾斐說。
“你們家裡?”楚情猶豫了。
楚情現在害怕見到鍾愷雄。因爲鍾愷雄幫她安排工作,對她照顧有加;可是她卻對不住鍾愷雄,她把人家的兒給“圈圈點點”了。
鍾斐看出她的顧慮,說:“我爸對我下了禁足令,沒他的許可,不許我踏進‘留餘園’半步!所以我們要避開我爸,趁我爸不在家的時候。從後門進去。”
楚情聽他這麼說。放心了。
鍾斐又跟楚情介紹:“我要帶你見的這位老太太,姓邱。是位老小姐。因爲她是家庭教師,所以家裡上下都稱她邱先生。她跟我外祖母關係親近,就像母女一樣。後來我外祖母沒了,她住到了我們家裡。名義上是跟着我媽住,可我媽整天在外面周遊世界,根本不在家裡住。邱先生對外人說,她年紀大了跑不動了。所以沒跟着我媽出去;實際上她是替我媽盯着我爸呢,怕我爸趁我媽不在家的時候納妾。”
楚情一聽,這位老小姐是提防鍾愷雄納妾的,不由失笑,說:“不會吧。”
她暗中想,像鍾愷雄這樣財勢雄厚的男人,三妻四妾也很平常,因爲正牌夫人長年不在家嘛。
最讓人奇怪的就是,鍾夫人爲什麼長年不在家裡住呢?
鍾斐開車繞過“留餘園”的正門,駛上了園後的山坡。
他把車停在樹林裡,隨後和楚情下車,帶她鑽進了樹林。
他們一邊走,鍾斐一邊跟楚情介紹“留餘園”名字的來歷。
他告訴楚情,《四留銘》最中心的含義是“留有餘地”。
“留有餘地,不把技巧使盡以還給造物主;留有餘地,不把俸祿得盡以還給朝廷;留有餘地,不把財務佔盡以還給老百姓;留有餘地,不把福分享盡以留給後代孫。”
鍾斐說:“鍾氏祖先是想告誡孫——發家之道,並不是無所不用其極,而是凡事要留有餘地。
楚情聽鍾斐的講解,暗暗點頭,心說鍾土匪的肚還真不是草包,知道得還挺多的。
不過,鍾氏既然也是詩書傳家,那鍾斐這股“匪氣”又是從何而來呢?
說到“匪”,鍾斐的“匪氣”又來了——他帶楚情來到“留餘園”的後院牆外,可是這裡並沒有楚情想像中的門。
“門呢?”楚情四下尋找。
鍾斐貓下腰,指着自己的肩膀對楚情說:“上來——咱們翻牆過去。”
“可你說的是——我們走後門!”楚情提醒道。
“有門的地方都有監控攝像頭,我選的這裡是監控的盲區——這纔是術語中的‘後門’。”鍾斐解釋說。
“我纔不走這種‘後門’!”
楚情可不願意翻牆頭——合不合規矩先放到一邊,她現在太肥了,根本挪不動身。
鍾斐卻說:“別磨蹭啦,你當我不知道你會爬牆啊!”
“去你的,你才爬牆呢!”楚情忍不住打了鍾斐一下。
戰國時期楚國辭賦家宋玉,在《登徒好色賦》賦中,寫到一位姿色絕倫的女,趴在牆上窺視鄰家美男,所以後世多用“爬牆”代指搞外遇。
楚情聽到鍾斐說到她會“爬牆”,豈能不惱?
鍾斐也意識到自己口誤,他輕輕打了自己的嘴一下,說:“對不起,我說錯了!我是說當年我們去學校旁邊的樹林找蘑菇,懶得繞道走學校的大門,哪回不是跳牆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