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週末。
按慣例,楊樹銘每個週末都會去徐琬的公寓,跟徐琬私會。
今天他跟徐琬在電話里約好,仍然在她家裡會面。
楊樹銘一進徐琬家的門,就把帶來的禮物遞給徐琬,說:“這是上次我出國帶回來的法國香水,早就應該送給你,但是因爲我母親病了,我忙得焦頭爛額,沒顧得上。”
“阿姨生病了?”徐琬詫異地問,“什麼病,嚴重嗎?怎麼沒聽公司裡有人提起?”
楊樹銘搖搖頭,說:“不算嚴重……但是,這之後我不敢讓她再幫我帶孩了——她年紀大了,也該讓她好好享受一下晚年了。”
“你真的有孩?”徐琬很不高興,埋怨楊樹銘,“你從前爲什麼不告訴我呢?”
楊樹銘說:“琬,對不起。最初我們在一起,都沒有打聽過對方的感情史,我們只是單純地互相欣賞,互相喜歡……後來,不知爲什麼,我就越來越說不出口了。我在公司裡,避而不談自己的家庭,正是因爲不想讓你知道我離過婚、還有一個孩的事。我希望有一天,我可以親口把自己的那些事,全部告訴你。”
徐琬苦笑,說:“可是到最後,我還是先從別人嘴裡聽說的。”
“真的很對不起。”楊樹銘道歉。
他跟徐琬在一起,雖然只是一種性伴侶的關係,從來沒有結婚的打算,但他隱瞞婚史的作法還是欠妥當。
徐琬雖不高興。卻也沒什麼好指責楊樹銘的。她悻悻地自嘲:“還好啦——你只是有個女兒,確實沒有太太。如果你不僅有女兒,還有太太,那我成什麼人了。小三嗎?”
楊樹銘苦笑,說:“琬,你應該瞭解我。我是絕對不會做那種事的。”
楊樹銘嘴上雖這樣說,卻也覺得慚愧,因爲他還沒有跟徐琬徹底分手,就先向楚情求了婚。[ ~]這件事他確實做得不對。
楊樹銘把自己的那段婚史,詳細地跟徐琬講了一遍。
楊樹銘說:“我女兒叫甜甜,我和她媽離婚的時候,她還很小。當時她媽要出國。不方便帶孩,法院把孩判給了我;可實際上,是我媽一直替我帶着她。我對這個孩,確實缺少了關愛。這十多年來,她從我這裡得到的。除了錢,其他的東西都非常非常少……”
說到這裡,楊樹銘很內疚,他說:“我自己一直以爲,我不在乎這個孩。如果我再婚,她會仍然跟着我媽過,她跟我的家庭沒有什麼關係……”
徐琬握住楊樹銘的手,說:“樹銘,你怎麼會這麼想。你不是這麼冷血的人啊!也許你一直恨着孩的母親,但孩是你的血脈,她是無辜的。”
楊樹銘點點頭,說:“是,我現在回想起從前來,很是慚愧……”
那天楊樹銘去學校接甜甜。因爲有事耽誤了一下,去晚了,沒有接到甜甜。他當時就嚇了一身冷汗,以爲孩走丟了。後來聽人說甜甜跟着一個年青女人走了,他又以爲是前妻把孩帶走了。
從那一刻起,他忽然明白,他其實是在乎這個孩的——她是他的寶貝小公主,是他全部的幸福。
所以那天他一看到楚情,就情不自禁地向楚情求婚。
他了解楚情。楚情是一個典型的良家婦女,她有傳統女性的優秀品質,善良、勤勞、堅韌、寬容。
如果楚情成了他的太太,她會幫他把家庭打理得井井有條,也會對甜甜和甜甜奶奶好。那樣,他就有了一個完整的家。
楊樹銘想到結婚的時候,自動就把徐琬排除出去了。因爲男人想結婚的時候,優先考慮的是適合做老婆的人,而不是做爲性伴侶的人。
“琬,對不起——”楊樹銘對徐琬說,“我剛剛發現,原來我跟甜甜的親媽一樣,是個自私的人……”
“我從來不覺得你自私,你頂多不能算個聖人,你是一個普通人。( ·~ )”徐琬聽楊樹銘講完他的婚史,對楊樹銘還是很同情的。
“可是,我打算結婚了。”楊樹銘說。
潛臺詞的意思是,他要結束跟徐琬的關係了。
徐琬一楞。她已經預料到,楊樹銘今天過來,是跟她談分手的,但是她還是挺受打擊。
緩了一會兒,徐琬問楊樹銘:“你有結婚對象了嗎?”
楊樹銘搖搖頭:“還沒有,正在努力尋找——長得美醜無所謂、學歷高低無所謂、有沒有工作也無所謂……只要她對我媽和甜甜好。”
“你這是在找太太嗎?你分明是在找一個保姆嘛!”徐琬生氣地說,她又說,“找太太不是招聘僱員,你不可能隨便解除合同的!”
楊樹銘想到楚情也對他做過相同的提醒……他不禁反思,也許自己真的太輕率了?
徐琬此時也想到了楚情,她問楊樹銘:“你不會是看上了楚情吧?”
楊樹銘一楞,問:“你怎麼這樣問?”
“她這人一看就好脾氣,是那種擱在家裡特別讓人放心的女人。”徐琬掩飾不住醋意,說,“而且你最近,不是跟她走得很近嗎?”
“你理解錯了。”楊樹銘說,“楚情恰巧有份兼職,是我女兒的數學家教——當然啦,剛開始的時候,互相都不知道;是我媽這一住院,大家才知道彼此關係的……隨後,她幫我接女兒放學,只是暫時幫忙。”
“那還好……”徐琬莫名地鬆了一口氣。但是她不想表現得太明顯,她說,“我說‘那還好’,是因爲楚情已經有男朋友了,你可不能打她的主意!”
“她有男朋友嗎?”楊樹銘很詫異。
……
這天,楊母病癒出院,楚情特地來醫院幫忙收拾東西、辦理出院手續。
隨後她跟着楊樹銘的車,把楊母送回了家。
楊母對楚情很感激,她說:“小情啊,我這一住院、一出院都是你幫忙,太感謝你了。”
楚情笑着說:“不用謝,只要您身體健康就好啊。”
楊母要留楚情在家吃飯,楚情婉拒了。
楊樹銘送楚情出來,一直送她到小區門口。楚情說不要送了,甜甜奶奶還需要照顧,家裡肯定有很多事要忙。
楊樹銘忍不住問楚情:“楚情,你真的有男朋友了?”
楚情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是那種想過要結婚的朋友嗎?”楊樹銘追問。
“是吧。”楚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鍾斐已經明確表示,他要跟她結婚,她卻感覺很有壓力。
“你的男朋友,就住在旁邊那棟酒店式公寓裡?”楊樹銘又問。
“嗯。”楚情擡頭看了看那棟公寓,嘴角流露出淡淡的微笑。
那裡現在已經成了她的家,只要想到她和鍾土匪的安逸小窩,她就打心裡覺得溫暖、快樂。
“住在那棟公寓裡的,可都不是普通人——有外交官、大企業家,還有影視明星。”楊樹銘說。
“啊?”楚情一楞,她天天進出公寓,只知道公寓裡的服務人員態度特別好,別的什麼都不知道。而且這棟公寓設計很巧妙,很好地保護了住戶的私密空間,住戶們進出家門的時候,不會總跟自己鄰居面對面。所以楚情很少看到其他住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鄰居都是些什麼人。
楊樹銘看着楚情發呆的表情,微微一笑,眼鏡片後面閃過一絲不可捉摸的光。
楚情心中一警,她忙拜託楊樹銘:“老大——你要爲我保密,我一直跟小晴她們說,我是在替親戚看房,我不想讓她們知道我男朋友是哪位……”她忽然又想到另一件事,說,“對了,我男朋友確實是單身,我可不是‘金屋藏嬌’什麼的!”
楊樹銘“呵呵”笑了,說:“楚情,你想太多了。其實我剛纔是在想——我們的代言人,裘梓楓也住在那棟公寓裡。”
“哦,真的?”楚情驚奇問道。她在想,自己既然跟大明星住同一棟樓,怎麼一次都沒見過他呢?
楊樹銘回到家,楊母正在吃力地擦着傢俱上的灰塵。
楊樹銘連忙攔住母親,說:“媽,您剛出院,快歇歇吧,這些事等會兒我會做。”
甜甜在一旁跑過來,說:“奶奶,讓我做——”她又告訴爸爸,“爸爸,剛剛我掃過地了。”
“好孩,真懂事。”楊樹銘憐愛的說。
楊母滿是慈愛地看着孫女拿着抹布,一點一點擦着傢俱,不禁感慨,孩終於長大了。
楊樹銘扶母親回房休息。楊母忍不住對兒說:“樹銘,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該成了家了吧?”
楊樹銘說:“我正有這個打算。”又說,“媽,我以前太自私了,只顧自己工作,把甜甜全交給了你。我正想找個人,幫您分擔一下。”
楊母搖頭,說:“甜甜不是我的負擔,我一個人生活多悶啊,她正好是我的一個‘小伴兒’。”她說,“你不要因爲我生病了,就急着找。你要找個可心的,當然最好是能善待甜甜的。”
“我知道,我不會輕率決定的。”楊樹銘說。
楊母說到這兒,忽然說:“我覺得,楚情這姑娘不錯。她辦事妥當、手腳麻利,當家肯定是把好手。最難得的,是這姑娘心善,對甜甜不錯……”(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