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斐給楚情算了一筆帳:“你以爲這些錢算多啊?我告訴你吧,這些錢一點兒都不多!你想想,咱們家有多少親戚朋友啊,哪一項人情往來,也不能失了體面……一個月二十萬,能算多嗎?”
楚情翻開帳本看了看,大致瞭解一下人情往來——她合計了一下,如果照這本帳上記載的數目,一個月二十萬還真不叫多。[ ~](搜讀窩 .souduwo.)
楚情把帳本一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嗨——”又感慨道,“我以爲,自己一夜之間脫貧致富奔小康了;原來還是在溫飽線上掙扎,只不過穿得好看些、出手大方些,面上好看些了!”
鍾斐捏着楚情的小臉,說:“小傻瓜,你不用上愁——你又不是這一項收入,你不是還有個會掙錢的老公嗎?我就是你的自動提款機,錢不夠用的時候跟我說。”
楚情卻說:“我傻瓜?你纔是笨蛋——哪有掙多少就花多少的啊?”
隨後楚情制定了日後的家庭財務政策。她對鍾斐說:“你掙的錢,咱們要攢下來。我儘量用我手上這些錢,來應付人情往來。至於咱倆日常花銷,我的工資差不多能夠應付。”
鍾斐聽了卻是一楞。其實他剛纔只是在跟楚情開玩笑,哪知楚情卻當真了。
其實,鍾愷雄夫婦給楚情的這些錢,不管是那四千萬禮金,還是先前的聘金,還是每月二十萬零錢,都是楚情的私房。
如果有人情往來,因爲鍾斐是獨生。不可能跟老人分家,鍾愷雄夫婦就出面應付了。鍾斐和楚情小兩口,在這方面花不了多少錢。
如果是鍾斐的朋友和商業夥伴有什麼事,鍾斐自己會拿錢。
所以。實際上,人情往來的事,基本用不着楚情花錢。至於平時家用。楚情一直拿着鍾斐的副卡,花鐘斐的錢也就是了。[ ~]
哪知道,楚情卻把這些開支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當然了,她把豪門少爺和少奶奶的生活水準,直接降到了普通上班族的水平上,也是顯得笨拙和可笑。
鍾斐楞了一會兒,沒說話。只是愛憐地用手摸摸楚情的頭。這麼實心實意地跟男人過日的女人,真是讓人愛得慌。如果遇上了這樣的好女人,卻不知道珍惜的,纔是混帳!
楚情和鍾斐的新房裡,有世界上最先進的保安系統。所以楚情把自己這些財產放在自己的新房裡,還是挺放心的。
但她晚上的時候,還是因爲這筆錢睡不着覺——她怕的是,自己拿着這麼一大筆,如果她和鍾斐的日卻過得入不敷出,會被公婆笑話。
她想到馬逸的太太孫秀荷,人家自己開了一家會館,多少能添些進項。於是她也開始琢磨做些什麼投資。
她請教鍾斐,自己適合做什麼投資。
鍾斐逗她:“投到‘奇蹟公司’裡吧。保證賺錢的。”
楚情卻不願意。她說:“你沒聽說到?雞蛋不能放到同一個籃裡——我跟你的錢,要分開投資。”
“那就買股票,或者買彩票吧——你會計算隨機序列嘛,保不齊哪天就中了大獎了!”鍾斐取笑她。
“去你的!”楚情纔不聽他胡說呢。自從她跟同居,買彩票再沒中過,可見這東西主要還是靠運氣。數學公式根本不好使。
楚情思索到了半夜,仍然全無頭緒。扭頭一看鐘斐,鍾斐早睡着了,睡得比豬還香。
她不甘心自己失眠,推了推鍾斐,說:“我以爲,沒錢的人才會爲錢愁得半夜睡不着覺;原來有錢之後,會爲了掙更多的錢發愁!”
鍾斐被她鬧醒了,很無奈。( ·~ )他安慰她:“你別愁了——明天宴會上,我介紹你認識一位理財專家,你去請教他。”
“什麼樣的理財專家?”楚情好奇地問。
鍾斐說:“你聽說過星華娛樂的老闆沅少華嗎?”
“當然,裘梓楓就是她旗下的藝人。”
“沅大小姐就是人們所說的那種女強人——她不僅擁有星華娛樂,還和她的孿生弟弟沅少東一起打理着沅家的產業……”鍾斐介紹說。介紹完了,又問楚情,“你知道這樣一位女強人的背後,會有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嗎?”
“什麼樣的男人?”楚情不解,說,“一個更厲害的男人?”
鍾斐說:“是一位天才的證券分析師。”
第二天的晚宴上,楚情見到了沅少華和她的丈夫溫仲謙。
只見沅少華穿一身紫色鑲鑽禮服裙,髮髻高挽,耳含珍珠——明明是很婉約的打扮,卻難掩她高貴、凌厲的氣勢。
沅少華自幼便有才名,人稱天才少女;長大後,她執掌沅家祖業,更是不容人小覷。
但是她的丈夫溫仲謙,卻是位謙謙君。他的溫和敦厚,很好的包容着妻的尖銳。
沅少華一見楚情,便提起裘梓楓的那段廣告。沅少華很高興,因爲那段廣告得了大獎,合作雙方都得到了好處。
沅少華說:“我要謝謝鐘太太,幫我們公司的藝人做了宣傳。”
楚情乍一聽“鐘太太”這個稱呼,有些不適應,面上一紅。
鍾斐在旁邊笑道:“她那段廣告,歪打正着——連我舅舅都說要謝謝她,因爲她的那段廣告,順便幫我舅舅在馬代的‘觀星島’做了廣告。”
原來,楚情當時拍攝那段廣告,佈景參照的是她和鍾斐在馬代旅遊時拍的風光照片,當然全部是“觀星島”上的風景。
大家一聽,都笑了。又說:“這纔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哪。”因爲大家都瞭解於佑人的個性,他們家世代經商,一向以精明算計著稱。楚情此舉,顯然大合於家人的口味。
今晚來參加晚宴的,多是鍾斐的好朋友,以及生意上有往來的夥伴。鍾斐帶着楚情答謝了大家一圈,隨後他被幾位朋友拉去說話。
楚情回到自己座位上,恰好看到沅少華去旁邊桌上應酬,溫仲謙也正閒着。於是,她想趁機跟溫仲謙討教一下投資的事情。
她看到溫仲謙在擺弄一隻平板電腦,假裝好奇,問:“那是新版的ipad?”
溫仲謙被楚情問道,把平板電腦給楚情看了看,說:“不是,這是我讓人專門開發的便攜電腦。外表跟ipad很像,可是功能要強大很多。”又解釋說,“我剛剛查了一下美股那邊的行情——您知道,我是個證券分析師;所以,我時常關注着這些東西。”
楚情聽他提到正題,忙說:“我知道您,阿斐跟我說過,您是一位天才的證券分析師。”
溫仲謙笑了,說:“我不是什麼天才的證券分析師。實際上,我是個數學家,證券分析只是業餘愛好。”
“數學家?!”楚情很詫異。
溫仲謙說:“我通過構造數學模型來分析交易趨勢,從而尋找投資機會。”
溫仲謙見楚情對構造數學模型的問題很感興趣,於是他把他的便攜電腦放在餐桌上,現場給楚情演示起來。
楚情邊聽,邊心悅誠服地點頭,還不時地插問幾句。
“我沒想到,鐘太太您對數學建模這麼在行。一般人聽我講這些,會非常不耐煩的。”溫仲謙說。
楚情說:“我上大學的時候,學過一些這方面的知識。不過課本上講的那些比較俗套,不像您的思路這麼新穎。”
“您說對了!”溫仲謙說,“這正是我的一個研究方向。我之所以從一位數學家,改行做證券分析師,就是要把我的數學理論,在實踐中得到檢驗和發展。”
“原來是這樣。”楚情明白了。她忽然悟道什麼,說,“一切隨機數列,也許是僞隨機數列,只是我們尚未探知其真正的奧妙。”
“不錯。”溫仲謙說,“數學,是我們認識這個世界的基本工具。”
楚情聽到這裡,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她問:“溫先生,您上大學的時候,可曾參加過用數學家名字命名的學會或者俱樂部?”
“當然了。”溫仲謙說,“我是笛卡爾學會的成員。”
“這些學會是做什麼的?”
“其實就是數學沙龍。這是國內數學界的慣例,每隔幾年組織一個或幾個學術沙龍,吸收國內最有天分的大學生參加。沙龍的名字通常用歷史上著名的數學家命名。”
“那您聽說過畢達哥拉斯學會嗎?”
“畢達哥拉斯學會是比較早的,他們當時取得的成就也比較高……他們當中那些人,對於我們來說,幾乎是神一樣的存在了。”
楚情一楞,她父親就是畢達哥拉斯學會——但是據她所知,她父親只是一位優秀的高中數學老師,並未取得過什麼了不起的成就。
“我聽說,我爸……”楚情頓了一下,說,“我不是說阿斐的父親,我說的是我孃家的爸——他好像加入過什麼畢達哥拉斯學會……”
“真的?”溫仲謙驚奇地說,又問,“令尊在哪個大學或者研究所裡工作?”
“他是……”楚情猶豫了一下,說,“他是高中的數學老師。”
“啊?”溫仲謙不可思議地“啊”了一聲。(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