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月底, 高考分數下來了,蘇瑾如願的考上了C市醫學院大學,韓冬剛剛過錄取線, 好懸的一場考試。
而樑秦卻蔫蔫的不說話, 樑小宇似乎明白了他可能沒考上, 心裡替他難過的同時, 卻隱隱有一絲愉悅感。
他知道他自私, 他想讓樑哥留下來陪他。這點小心思他怕樑秦知道,萬一樑秦哥不要他,他真就永遠失去他了。
“哥, 考的不好嗎?”
樑秦嘴角微微一扯,“嗯。小宇, 我睡一會, 你去做作業吧。”
“哦。”樑小宇懂事的替他脫鞋, 又將被子鋪開,“哥, 我去給你做飯。”
說罷,他跑了出去,還貼心的關上門。
樑秦吁了口氣,側躺在了牀上,用被子蓋住了頭。
“怎麼樣?牛逼吧, 我說哥肯定行。”蘇瑾得瑟的在蘇默面前晃, “等錄取通知書一到, 得了, 好日子就來了。”
蘇默揚起脣角, 「韓冬怎麼樣?」
一提韓冬,蘇瑾立馬沒了笑臉, 扯過凳子坐了下來,“就那樣吧,沒我考的多,不過也過了錄取線。”
「樑秦呢?」蘇默很淡定地寫。其實他早就預知道了,他還知道,樑秦也考上了。
“樑看起來不大高興,也沒說過沒過,不過我估計是完了。”
蘇默站起身,「我去找韓冬。」
蘇瑾撇嘴,“你乾脆住他家得了。”
「可以嗎?」蘇默打趣。
“哼。”蘇瑾哼哼着。對於冬子和蘇默的感情他多少有些明白,也有些牴觸,他不捅破是怕自己衝動,說出難聽的話,做出難看的事。
「我走了,你在家看店吧。」說罷,蘇默笑笑走了,陽光映在他身上,白淨俊秀,整個人透露着青春的氣息,笑容就像這夏日的陽光,絢爛嬈人。
蘇瑾不是好眼神瞅他的背影,自言自語,“兒大不由娘啊,啊呸!什麼娘。”
蘇默在去的路上看見有賣西瓜的小販,就順手買了一個,到韓冬家門口時,聽見裡面鬧哄哄的,拿出鑰匙打開了門。
屋門一推,裡面煙氣繚繞,地上全是菸頭和垃圾,有四個大小夥子在屋裡抽菸打撲克,蘇默一看這幾個人,是之前去鄉下時的那幾個人,有一個韓冬給他叫剛子。
屋裡的人頓時靜了,朝蘇默看了過來,剛子說:“哎,這不是之前冬子去接的那小兄弟嘛,你奶奶這回不逼你相親了吧。”
蘇默拿出一貫的無表情臉,點了點頭,抱着西瓜往廚房走,正撞上從廁所出來的韓冬。
他低頭在扎褲帶,嘴裡叼着煙,一副吊兒郎當的樣,一擡頭,蘇默冷着一張臉看他,嚇的他煙掉在了地上。
“我……我才抽一根。”
蘇默蔫蔫的沒什麼表情,從他面前過去了。別看他不吱聲,不表態,韓冬看着就膽突突的,可能也是心虛,麻溜跟了上去,一副討好的樣,“你怎麼來了?買西瓜了,我愛吃。”
蘇默兀自地把西瓜切開,放進了冰箱,瞅他一眼,又瞅了瞅廚房外往這邊張望的人,他心裡來氣,可又礙於韓冬的面子,擡腳走了。
“你幹嘛去?”韓冬追了上去,對幾個兄弟說:“你們先玩。”
蘇默下了樓,韓冬就給他拽住了,“寶貝兒,我真就剛抽一根,他們老遞給我煙,我沒招才抽的。”
蘇默翻出小本本,“你之前是不是也偷抽過?”
韓冬不敢看他的眼睛,抿了抿嘴,蘇默一看就明白了,推開他要走,被韓冬攬住了,“寶貝,我錯了,我下回絕對不抽了。”
蘇默生氣的不是韓冬抽菸,而是騙他,他知道戒菸難,他不要求韓冬戒掉,只要少抽就行,可韓冬卻說戒了,一直在騙他。
“你別生氣,我真知道錯了。”韓冬一邊攔着蘇默一邊說,“下回我再也不抽了。”
“哎,冬子,幹嘛呢這是?怎麼嚇這德行。”剛子在樓上喊,幾個兄弟在窗邊哈哈笑。
韓冬靈機一動,哄着說:“小美人兒,給個面子行嗎?他們哥幾個頭一次來,說要在這吃,我也不會做啊,幫幫我行嗎?幫我做做飯,行嗎?小美人。”
蘇默見他一臉愁悶,擡頭看哥幾個在那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笑話韓冬,說實話,他挺在意韓冬因爲他丟面子,便不急着往家走,站住了腳。
“小美人,行嗎?幫我做頓飯?”韓冬好聲好語,看蘇默沒拒絕,拽着他往市場,“走,去買菜。”
順便又給剛子發了短信,「一會在這吃,我去買菜。」
「不是說去吃火鍋嗎?」剛子回。
「別廢話。」
蘇默斜眼看他,韓冬嘿嘿笑,“這幾個玩意兒,非要在這吃。”
他可不能讓蘇默走,一走就更難哄了,只能用這招給他留下,然後晚上好好哄,嗯。
市場的人不算多,蘇默板着臉寫:「做幾道菜?」
“嗯,做兩道簡單的菜就行。”
「哪有這麼待客的。」
“那聽你的,你說怎麼弄就怎麼弄,不用太麻煩。”
蘇默挑了一些青菜,又買了一塊肉和一條魚,「要不再買點排骨?」
“多麻煩啊,就這麼的吧。”他可不想累到他的小美人。
「那買點豬耳朵吧,拌涼菜。」
“行。”
韓冬領蘇默回到樓上時,哥幾個還在那打撲克,剛子說:“我說冬子,你啥情況啊?”
“給你們做飯就閉嘴吧。”韓冬咬着牙說。
“哈嘍。”剛子對蘇默打聲招呼,“又見面了。”
蘇默點了下頭,拿菜去廚房了。
“不是,這麼傲?操。”剛子笑罵,哥幾個都笑了。
“滾他媽犢子,我就得意傲的。”韓冬坐了過去,小聲說:“我告訴你們,在他面前少說黃話。”
他的這些哥們可和蘇瑾他們不一樣,全是社會流子,打架不眨眼,黃話說不停。剛子是他在南方認識的,打仗夠義氣,他哥是走□□的,和他爸認識,都是北方人。
剛子回頭望了蘇默一眼,趴在韓冬耳邊說:“怎麼的?好這口?在南方我就說你是,你還狡辯。”
“說啥呢?”韓冬道。
剛子把煙氣吐在他臉上,要笑不笑,“裝啥啊,看你那討好的樣。哎,是不是處啊?緊不?”
韓冬憋不住笑,“媽的,緊死了。”
“哈哈哈……”剛子放肆的大笑,然後湊到韓冬耳邊說:“玩夠了借我玩玩,長的真他媽正。”
話一落,韓冬臉黑一截,一腳蹬了過去,“滾犢子,你敢碰他試試。”
剛子揉了揉小腿,“不是,你玩真的?你也不怕你爸給你打死。”
“打死我也樂意。”
“行啊,沒看出來,你還是癡情種。”剛子忍不住樂,“不過,這個長的真帶勁,身條也正。”
“行了,廢話一堆。”韓冬起身朝廚房走去。
剛子回頭看他那殷勤的樣,咂咂嘴,“廢了一樣。”
“剛哥,冬哥啥情況啊?”有人問。
“慫被。”其他幾個是剛子的哥們,也算是跟班,剛子現在在走他哥的路,蘇默家的小賣店就是他護着的。
韓冬正幫蘇默洗西紅柿,剛子懶散地倚在了門框上,問蘇默,“看不出來你還會做菜,小兄弟多大了?”
蘇默回頭看他一眼,又去瞅韓冬,見韓冬點頭,纔拿出紙筆,「十九。」
剛子看着本有些愣,蘇默轉身去切菜,他不可思議的去看韓冬,韓冬對他點了下頭。
“哎我草!你他媽牛逼。”
牛逼,找了個啞巴,還這麼護着。
“行了,出去吧。”韓冬擺頭。
“你跟我出來。”剛子皺起眉,轉身朝陽臺走去。
要說這幾個兄弟,只有剛子算是他這邊的,他要是真和蘇默出了什麼事,樑秦和蘇瑾肯定站在蘇默那邊,甚至會爲了蘇默和他斷了關係,剛子卻是實打實處出來的。
“小默,我去看看。”韓冬去了陽臺,一進去,剛子罵,“你他媽腦袋讓驢踢了!找個啞巴?”
“別那麼說他,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韓冬語氣良好,他也知道剛子是爲他好。
剛子在爲韓冬惋惜,鬱悶的搖頭,“你氣死我了。你相中他啥了?除了長的好看點,有什麼特殊的?看他那樣,還那麼傲?”
“你不懂。”
“我是他媽的不懂,要麼不找,一找找個啞……”話沒說完,剛子見韓冬看過來,把話嚥了回去,“你真他媽操蛋。”
“隨你怎麼說,就是他了。”韓冬笑了。
“你行啊,真行。他夠你一嗆,等着你爸打你吧。”剛子遞過去煙,韓冬轉身走了。
“自己抽吧。”
“哎我草了!怪不得老說戒菸。”
韓冬回到廚房,見蘇默已經寫完了一行字,「他是不是說我了。」
“他敢。”韓冬淡淡的兩個字就讓蘇默笑了,他不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他在意的是韓冬。韓冬的話表明了自己在他心裡的位置,這麼一想,氣消了不少。
“笑了?笑了是不是就代表不生我氣了?”韓冬扯起笑臉。
蘇默眼睛一瞪,伸手去掐他,疼得韓冬嗷嗷叫,“疼疼疼……”
剛子咳嗽了一聲,走了進來,“揹着點人,想鬧晚上被窩鬧去。”
他拿起水舀子喝水,韓冬說:“剛子,你腎是不是還沒好呢?”
剛子一口水噴了出來,憋的臉通紅,“咳咳咳……韓冬,我□□大爺!”
他扭頭走了。韓冬笑了出來,蘇默一臉茫然的看他,「他知道我們的關係?」
“嗯,他好這口,所以一看就看出來了。”
「他腎怎麼了?」
韓冬憋不住笑,“他硬不起來了,醫生說他做多了,讓他養腎。”
蘇默一聽跟着笑了,兩人在這笑的眼淚快出來了,剛子在客廳看他倆笑,臉黑的不能看了。
“剛哥,他倆笑啥呢?”
“哼,傻逼唄。”剛子咬牙切齒的望着他倆。這兩個犢子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