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呼吸着香港大都市的氣息，心裡面不由得一陣疑惑：“香港和成都這兩座城市，誰纔是我熟悉的家？”
這個問題的答案，楊帆現在不知道。後來，當楊帆回想起這個問題的時候，也是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或許在這個世界上，有些問題本就是無解；又或者在這個世界上，有些問題的答案太多了，以至於沒有一個統一的標準答案。
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打斷了楊帆的思緒。
楊帆從兜裡掏出手機。不是來電，只是一條短信。
“誰發來的短信？”一旁的楊宛如問道。
“樑忠發發過來的短信。他告訴我，政府已經開始審覈四川華蓋集團的現有資產狀況。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那家破公司就會在三天之內破產。我們公司在它破產後的一週之內將完成對其收購。”楊帆向楊宛如說道。
“你怎麼回覆樑忠發的？”楊宛如又問道。
“我讓他謹慎快速地處理好華蓋集團的事情，不要出什麼岔子。在處理完這件事之後，他就把分公司事務交給鄭明啓，不要管理分公司的其他事務，專心投入到那項工程當中。”楊帆答道。
楊宛如聽後，點了點頭，挽起楊帆的臂膀，朝機場外面走去。
由於楊帆和楊宛如回香港的事情已經告訴了馮婉怡，所以楊帆預計馮婉怡一定會來接機。可是，當他朝茫茫的接機人羣看去的時候，楊帆失望了。馮婉怡這次沒有來，來的是張揚和蘇茉兒。
楊帆的視力很好，老遠就看見了張揚和蘇茉兒舉着牌子站在那裡；張揚的視力也不錯。當楊帆看見他們的同時，張揚也看見了楊帆和楊宛如。張揚向蘇茉兒指了指楊帆和楊宛如所在的方向，拉着她的手朝楊帆走了過來。
“大哥，楊總，一路上辛苦了！”張揚首先說道。
“楊董，楊總，看你們精神不錯，旅途很順利吧！你看，我和張揚不辭辛苦地來接你們，你們有沒有給我帶禮物啊？”蘇茉兒則不客氣地伸手向楊帆和楊宛如索要禮物。
“你是我的秘書，我每月給你那麼多薪水。你今天來接一下上司就索要禮物，天下有你這樣的秘書嗎？”楊帆假裝生氣說道。
“哼！不給禮物就拉倒。張揚，我記得我們來的時候開的是私家車。既然楊董想要公事公辦，我們就公事公辦。張揚，我們先回去，把公司的車子開來接楊董吧！”蘇茉兒說着，就要拉着張揚往外走。
張揚一臉苦笑地看着楊帆和楊宛如，向楊宛如投去求助的目光。
楊宛如極爲不客氣地瞪了楊帆一眼：“就你沒事找事”，然後微笑地走到蘇茉兒旁邊，拉着蘇茉兒的小手，悄悄地在蘇茉兒耳邊說了一席話。
蘇茉兒聽到楊宛如的話，小腦袋快速地點了點，臉色終於陰轉多雲了。只是，最後還不忘記惡狠狠地向楊帆瞪了一眼。
“宛如，你剛纔給那個刁蠻的丫頭說了什麼？她怎麼就突然轉性啦？”楊帆趁着張揚和蘇茉兒走在前面，沒有注意的時候，悄聲在楊宛如耳邊問道。
“你小聲點，她聽見了，又該跟你急了。”楊宛如白了楊帆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他們倆在前面秀恩愛，不會注意到咱們說悄悄話。”楊帆小聲說道。
“誰跟你說……悄悄話啦？”楊宛如臉蛋一紅，小手毫不留情地在楊帆腰上做了一個轉體運動。
“你不會是想歪了吧？我的意思是我們悄悄地說話。”楊帆急忙撥開楊宛如的小手，沒好氣地說道。
“誰想歪啦？”楊宛如聽到楊帆這麼一說，臉蛋越發紅豔。雖然極力狡辯，但因爲心虛的原因明顯中氣不足。
“你沒有想歪，我想歪了。我問你，剛纔你跟那個丫頭到底說了什麼？看她那個樣子就像吃了興奮劑一樣，你剛纔該不會把我賣了吧？”楊帆疑惑地看着楊宛如問道。
“賣你？你以爲你是Ｃ羅，身價值９０００多萬啊？白送給人家，人家還要叫我倒貼錢。我剛纔也沒有和她說什麼，只是告訴她，你跟她買了禮物，放在包裡，待會兒就拿給她。”楊宛如沒好氣地說道。
“那跟賣我有什麼區別？你許諾她的禮物，我到哪裡去找？”楊帆哭笑不得地看着楊宛如說道。
“行啦！你一個大男人哭喪個臉幹什麼？那個禮物我早已經買好了，放在包裡，待會兒拿給她就行。”楊宛如再次賞給楊帆一個白眼，真是恨鐵不成鋼。不就是一個禮物嘛！
“你沒有騙我？”楊帆狐疑地問道，心裡雖然高興，卻想起了《倚天屠龍記》裡，殷素素告誡張無忌的那句話：“不要相信漂亮女人的話。漂亮女人都喜歡說謊。”
“騙你？我吃飽了不消化。你不相信的話，可以自己打開包包看看嘛！”楊宛如被楊帆逼得快要崩潰了，連剛學不久的四川方言都用上了。
“相信，你這麼說了，我還能不相信？”楊帆話鋒一轉，突然含情脈脈地望着楊宛如，深情地說道，“宛如，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相信的人。謝謝你，宛如！”
“嘔……”楊宛如聽到楊帆的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差點沒有把今早吃的飯吐出來，真懷疑楊帆今天是不是吃錯了藥。
一輛精巧的帕吉特停在機場外面。楊帆和張揚坐到了前座，楊宛如和蘇茉兒兩個女孩子則相擁坐在了後座。楊帆沒有選擇直接回別墅，而是開向了楊氏大廈。
“張揚，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楊帆從後視窗裡瞧見後面的兩個女孩兒聊得開心，小聲地向張揚問道。
“大哥，你想問爲什麼今天馮姐沒有來接你吧？”張揚開門見山地反問道。
楊帆沒有說話的意思，默默地看着張揚，等着張揚繼續說下去。
“馮姐說她身體不適，所以讓我和蘇茉兒來接你。”張揚看了楊帆一眼，淡淡地答道。
“還想說什麼，一起說了吧！”楊帆靠在椅子上對張揚說道。
“大哥，你是不是應該做出選擇？這樣拖下去，對誰都不好！”張揚默默地說道。
“我又何嘗不知這樣拖下去對誰都不好。哎！隔一段時間，我或許有個好辦法能夠解決這個難題。”楊帆狠狠地皺了皺眉頭，把頭轉向窗外。
車子停在了大廈門口，楊帆和楊宛如從車子裡出來，徑直向大廈走去。張揚去了保安部的辦公室，楊帆等三人則進了電梯。
電梯的門打開，三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宛如，蘇茉兒，你們先回辦公室吧！我去看一下馮助理。”楊帆說完，朝董事長助理辦公室走去。
……
楊帆沒有敲門，而是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馮婉怡依舊穿着一身白色的工作套裙，埋頭在桌上寫着東西。聽見有人直接推門走了進來，馮婉怡不悅地皺了皺眉頭，擡起頭正準備呵斥來人。不想卻是楊帆，隨即淡淡笑道：“旅途順利嗎？你和宛如還好吧？”
楊帆不答，直接走過去，坐在了辦公桌上，看着馮婉怡，嚴肅地問道：“你不是身子不舒服，怎麼還坐在這裡工作？爲什麼不回家休息呢？”
“你就問這個？我帶病工作不行嗎？我不工作，你又不給我薪水，我拿什麼吃飯啊？”馮婉怡愣了愣，笑着說道。
楊帆聽到馮婉怡的玩笑話，一點也不覺得好笑，臉上依舊沒有一絲笑容，嚴肅地對馮婉怡說道：“生了病就要休息。工作可以緩一緩嘛！工作常有，而身體不常有。你這麼大的一個人連這點也不知道嗎？對了，你吃藥了沒有？”
面對楊帆的呵斥，馮婉怡不但沒有感到一絲的生氣，心裡反而覺得甜蜜無比，臉上掛着一絲幸福的微笑，向楊帆問道：“你這樣，我可以理解爲你在關心我嗎？”
“你想怎樣理解就怎麼理解。我現在很認真地問你：你吃藥了嗎？”楊帆嚴肅地問道。
“吃啦！我不過就是一場小感冒而已，不用這麼大驚小怪吧！”馮婉怡的語氣雖然在埋怨楊帆，心裡卻是甜甜的。
“吃了就好！下回注意不要再感冒了。待會兒，你通知一下其他高層到我們辦公室開會，彙報一下這個星期的工作情況。我就先走了！”楊帆從辦公桌上跳了下來，朝門外走去。
“楊帆，謝謝你！”馮婉怡看着楊帆的背影，感動地說道。
這一刻，馮婉怡的眼裡噙滿了淚水。
楊帆沒有回頭，沒有停留，直接走出了辦公室。
“如果哪一天我走了，你會想念我嗎？”馮婉怡含着淚，看着楊帆遠離的影子，默默地問道。
可惜，楊帆這一刻已經走出了辦公室，並沒有聽見馮婉怡的話。
佛曰：緣生而起，緣滅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