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凡和梅若蘭相伴着朝回走,兩人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一直走到了樓下,梅若蘭見布凡停住了腳步,纔開口對布凡說道:“到家了?”
“如果你把我們住的地方當成了家的話,那我們就到家了。”布凡看了一眼梅若蘭,又繼續說道,“海青給你講了什麼?你這一路上的精神都不是很好。”
“我還以爲你不準備問我呢!”梅若蘭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我們回家再說吧!”
“好!”布凡朝梅若蘭點了點頭,朝樓上走去。
屋裡客廳的沙發上,布凡和梅若蘭面對面地坐着,眼神不約而同地落在對方的臉上。
“海青今晚帶給了我們兩個消息。”梅若蘭對布凡說道。
“看你的樣子,這兩個消息都不能算作好消息。”布凡認真地對梅若蘭說道。
“第一個消息雖然不是好消息,卻也不是壞消息。海青告訴我:碼頭幫的幫主確實如我們所料的一樣,他不但死於內訌,而且是被楊魁親手所殺。”梅若蘭淡淡地說道。
“這個消息對我們來說,確實算不上壞消息,當然也不是什麼好消息。那第二個消息對於我們來說,就是一個很壞的消息了?”布凡向梅若蘭問道。
“你猜得很對!第二個消息對於我們來說,簡直是一個壞透了的消息。金家、碼頭幫和我們華興幫結盟,共同對付我們,而且他們還以金家的那個罪證爲誘餌設計了一個引我們出來,圍殲我們的陰謀。”梅若蘭咬着嘴脣,一字一句地對布凡說道。
“這個消息對於我們來說,確實很不利,但我已經料到了。敵人的敵人就是一個天然的同盟。我知道這個道理,他們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布凡突然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我想你聽到這個消息,心裡難過的原因不是擔心他們結盟之後,實力會變得多麼強大吧?而是對應馨兒與金家、碼頭幫的結盟耿耿於懷吧?”
梅若蘭對着布凡苦笑道:“我不得不說,你真的很瞭解我!”
布凡微微地笑了笑,又問道:“海青還說了別的嗎?”
“沒有了!”梅若蘭朝布凡搖了搖頭,輕輕地說道。
布凡聽完梅若蘭的話之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對梅若蘭說道:“既然他們想盡方法讓我們現身,那我們就姑且滿足他們一回吧!今晚早點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我們一起去逛清涼寺,見一見這神秘的無害大師。”
“嗯!”梅若蘭朝布凡點了點頭,起身朝浴室走去。
不一會兒,浴室裡便響起了“嘩啦啦”的水聲。布凡聽着這香豔的水聲,心裡卻沒有一絲衝動,腦海裡不斷地思索着金家、碼頭幫、應馨兒他們會用什麼陰謀來算計自己和梅若蘭。
……
天行有常!一夜過去,太陽又一次從東方的地平線上升起。但卻有很多人已經無法看見這新生的旭日了。因爲死人是看不見太陽的。
當梅若蘭從臥室裡走出來的時候,布凡已經從沙發上起來了,站在窗前看着太陽冉冉地從東西升起。
“要不是我已經看到太陽從東方出來了,我真懷疑太陽是從西方出來的。”梅若蘭說着,走到布凡的跟前,和布凡一起欣賞這初生的太陽。經過一夜的調整,梅若蘭的精神狀態顯然比昨晚回來的時候好了許多。
“人絕不是一成不變的!雖然我平時喜歡睡懶覺,但我也會偶爾起得很早,比絕大多數人都起得早。”布凡對梅若蘭說道,臉上印着朝陽的光輝。
“一天清早,我怎麼覺得你的話裡有話呢?”梅若蘭微笑着對布凡說道,臉上同樣被朝陽的光輝所覆蓋。
“不是我的話裡有話,而是你的聽力產生了錯覺。快去洗漱一下,我們出去吃早飯。吃完早飯之後,我們就去清涼寺。”布凡對梅若蘭說道。
“這裡就是清涼寺了!”出租車司機對布凡和梅若蘭說道。
“謝謝!”布凡付過錢,和梅若蘭走下車,遠遠地看着這座看上去還比較古老的寺院。
這座寺院不大,香火也沒有布凡想象得那麼好。“與潭柘寺根本不是同一級別的寺院!”這是布凡憑着自己對寺院的第一印象給清涼寺做出的評價。
雖然以前梅若蘭的師父時不時會來這裡,但梅若蘭都沒有跟隨。今天,第一眼看這座古寺,梅若蘭也覺得這座寺院和自己想象中的存在巨大的差距。
“難怪剛纔那位出租車司機聽見我們說要去清涼寺,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呢?”梅若蘭看見這種景象,心裡不禁對司機的表現豁然。
“寺廟只是表象,裡面住着的僧人才是我們要找的目標。劉禹錫的《陋室銘》裡面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你師父這樣聰慧的人生前都不怕勞碌,幾次來這裡與無害大師交流,想必這個無害大師一定有着過人之處!我們進去吧!”布凡對梅若蘭說道。
“算你會說話!”梅若蘭聽到布凡誇獎自己的師父,眼眸裡不禁閃過一絲讚許的目光。
布凡和梅若蘭沿着臺階,朝寺裡走去。路過一個小和尚,布凡拉住小和尚問道:“小師父,請問無害大師在寺裡嗎?”
小和尚警覺地打量了一下布凡和旁邊的梅若蘭,試探性地問道:“你們是什麼人?來找我師祖幹什麼?”
布凡剛想回答,卻聽見梅若蘭說道:“小師父,我們是你家師尊故友的朋友。麻煩你去通報一下。”
美女說話果然與衆不同。只見小和尚笑着很客氣地對梅若蘭說道:“不知道女施主有什麼憑證拿給小僧轉交給師祖嗎?”
“憑證?”梅若蘭想了想,從身上摸出一塊玉佩遞給小和尚,“這塊玉佩是你師尊在我很小的時候送給我的。你拿這個給他看,他就知道是我了。”
小和尚拿着梅若蘭遞來的玉佩,仔細地看了看,然後開口對梅若蘭說道:“兩位施主,請你們去左邊的廂房喝茶吧!我這就去稟告師祖!阿彌陀佛!”說完,小和尚辭別梅若蘭和布凡,朝裡屋走去。
“若蘭,你就不擔心這個小和尚見你的佩玉好,就偷樑換柱,中飽私囊嗎?”布凡半開玩笑地對梅若蘭說道。
梅若蘭聽見布凡的話,搖搖頭,很認真地說道:“佛家講究一個‘緣’字。如果那個小和尚趁機把我的玉佩私吞了的話,就說明我和無害大師無緣相見,天不助我!我就只能另尋他路了。”
“沒有看出來你還這麼迷信!”布凡不以爲然地對梅若蘭笑道。
“布凡,那不是迷信!我認爲有很多事情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刻意強求的話,反倒是有違天意!”梅若蘭一本正經地說道。
“……”布凡剛想說話,那個小和尚在這個時候卻回來了。
“兩位施主,師祖有請!”小和尚將玉佩交還給梅若蘭,領着布凡和梅若蘭朝無害大師的禪院走去。
“師祖就在裡面,兩位施主進去就是!小僧告辭了。”小和尚雙手合十向梅若蘭和布凡做了一個‘阿彌陀佛’。
布凡和梅若蘭向小和尚回了一個禮,朝裡面的禪房。
禪房古樸,卻不失威嚴。一位童顏鶴髮的老僧閉着眼睛,蜷腿坐在**上。
“兩位施主既然來了,爲何卻要在門外踟躕?”洪亮的聲音從老僧的嘴裡傳了出來。他不是無害大師,又是誰呢?
“晚輩梅若蘭(布凡)見過無害大師!”梅若蘭和布凡向無害大師行禮道。
“阿彌陀佛!”無害大師睜開眼睛,雙手合十地說道,“兩位請坐!”
“多謝大師!”梅若蘭和布凡謝過無害大師,坐在了無害大師對面的兩個**上。
“無害大師,這是無傷大師給我的信,請無害大師過目!”布凡說着,從兜裡摸出無傷大師寫給他的那封信,遞給無害大師。
“阿彌陀佛!”無害大師沒有接下布凡遞過來的信,雙手合十地對布凡說道,“楊施主,貧僧已知道施主的來意,不必看了。我佛講究一個‘緣’字。既然楊施主能夠看到師兄的信上內容,必是有緣之人。只要是貧僧力所能及之事,貧僧一定助施主一臂之力。”
“多謝大師,小子布凡再次謝過!”布凡感激地對無害大師說道。
“施主不必拘禮!楊施主此行雖然是爲楊金兩家恩怨而來,但卻也是肩負除去毒瘤,還兩廣百姓一片藍天的重任。貧僧雖是方外之人,卻也知爲國爲民。阿彌陀佛!”無害大師雙手合十對布凡說道。
“大師高義,小子佩服!”布凡恭敬地向無害大師回禮道。
無害大師說完,轉頭看向梅若蘭,眼睛裡閃過一絲慈祥,溫和地對梅若蘭說道:“若蘭,沒有想到你已經長這麼大了。如果貧僧所記不錯的話,我們已經有二十年沒有見面了。”
“大師所記不錯!自我幼時與大師在師父的故居見過一面之後,就不曾與大師謀面了。算起日子,確有二十載了。”梅若蘭向無害大師答道。
“阿彌陀佛!時不我待矣!”無害大師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