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歡一路順流而下,不知道走了多久,船上的人上上下下好多,可是她一直坐着。
直到天黑了,船家在最後一站停下,只剩下拾歡一個人了。
“到了,下船吧!”船伕說道。
拾歡這纔回神,看了看四周這完全陌生的地方,起身走下了船峻。
心中不自覺地就會冒出秦未澤的容顏,拾歡搖了搖頭,不讓自己想他。
有些事情她必須要弄清楚,也必須要去做。
她走的很慢,遠遠地看到了一座城池,走近一看,上面赫然寫着“臨安城”三個字。
走在這陌生的街道上,拾歡漸漸地回神。街上的行人很少,她的嘴角輕揚,看來那些人還真是按捺不住了鯽。
習慣了被暗衛跟隨,久而久之,拾歡多少也瞭解了他們的路數。秦未澤的暗衛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拾歡連他們的行蹤都能察覺,更何況現在這些人呢?
果不其然,走到一處隱蔽處時,突然間一個人擋在了拾歡的面前,那銀質的面具顯得格外刺眼。
看着拾歡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御黎川忍不住嘲笑:“想不到你還挺癡情的。”
“讓開!”拾歡冷冷地說道。
御黎川笑了,“知道他要取你的血的時候你作何感想?那種背叛的感覺是不是撕心裂肺?突然間從雲端跌到谷底,是不是恨不得殺了他?”
典型的心理暗示,可是對於拾歡這個心理學出身的人來說根本沒有用。他想要誘發出她心目中的仇恨,只可惜這種伎倆太過低端。
“御黎川,你很聰明,可是有些時候卻是自作聰明。”拾歡冷冷地看着他。
想不到她居然能如此鎮定地和他說話,而且嘴巴一如既往的厲害。
御黎川拍了拍手,原本在暗中跟着拾歡的那些人出現了,把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圍在中間。
“你離開了秦未澤,又甩掉了簡寒之的死士,本尊真該感謝你,給本尊省去了不少的麻煩。沒有人能來救你了,拾歡!”他笑得得意,隔着面具拾歡都能感受到他的笑意。
見她還算配合,乖乖地跟他走了,並未反抗,御黎川倒是也未難爲她。
不過自從上次吃過一次虧之後,他便知道,這丫頭要時時刻刻提防,不然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給你致命一擊。
所以拾歡如此聽話,他不由得心中疑惑。
“你不跑?”御黎川索性問了出來。
拾歡環顧四周,“你覺得,我有幾成的把握可以跑得掉?”
“哈哈哈……有趣,和你說話真是有趣。”御黎川難得笑的這麼開心,緊接着便把拾歡帶上了馬車,揚長而去了。
可是剛一上車,御黎川便點了她的穴道,邪笑着說道:“還是這樣保險一些。”
拾歡並未說什麼,直接閉上了眼睛不去看他。不知道這御黎川要帶她去哪裡,所以她要儘可能多地收集信息。
坐在拾歡對面的御黎川,眼睛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她。他發現自己還是喜歡那個聰明狡黠的她,不像現在死氣沉沉的。
“拾歡,想不想知道秦未澤怎麼樣了?”
拾歡沉默不語,依舊不理他。
御黎川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道:“聽說他抓了簡寒之,關在地牢之中!”
雖然拾歡仍舊沒有睜開眼睛,可是那緊咬的脣瓣透露了此刻主人的心思。
還好有反應了,不然他都要以爲身邊根本沒有人了。
“不過你放心,秦未澤不會弄死他的,他會一點點地折磨他,直到抓到你爲止!”
拾歡雖然表面上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可是心中卻早已亂成一團。她猛然間睜開眼,冷冷地說道:“那又怎麼樣,那些人跟我已經沒有關係了。”
“呵呵……你騙人的功夫還真是不太高明!”
她說話的時候眼中分明有一絲的逃避,根本不可能像她說的那般瀟灑。
拾歡不再理他,繼續聽着外面的動靜。她好像聽到了潺潺的水聲,這聲音與江水有些不同,更像是小溪流淌的聲音。
走了大約一個時辰,終於到了。
御黎川解開了拾歡的穴道,她走出馬車一看,頓時愣住了。
眼前是一個燈火通明的大宅子,這宅子坐落在半山腰,四下無人,只有一條路可以上來。
看來這裡便是御黎川的藏身之處了。打開門,裡面也是別有洞天,這宅子到處都掛着燈籠,每一處都十分明亮。
而且宅子裡面丫鬟小廝穿梭,好不熱鬧。
“走吧。”御黎川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拾歡一邊走一邊觀察着,御黎川早就看出了她的意圖,笑着說道:“你若是想要,我便把這個宅子的佈局告訴你。這宅子只有這一個門,宅子的後面便是懸崖。周圍部署的全部都是御尊宮的人,若是你想跑,可以試試看。”
見他絲毫
沒有避諱,拾歡倒也不意外。御黎川一向自視甚高,比起秦未澤來說有過之而無不及。
順着甬路一直向前走,便是一個開闊的花園,穿過花園便是御黎川住的地方。
他打開門,“你住這裡,我住你的隔壁。”
隔壁?拾歡疑惑地看過去,這兩個房間分明是相通的,中間只有一個屏風隔着。
“怎麼,怕我跑了?堂堂尊主還要親自看着我?”拾歡諷刺地說道。
御黎川倒也不惱她的無禮,“這樣只不過方便取血而已。”
“你就那麼有把握我的血會管用?”拾歡走進去,一邊參觀着這房間,一邊問道。
她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着御黎川的眼神,眼神中十分篤定,根本沒有絲毫的懷疑。
“到現在秦未澤都沒有碰你,還不能說明問題嗎?而且,縹緲丹那樣烈性的藥物對你都不起作用,還用我說的更加詳細嗎?”
“御黎川,別太自信了,有些時候你聽到的事情並不一定是真的!”拾歡冷冷地說道。
“拾歡,識時務者爲俊傑,你留在本尊身邊,本尊自然不會虧待你。而且……本尊會娶你爲妻,讓你的血可以一直流傳下去。”他笑得十分得意。
拾歡緊緊地握住了拳頭,“無恥!”
“隨你怎麼罵,到時候你變成了本尊的女人,本尊還真是想看看秦未澤的表情呢!哈哈哈……”
御黎川仰天大笑,拾歡只是冷眼看着這場鬧劇。
不知道秦未澤怎麼樣了,簡寒之呢?會不會有危險?
整個寧王府儼然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人人自危,誰也不敢犯錯生怕惹怒了王爺。此刻的王爺便如同地獄修羅,周身瀰漫着濃重的殺氣,稍有不順心,便有人喪命。
他不準任何人碰她的東西,沒事的時候便把自己關在寢殿之中,看着這裡他們一起生活的地方。
“王爺!”魏達在外面敲門,面對這樣的王爺,他也是有心無力。
“進來!”秦未澤放下手中的畫像,看着魏達。
“王爺,重要消息,王妃離開的那一天,凌子歸也不見了。呂大人去找過凌子歸,當時他還在,可是後來便消失了。”
聽到這個消息,秦未澤陷入了沉思。
難道簡寒之只是幌子,真正帶着拾歡離開的是凌子歸?抑或是他們二人共同商量好的?
猛然間起身,秦未澤徑直走到地牢。
簡寒之已經被放下了,關在地牢之中,雖然身上傷痕累累,臉色慘白,可是見到秦未澤時依舊是不卑不亢。
“還不肯說嗎?”秦未澤坐在椅子上,笑着問道。
簡寒之輕笑,“寧王爺也不過如此,我還以爲多厲害呢。”
“簡寒之,你若是說了,本王便可以饒你一命,你若是不說……那就休怪本王心狠手辣了。”
簡寒之靠在牆上,開始閉目養神,根本不理會秦未澤。
見他如此,秦未澤起身,拍拍手,“那你們就好好地招待一下簡大人!”
走出地牢,絲毫不理會後面傳來鞭打聲,秦未澤邁步向着遠處走去。
拾歡沒有絲毫的下落,而且把簡寒之的死士也甩的乾乾淨淨,還真是厲害。
寧王府鬧出了這麼大的陣仗,太子那邊早就已經聽說了。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韓拾歡離開了,而他又抓了簡寒之。
原本太子還擔心韓驍與簡敬學會去支持秦未澤,不過現在看來,這裡面大有文章可做。
雖然如此,可是他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秦未澤抓了簡寒之。
除非……找到簡寒之本人帶到簡敬學的面前,否則那個老東西是不會相信的。
太子心中已經有了想法,吩咐下去命人暗中查找簡寒之的下落。
啓用了暗焰門,所有的消息源源不斷地傳來,呂不周一直在忙着甄別各種關於拾歡的消息。還好未澤那邊還算平靜,不過太子那邊已經是蠢蠢欲動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太子若是有所舉動無異於給了秦未澤一個很好的發泄口。這樣纔可以暫時轉移秦未澤的注意力。
可是秦未澤一直都在繼續籌備婚禮,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
這讓呂不周有些不解,難道他有十足的把握在下個月拾歡會回來?
當他詢問秦未澤的時候,他只是冷笑,“我若是殺她的親人,你說她會不會回來?”
此話一出,呂不周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知道未澤做事一向隨心所欲,可是不想竟然會到如此地步。
入夜,秦未澤一反常態,反而在王府中大宴羣臣。一時間迎來送往,好不熱鬧。
呂不周的眉頭皺的很緊,他把玩着手中的一個小竹籤,坐在一旁,冷眼看着這些大臣。
輕歌曼舞,絲竹輕揚,好不熱鬧。
那一羣羣的舞女長得都格外漂亮,秦未澤斜靠在主位上
,懶懶地看着眼前的這些人。
突然他的眼前一亮,中間的那個女子長得居然與拾歡有幾分相似。
順着他的眼光看去,呂不周也注意到了。
這個時候出現這樣的人,恐怕是別有用吧。
那女子舞姿輕盈,美而不妖,一直含情脈脈地看着秦未澤。一曲舞畢,那舞女緩緩地走到秦未澤面前,斟了一杯酒遞給他:“王爺,絮兒的舞姿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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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都愣住了,這女子居然如此大膽。原本以爲寧王爺會責備,可是他伸手接過那杯酒,一飲而盡。
絮兒的嘴角揚起了笑容,她起身,乖巧地站在秦未澤的身邊。
秦未澤並未說話,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剛剛看到這個絮兒的時候,他的確是有那麼一絲的錯覺。他多麼希望拾歡會調皮地出現在他的面前,笑着告訴他這只是一場玩笑。
待他回神,終究是一場空。
一把捏碎了手中的杯子,秦未澤起身,“你們隨意!”說罷便離開了。
而那絮兒則是緩緩地跟在身後,也離開了。衆人都心照不宣,原來王爺是美人在懷,***一刻去了。
秦未澤有些醉了,走到書房坐下,輕撫額頭。
而那絮兒緊跟着進來,輕輕地把手撫上秦未澤的太陽穴:“王爺累了,讓奴婢伺候您安寢吧。”
她的身上有一種幽香,淡淡的,十分好聞。秦未澤煩躁的心沉靜下來,她靠着秦未澤,那薄紗裡面便是柔嫩的肌膚,觸手可及。
“王爺,奴婢伺候您可好?”絮兒的聲音很輕,她的脣緩緩地靠近秦未澤。
她的手輕輕地在秦未澤的胸膛前遊移着,而另一隻手則是開始解開自己的衣衫。輕紗滑落,曼妙的酮,體讓人移不開眼。
燭火搖曳,秦未澤有那麼一剎那的恍惚,眼前出現的分明就是拾歡的面孔。
就在絮兒的脣要碰到秦未澤的那一剎那,他猛然間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絮兒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措手不及,美麗的面孔一下子變得扭曲。
“敢對本王用媚術,活的不耐煩了!”他的手不停地收緊,絮兒的臉已經變得青紫。
“未澤,留下活口!”呂不周及時出現,這個女子還不能死。
一甩手,“嘭”地一下,絮兒倒在了地上。她劇烈地咳嗽着,難以置信地看着秦未澤。
剛剛她分明就要成功了,可是她不明白,爲什麼在最後的那一刻他會清醒過來。
呂不周搖搖頭,又是一個不知死活的。未澤因爲看她有幾分像拾歡,一開始並未想要取她性命。可是這個女人自己太蠢,妄圖迷惑他,那麼便是自尋死路了。
這個男人已經把拾歡刻進骨子裡了,怎麼可能被一個長相有幾分相似的人迷惑呢?莫說是長得相似,就是真的易容成了拾歡的模樣,恐怕也騙不過秦未澤。
畢竟當你把某些人裝在心裡的時候,無論她變成了什麼樣子,你都會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認出。
既然這個女子出現了,說明太子那邊已經蠢蠢欲動了。
秦未澤厭惡地看了那個女子一眼,接着揮揮手,魏達立刻前來把她帶了出去。
“讓人來把這書房裡面的東西都扔了!”秦未澤轉身出去,離開了。
呂不周笑着搖了搖頭,這麼好的東西,就因爲那個女的碰過了,便要扔掉了。想必這會兒他定然去換衣服了,除了拾歡,他不想要任何的女人。
想了想,呂不周轉而出門,緊緊地握住手中的那根竹籤。
拾歡被關這個地方已經三天了,可是這三天來,御黎川一直未見人影,而且也並未取她的血。她的活動範圍僅僅限制在花園內,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花園以外的東西。
這倒是很有意思,若是御黎川想要她的血,應該儘快動手纔對,爲什麼要等這麼多天呢?
轉念一想,御黎川雖然自視甚高,可是做事卻又十分小心。
想必御黎川是怕拾歡的身上藏有什麼毒藥,或者做了什麼手腳。這三日來,她所有的東西全部都被神不知鬼不覺地換掉了。
她輕笑,看來這御黎川還真是多疑。
不過想來他也等不了多久了,畢竟她的血液可以助人提升功力,這對御黎川來說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果不其然,到了傍晚的時候,御黎川出現了。拾歡冷笑着:“我還以爲你消失了呢。”
“放這麼個寶貝在這裡,本尊怎麼捨得。”他笑着伸出手,想要去觸碰拾歡,可是被她躲開了。
御黎川絲毫不生氣,他拍了拍手,只見下人拿了一個玉碗走了進來,旁邊還有一把十分精巧的匕首。
門關上了,御黎川笑着拿出那匕首把玩着,“這可是好東西,鋒利無比,想必配上你那柔嫩的肌膚也是很好的。”
拾歡看着他,半晌,伸手便要拿過匕首。
“還是本尊來的好,萬
一你不小心劃重了,本尊可是會心疼的!”說罷,拉過拾歡的手腕便劃了下去。
鮮血順着那白皙的手腕流了下來,一滴一滴地落在玉碗之中。看着那血紅的顏色,御黎川十分滿意。
御黎川看了看那碗中的鮮血,覺得差不多了,便快速地給拾歡包紮傷口。他用的可是最好的金瘡藥,就是爲了防止這丫頭出現什麼差錯。
拿起碗來,一飲而盡,御黎川的嘴角還殘留着一絲絲的血跡,再加上那銀質面具,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駭人。
拾歡輕撫手腕,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並未說話。
“拾歡放心,下次取血便是三日之後了,這期間你可要好好地養傷,千萬不要傷到自己!”他輕笑,轉而離開了。
盯着他離去的背影,拾歡若有所思。
已經三天了,沒有拾歡的任何消息。
秦未澤坐在湖邊的亭子中,與呂不周對弈。他手持黑子,落下一顆,問道:“還沒有消息?”
“沒有!”呂不周落下一顆白子。
秦未澤一直在觀察呂不周的表情,可是他鎮定自若沒有絲毫的變化。
“御黎川呢?也沒有動靜?拾歡消失了,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啊。”秦未澤故意拉長了聲音。
“御黎川也在尋找,暗焰門的人已經在盯着了,若是有動靜的話肯定會通知我們的。”
把玩着手中的黑色棋子,秦未澤並未落下,轉而說道:“不周,馬上派人去剿滅紫玉山莊!”
紫玉山莊?
“爲什麼?”呂不周十分不解。
秦未澤輕笑,“因爲我喜歡!”他落下一顆黑子,呂不周定睛一看,白子已然被困住,無路可逃。
紫玉山莊是凌子歸的,這個時候秦未澤要剿滅紫玉山莊,定然是懷疑凌子歸與拾歡的逃走有關了。
“未澤,此事需要三思。那紫玉山莊在江湖上的地位很高,雖然在江湖上亦正亦邪,可是百姓還是十分稱讚他們的。若是真的剿滅了,恐怕難堵悠悠之口。”
“我就是要用整個紫玉山莊做籌碼,跟凌子歸交換拾歡的下落!”
想要從凌子歸那裡獲取消息,必須要交換。這次他就看看,這凌子歸到底怎麼選。
取完了拾歡的血,御黎川便去閉關練功了。所有人都畢恭畢敬地對待拾歡,不敢有絲毫的差錯。
她已經看膩了花園中的風景,在房間中站了一會兒,便饒過屏風走到御黎川的房間之中。
他的房間十分簡單,並未有過多的裝飾。只不過那一排排的書架倒是吸引了拾歡,想不到這御黎川倒是個愛學習的傢伙。
隨便地翻看了幾眼,她越看越是皺眉,這些全部都是教人治國平天下的,而且她仔細地想了想,這些書與秦未澤書房中的書一模一樣,連擺放位置都是一樣的。
而她又回想起當初她被秦未澤作爲誘餌的那一次,看到御尊宮中的佈置居然與寧王府一模一樣,難道這是巧合?
爲什麼御黎川會恨他入骨,卻又處處模仿與他?
難道這裡面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那面具下到底隱藏的是什麼?
“想不到你對本尊的房間是如此的感興趣。”冰冷的聲音出現在身後,拾歡放下手中的書,轉身看向他,“悶了,找本書看而已。”
“韓拾歡,若你在動什麼心思的話,本尊勸你提早打消爲好。這裡你是逃不出去的。”他坐在一旁。
拾歡的血液的確管用,這三日來他的功力有了較大突破,他不得不承認,這寒月族人果真是寶貝。
不知是不是這血液作用太大的緣故,有好幾次他都氣血逆行,差一點走火入魔。也許是服用的量過多的緣故。
所以他決定把血量減少一半,這樣也許就不會有反應了。
“總戴着面具不累嗎?”拾歡突然問道。
這樣的問題讓御黎川突然間皺緊了眉頭,可是那一閃而過的憂愁卻沒有逃過拾歡的眼睛。
“你若是喜歡,本尊倒是可以送你一些。”並未回答她的問題,御黎川轉而便又開始取血。
整個過程拾歡都很配合,御黎川喝下血液,便坐在牀上,調息內力。
拾歡看了看他,仔細地看着那面具。她發現,那面具與一般的銀質面具是不一樣的。在靠近右側耳朵處有一個小小的按鈕。
這面具中居然帶有機關!
到底是什麼原因,御黎川這麼怕人看到他的臉?連面具上都要安上機關?
這一次減少了血液,御黎川覺得神清氣爽,而整個人也比以前更加有精神了,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一般。
他的心情好了,自然對待拾歡的態度也就更好了。
手腕上的傷口已經劃了第三下,也就是說拾歡在這裡已經九天了。而第九天的時候,御黎川也與往日一般,喝完了那血液便去閉關了。
向外
望了望,見沒有人,拾歡快速地跑到御黎川的房間內,翻動着裡面的東西。她不知道能找到什麼可是還是要試一試。
可是翻找了半天,並未見有任何東西,她也未發現任何的密室。
有些挫敗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內,她不禁皺緊了眉頭。看着那停留在窗臺上的鴿子,拾歡輕輕地把米粒放在窗臺上,餵它吃東西。
爲什麼會沒有呢?按照他的觀察,雖然御黎川的藏身之處衆多,可是這裡卻有些不一樣。
這裡的人並不是冷冰冰的,與御尊宮中那麼畢恭畢敬完全不同。相反,這裡的人每一個都是高高興興的,見到御黎川都很恭敬但是也很親切。
所以這裡應該是對御黎川十分重要的地方,否則他也不可能把她留在這裡。
秦未澤與御黎川的想法很像,拾歡試着從他們的角度思考問題。
他們若是想要隱藏什麼東西,會藏在哪裡呢?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拾歡眼前一亮,立刻在自己的房間中開始尋找。可是依舊一無所獲。
難道她猜錯了?
有些挫敗地躺在牀上,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只要一閉上眼,便會出現秦未澤的樣子。嘆了口氣,拾歡索性睜開眼睛,盯着牀頂。
可是猛然間,她坐起來,仔細地看着那牀頂上的花紋。這花紋原本是對稱的,可是其中有那麼一塊兒居然有些歪。
若不仔細看,還真不容易發現。
拾歡立刻起身,伸手去觸碰那異樣的花紋。剛一碰到,突然間右側牆壁打開了。
密室在這裡!
拾歡聽了聽外面的動靜,見無人前來,她便走了進去。
雖然是密室,可是裡面放了兩大顆夜明珠,照的裡面很是明亮。
拾歡走進去,這密室中居然掛着幾幅畫像。這畫像中的女子長得與秦未澤很像,而一旁也寫着上官蘭兒的字樣,想必定然是秦未澤的母妃無疑了!
她的畫像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見一旁的桌上擺放着好多書籍,拾歡好奇地走過去,可是看着看着她的眉頭便緊緊地皺在一起。
而一則手札吸引了她。
這上面寫着,秦月王朝二十三年,天現異象,欽天監預言會有妖孽出生,禍害百姓。恰逢宣妃生產,乃雙生胎。衆人大駭,雙生子乃大凶之兆,是亡國之象。皇帝下令誅殺其中一子,所知情衆人,全部誅殺!
拾歡心中大駭,難道當年宣妃生下了雙胞胎?
難怪,拾歡猛然間想起了上次與靈兒在宮中碰到的那個瘋女人,一邊跑一邊喊:“一模一樣的兩個!”
她悄悄地把那手札放在衣袖之中,不知道這是何人所寫。可是若上面說的真是事實的話,那就可以說得通一切了。
御黎川恨秦未澤,是因爲他就是當年那個被誅殺的孩子!
不知道何種原因,他活了下來,但是卻開始了自己的報復行動。
“你在做什麼?”拾歡猛然間回頭,看到御黎川站在密室的門口。那陰鬱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御黎川,你到底是誰?”
環顧四周,御黎川輕笑,“你覺得呢?”
說罷,他居然摘下了面具。
而拾歡頓時愣住了,御黎川的左臉上滿是傷疤,很是駭人,可是那右臉卻與秦未澤一模一樣,十分完美。
“還滿意你看到的嗎?矇在鼓裡不好嗎,爲什麼你就是如此的不依不撓?”御黎川索性扔了面具,好整以暇地看着拾歡。
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秦未澤居然有一個孿生兄弟,恐怕他與靈兒都不知情。
“爲什麼皇家容不下雙生子?”半晌,拾歡問道。
御黎川走到那些書籍面前,冷笑:“當年秦月王朝開國之時,便是一對雙生子,可是功成名就之後卻自相殘殺,最後弟弟弒兄,奪過皇位,纔有了今天這一切。而弟弟抹去了哥哥存在的一切證據。從此以後,雙生子便成爲秦月王朝的禁忌,皇室中更是不允許雙生子的存在。”
想不到還有這樣的典故,拾歡頓時覺得無比悲哀,只因爲這樣,便要肆意剝奪無辜的生命?
“當年雙生子出生,秦鐸爲了我母妃,便把我處死。那些下人們把我扔到了火中,想要燒死,是乾爹救了我才免遭一劫。可是卻留下了永久的傷疤。”御黎川很平靜地敘述着這些。
“於是仇恨就在你的心中開始生根發芽,你要毀掉秦未澤的一切。可是這種選擇並不是他做出的,說來說去,秦未澤根本就是被矇在鼓裡的那一個!”
看着拾歡如此維護秦未澤,御黎川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憑什麼我就要承受這一切,憑什麼他就可以高枕無憂?他騙你,想要取你的血,你卻還維護他?不該如此的,不該如此!”
御黎川握着拾歡的手臂很用力,這麼多年來這一切猛然間爆發,所有的怨恨,都迸
射出來。
一下從背後抱住拾歡,御黎川狠狠地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劇痛傳來,拾歡甚至能清晰地聽到他吞嚥自己血液的聲音。
他的脣很冷,冷到讓你感覺不到這是一個有生命力的人。
“韓拾歡,我不會放過你的,他最愛的就是你,所以我要毀了你!”他擡頭,輕輕地在她耳邊說道。
濃重的血腥味傳來,拾歡卻十分冷靜,御黎川覺得有些不對。
這個時候她還能如此鎮定,這個女人徹底把他弄糊塗了。
趁着他分神,拾歡掙脫開他的鉗制,快速地拿出手帕壓制自己的傷口。
突然御黎川覺得有些不對,他捂着胸口,猛然間擡頭,咬牙切齒地看着眼前的人兒:“韓拾歡,你居然爲了他肯做到如此地步!”
他氣血上涌,根本壓制不住自己體內亂竄的真氣。想來想去,從一開始,這根本就是她設的一個局而已。
故意離開秦未澤,故意甩開簡寒之的死士,爲的就是讓他抓到。
難怪她一直以來都這麼鎮定,原來她根本就是有備而來,爲的就是探得他的秘密!就因爲他會傷害秦未澤,她便以身犯險,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
御黎川緊緊地握住了拳頭,“你給我下毒?”
拾歡捂着傷口,嘆了口氣,“根本無需下毒,是你喝了太多的血,走火入魔罷了!”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剛剛故意激我是不是?”
她並未開口說話,呂不周告訴過她,寒月族的血雖然寶貴,可是卻不可貪多。江湖上有很多人都是因爲急功近利,過多地吸食血液,反而走火入魔了。
而拾歡恰恰就是利用了這一點,剛剛御黎川若不是一口氣喝了那麼多,恐怕也不會這麼快地氣血翻騰!
“好好好,真是好,不愧是秦未澤的女人,設了這麼大的一個局,恐怕秦未澤都被你矇在鼓裡!”
“御黎川,我早就開始懷疑你的身份了,只不過苦無證據。若不用這個辦法,恐怕時至今日還不知道你的身份!”
拾歡承認是自己設了一個局,原本她就跟秦未澤說過,想要用這個辦法揭穿御黎川的身份,可是他一口回絕,而且加強了所有的守衛。
若不是那日聽到他與他父皇的對話,拾歡根本不會這麼快下定決心。那種撕心裂肺的欺騙感,她不想再體驗一次了。
揭穿御黎川的身份,算是跟他扯平了。
她不想欠任何人,尤其是感情債。既然準備要離開,她便要斷的乾乾淨淨。她承認自己對秦未澤的感情,可是她必須離開。
欺騙,是背叛的第一步。她不想自己以後的日子都被他矇在鼓裡。
御黎川突然間冷笑,“韓拾歡,無論如何,你都逃不出去的。秦未澤與簡寒之根本不知道你在這裡,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拾歡話音剛落,外面便傳來了兵器相交的聲音。
御黎川的臉色一下陰沉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