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趙範攜帶印綬、戶籍簿冊來到陳到營前,報名入帳。陳到這才命人置酒,與其共飲。陳到在主席把玩着印綬,面具在燭光的照耀下更顯得陰沉不定。
趙範心中惴惴不安,待到酒過數巡,他對陳到說道:“將軍姓陳,我母也是姓陳,我自小喪父,全由目前帶大。將軍是汝南人,我母也是汝南人,而我十歲之前一直在汝南生活。倘若將軍不嫌棄我地位地位,我想與將軍結爲兄弟。如果將軍同意,那實在是我的萬幸。”
陳到過去只不過是汝南城中的一個小混混,地位甚低,機緣巧合之下才學得一身武藝。加入劉備軍中以後,一直擔任劉備的親衛隊長一職,直到趙雲出走之後,陳到纔得到重用,獨當一面。而趙範出身士族,家中錢財何止幾十萬貫,又是桂陽郡太守,身份顯赫。
於是陳到大喜,各敘年庚。陳到比趙範要大三個月,趙範於是拜陳到爲兄。這樣一來,兩個人的關係迅速升溫,再喝上幾十杯酒,已經是無話不談的鐵哥們了。
當晚,趙範醉倒,夜宿陳到帳中。第二日,趙範請陳到入城,陳到有心顯擺自己的威嚴,對趙範說:自己將率領三百精銳衛士稍後入城。
趙範心中暗笑,這陳到一點.也不大氣。如果是有心宣揚自己的武力,應該只帶着數十騎兵入城即可;如果想要炫耀自己的軍威,應該讓大隊人馬與他一起入城。如今這三百騎兵不多不少,倒是符合中庸之道,但是什麼目的也達成不了。
雖然鄙夷陳到的氣度,趙範還是.命人通報城中居民,命令所有人備齊香案,等到陳到入城時一起焚香,夾道歡迎陳到。
陳到可不知道趙範下過命令,.老百姓是迫於太守的命令這才配合着焚香迎接,陳到還以爲自己的隊伍真是威武之師、文明之師呢,他心情大好,不停地與城中居民打着招呼,揮手致意。
不久,衆人就來到了趙範的太守府。趙範自然要對.這個便宜哥哥熱情款待,極力邀請陳到入衙飲酒。兩個人昨夜飲得盡興,今日更要分出個勝負,不多時,兩罈美酒已經全被他們喝光了。
趙範連忙命人去後堂催促,讓人獻上高價買來的.幷州美酒。誰知道侍女去了不久就退了回來,對趙範說道:“太守大人,嫂夫人有令,命你不許再飲酒,前去處理春耕事宜。”
原來那趙範有一個親哥哥,叫做趙默,他娶了個.傾國傾城的夫人樊氏。不料這趙默體弱多病,三年前就此病故,樊氏從此身穿縞素,爲趙默守節。趙範敬重她的爲人,凡事也多聽她的意見。如今春耕事多,樊氏見趙範只顧飲酒,所以命人阻攔。
趙範對陳到解.釋了一下,自己準備親自去後堂,讓那樊氏批准他再喝數壇。沒想到才走了幾步,就跌坐於大堂,一醉不醒。
陳到大笑,自己晃晃悠悠站起身來,就往那後堂而去。周圍四個侍女不敢阻攔,只能夠尾隨其後。陳到童心忽起,悄悄摘掉面具,突然轉身。
那四個侍女本來見那陳到玉樹凌風,臉上還帶着一副神秘兮兮的面具,對這陳到心存好感。她們是趙範專門買來侍奉人的,平常就要對來往貴客侍寢,如今看這情勢今晚很可能要爲這銀甲將軍侍寢,心中暗喜。
不料突然看到陳到那惡鬼般的真容,四個養在深閨的少女哪裡見過這陣勢,大喊一聲:“鬼啊!”居然都暈了過去。
陳到心中大怒,不過看着這四個暈過去的侍女他倒是沒有辦法,難不成要殺了她們不成?還是一會在牀上狠狠地蹂躪她們吧!
於是陳到蹲下身子,狠狠地滿足了一把手足之慾,正要提槍入巷,涼風吹來,突然讓他驚醒,還是喝酒要緊。於是衣衫不整的陳到晃晃悠悠往那後堂而去,下人們這時正好去吃飯,因此陳到一路上根本沒看到什麼下人,他於是直趨那後堂中央。
且說那樊氏命人阻攔趙範取酒,自己卻悄悄倒了一大碗。這樊氏別的毛病沒有,只有一個壞處,那就是有些個貪杯,誰讓她過去要陪着趙默喝酒呢。
這一碗酒喝了大半,突然門被人推開了,樊氏也不在意,還以爲是自己的侍女呢。她也不打招呼,仍然自顧自地喝酒。而那闖進門來的陳到看到一個嬌柔的身影,心中暫歇的慾火一下子就冒了上來,他三步並作兩步,徑直衝了上來。
那樊氏只是個較弱女子,怎麼可能掙脫陳到的巨力,不久女子的呼救聲、呻吟聲、陳到急促的喘息聲響徹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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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趙範晃晃悠悠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頭還是有些個脹痛。他此時還未完全清醒,努力睜大雙眼,竭力尋找那陳到,卻是怎麼也找不到,可能昨晚回去了吧。倒是那耀眼的陽光,讓趙範淚流不止。
趙範大聲叫道:“來人啊,來人啊!”一個回答的也沒有。趙範感到一絲詭異,他抽抽鼻子,突然發覺空氣中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
怎麼回事?!
趙範心中大驚,連滾帶爬地往後堂而去。他高聲叫着,但是一個回話的都沒有,後堂是一片死寂。沿途是一具具慘不忍睹地死屍,趙範雖然膽小,但是此時他已經忘記了一切,只顧着往後堂中央樊氏居所跑去。
越往那裡跑,死屍越多,趙範心中越驚。好不容易跑到樊氏居所面前,卻沒有勇氣前去叩門,只見門虛掩着,冷風吹起,只聽見吱呀……吱呀……
趙範顫抖着往前走了兩步,又退了兩步,又往前走了兩步,又退了一步,最後一咬牙,終於推開了樊氏的房門。就見那房樑之上,正垂着樊氏的屍身,而在那地上,用血寫着兩個大字:陳到!
趙範如遭雷劈,他陰沉着臉,轉身出院,急招鮑隆前來商議。鮑隆聽說此事,對趙範說道:“大人,是可忍孰不可忍!請大人下令!”
趙範嘆息一聲,“只怕贏不了他,前日我軍五千士兵,大多潰散,如今城中加上守城的部隊以及五百衙役,也不過有四千士卒而已。”
鮑隆看左右無人,對趙範低聲說道:“太守大人不要過分擔憂,昨晚曹丞相部下秀字營贏火校尉派人入城偷偷與我聯繫,共同對付那陳到。我本來想跟着太守您一起投降,所以沒有理他,命人將其拿下。如今看來,咱們可以與那贏火聯繫,共同做一番大事!”
趙範大喜,“好個鮑隆,果然沒讓我失望!快,快,快,與那使者聯繫,咱們這次要殺了陳到,祭奠陳應!”
鮑隆點頭稱是,連忙退回自己宅院,釋放使者,與他商談對付陳到事宜。當夜,鮑隆領五百士卒,悄悄奔赴陳到營寨,前來投降。
陳到酒醒之後,知道自己闖了大禍,連忙命人早做準備,加強防禦工事。陳到倒是不怕桂陽郡內的士卒,可是他畢竟做了虧心事,哪裡有勇氣攻城,只能夠做好防禦準備。
見鮑隆領兵投靠,陳到連忙喚他入帳,詢問趙範的反應。
鮑隆對陳到說道:“將軍離開之後,趙範暴怒,緊急召集士卒,準備征討將軍。我見過將軍神威,再加上將軍又是我引着入城的,於是立即率領親信將士出城來投。”
陳到大喜,那趙範不過是個儒生,手無縛雞之力。他手下兩員大將陳應、鮑隆一個被殺,一個來投,趙範沒了武將,縱使手中有數千人馬,對自己也沒有絲毫威脅。要不是自己有些心虛,說不定現在已經攻下桂陽了。不過,那樊氏果然貌美如花,傾國傾城啊!嘖嘖……
鮑隆見陳到的姿態,心中冷笑:好個自大的陳到,真以爲我是前來投靠於你,你把自己也看得太了不起了吧!今夜就是你喪命之時!
不過,鮑隆也沒有想到,陳到並不怎麼信他。陳到命人置酒慶功,灌醉鮑隆,卻命部下暗暗圍住鮑隆的部屬,悄悄詢問。鮑隆這些部屬都是他的心腹之士,自然不會賣主求榮。
陳到找不出破綻,但也不敢輕易放心,於是命令二千將士圍住他們,自己帶着一千將士悄悄出營,往那桂陽而去,連夜叫門。
城上卻是趙範親自值守,在陰影裡看見了陳到的模樣,悄悄命令大黃弩手瞄準陳到。
陳到命人假扮鮑隆,再三叫門,城上卻只是盤問,始終不開城門。這時聽到城上隱約有吱吱上弦聲,陳到情知不好,連忙喝令退兵。
到了此時,哪裡還來得及?!
城頭上趙範一聲令下,箭下如雨,將陳到衝在最前方的五百士兵,射成了刺蝟,就連陳到也中了兩箭。如果不是陳到及時迴轉,那隨後射出的大黃弩就將陳到釘在了地上。
趙範從城樓上轉出身來,對陳到大聲責罵:“狗賊,枉我對你如此信任,你居然殺死我後堂所有僕人,逼死我大嫂!還不快納命來!”
陳到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