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12年,清朝滅亡,民國建立,這期間,國內政局動盪,國外各種勢力也趁機入侵,滿目蒼夷。尤其是在江浙一帶,更是猖獗。
其中,在民國後十幾年內,由於杭州市佔據重要的地理位置,更是各個軍閥混戰必爭之地,讓這個一向寧靜的地方掀起了無數驚濤駭浪。本就處在交通要道上,這南來的、北往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這一帶,那還真是熱鬧。
就說這米鋪吧,前後可好幾個檔口都是老字號了。
前源號的劉掌櫃、西區的郝掌櫃,可都是好幾代人營生,也各自劃了一個地區,誰也不耽誤誰,各自爲地兒討生活。但要說起這名號最響亮的。
那就非張家鋪子不可了。
老掌櫃算得精,手底下做活兒的人也多,鋪子好幾間呢,全在人多的地兒,要提起,可真就沒人不知道的。逢人可謂是低頭不見擡頭見,可家裡偏偏就是有一個不學無術的少爺,張大有。
張大有別的本事沒有,這鬥蛐蛐兒可是一把好手,經常混跡在這些地方,別的什麼也不管不顧。
這天,天都快黑了,張大有才伸着懶腰從聽風樓裡面出來。
聽風樓這地兒,可是古玩一條街鬥蛐蛐兒的好去處。
今天他斗的晚了,連輸了幾場心情不好,出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張大有想着場上的戰況,不知不覺來到了運河邊上。
這運河年頭久遠了,從春秋至隋唐好幾代人的心血,到今天也佔據着舉足輕重的地位,自己家運米的商船也是必經之地。
張大有站在運河邊上,吹着夜風,腦袋也稍微清醒了些。
四周河岸顯得有些暗淡,幽黑的河水上面,啥也瞧不見。
這一到了晚上,運河就再沒有渡船到對岸,周圍冷颼颼的,他哆嗦了一下身子,眼下,雖然是夏季,但是一到了晚上,還是有些寒意,尤其是這一陣夜風吹在臉上,說不出的詭異。
前面不遠就有一座石橋,他快步走去。
正走着,張大有聽到動靜。
好像有人在叫救命。
他趕緊蹲在一旁,一看,果然,還真有幾個急促的腳步,好像扛着一麻袋東西,偷偷摸摸的,一看就沒什麼好事兒。
“該不會是鬧賊?”
張大有嘀咕道,即便這樣,他這小身板,也不敢出去,搞不好自己反被綁起來,一扔河可就完事兒了。
可再一看,又覺得沒對,這麻袋確實是裝貨物的東西,可裡面的東西還在動!
是活的!
那四五個人將麻袋丟在地上,裡面的東西好像在拼命掙扎,幾個人抄起手裡的棍子一通亂打,又是拳打腳踢,動靜小了,這纔算是完事兒了。
“媽的,小子,你還想跑,你倒是跑啊!欠了六爺的錢就想一走了之,還真他媽不想活了!”
“活的不耐煩了!”
說完,又是一頓招呼。
張大有躲在一旁,看得是心驚肉跳,不敢出聲。
“兄弟,做鬼了可別怪我,誰叫你招惹了六爺,對不住了!”
一漢子朝着身邊幾個人一揮手,這幾個人二話沒說,直接將麻袋給扔進了河裡。
噗通一聲,那麻袋裡的東西掙扎了幾下,很快就沉入水底了。
“走!”
幾個人這才大搖大擺地離開。
見他們走遠了,張大有才敢站出來,眼見着一條人命快沒了,他也於心不忍,好在運河岸邊倒是很淺,他小心翼翼跳下去,撈起來。
費了好大力氣解開麻袋,露出一個血糊糊的腦袋。
這人命可真大,居然像沒事兒人一樣,掙扎了幾下,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血跡,摸了摸自己的傷口,臉上有些猙獰。
“是你把我扔下去的?”
那人惡狠狠盯着長大有。
張大有趕緊搖頭,那人隨後呸了一聲,罵了一聲倒黴,就一瘸一拐往岸邊走了,他懸着的心這才放下來。
可就在一轉眼回頭看去,張大有無意間發現河中間赫然出現了一隻眼睛,閃爍着駭人的光芒,直勾勾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