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陰教主一劍刺來,吳老頭面不改色,擡起煙桿一掃,菸斗重重敲在劍身上,順勢將劍身壓下,同時菸袋砸向極陰教主的臉。
“啊!”
極陰教主痛呼一聲,被砸得連連後退幾步,連忙擡手捂住臉上的面具,可是面具已經被砸碎,裂成幾塊,從他的指間掉落下來。
此時一道風吹來,極陰教主長髮被吹開,他的臉完完全全的暴露在衆人眼中。
張大有和吳小清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費老頭的面色也不猶一頓。
因爲這極陰教主的臉一半完好,是普普通通的中年人模樣,而另一半臉卻是萎縮得皮包骨,暗沉灰黑,沒有一絲血肉,只有一顆大大的眼睛,眼睛凸出,彷彿隨時要掉下來,這巨大的反差,讓他的模樣顯得更加可怕。
“啊!我要殺了你!”
極陰教主見自己的真實模樣被衆人看到,仰頭大吼一聲,長髮在風中飛揚,披頭散髮,舉起軟劍瘋狂地殺向吳老頭。
吳老頭看到極陰教主的模樣,也有一瞬間的失神,因爲他完全沒有想到,極陰教主會變成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說起這極陰教主,時間往前倒推三十多年,他曾經和吳老頭也有過一段交情,那時兩人雖然關係平平,但也不像現在是死敵。
那時的極陰教主也還不是現在這副模樣,而是一位貌比潘安的翩翩美男子,是真真正正的玉樹臨風,風流倜儻。
他出身世家,師承名門,一手劍法俊逸不凡,在江湖上小有名氣,受到很多女人的愛慕。
吳老頭是在一次剿滅山匪中和他結識,吳老頭無論是樣貌還是武功,通通都被碾壓。
可是後來,吳老頭被靈船選中,實力大增,短短時間之內,各方面就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再遇兩人已是針鋒相對,拔刀相向,因爲極陰教主嫉妒吳老頭,認爲吳老頭這樣都能得到靈船的認可,那麼他肯定也能,所以一心想從吳老頭手中奪過靈船。
但是此時吳老頭有靈船做後盾,極陰教主慘敗,折劍而歸,之後他爲了短時間內提升自己的實力,自甘墮落,利用邪術進行採陰補陽,而是還抽取普通人的生魂煉邪法,在被人發現之後,頓時淪落成臭名昭著,人人喊打的惡徒。
吳老頭在和他最後一戰中,終究是念着當年的一點情分,饒了他的性命,打算只廢掉他的武功,然後移交官府,誰知這激起他拼死一搏,最後跳入運河中遁走,從此銷聲匿跡。
這一消失就是三十多年,如今再次出現,已經該有換面,成爲極陰教主,一個邪教頭子了。
極陰教主滿臉仇恨,眼裡是深深的恨意,一邊揮舞軟劍亂刺,一邊狠狠地盯着吳老頭道:“都是因爲你,我才變成現在這副鬼樣子!”
原來,當年極陰教主僥倖逃脫,但也身受重傷,之前爲了提升實力而修煉的速成之法的隱患在這時暴露出來,造成強烈的反噬,險些走火入魔。
好不容易最後保住性命,但也毀掉了半張臉,這讓本就自負的極陰教主更加瘋狂,內心也更加扭曲。
但瘋狂的同時,他也保持着最後一絲清醒,知道自己不是吳老頭的對手,於是遠走他鄉,潛心蟄伏數十年,就爲了有朝一日回來報仇。
從牡丹開始,一步一步的引誘吳老頭過來,可是極陰教主沒有意識到的是,這三十來年他變得更強了,但吳老頭也沒有虛度光陰,武功更勝從前,手段也更果決狠厲了。
這讓極陰教主深受刺激,而且他的面具被吳老頭打碎,心也跟着亂了,這心一亂,劍法也就亂了。
“鐺!”
吳老頭手中菸斗再次重重砸中劍身,將軟劍打偏,力道順着劍身蔓延直極陰教主手中。
極陰教主虎口一震,腕間一麻,軟劍便脫手而出,斜斜飛了出去。
吳老頭旋身欺近,菸嘴點住極陰教主的喉嚨,只要他再輕舉妄動,下一秒,喉嚨便會被刺破。
“說吧,牡丹和替死燈,在哪裡?”吳老頭眼神淡漠地掃過極陰教主的臉,聲音冷冷地問道。
“呵呵呵呵……”
極陰教主沒有回答,喉間發出低沉的笑聲,長髮雜亂地垂下,掩蓋住他臉上的晦暗不清的神色,唯獨那雙眼,死死地盯着吳老頭,彷彿恨不得把吳老頭生吞活剝。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吳老頭可能已經死了千千萬萬遍了。
“叮鈴鈴……”
清脆的鈴鐺聲傳來,遊屍擡着白護法回來了。
“放開我!放開我!”
白護法一邊喊着一邊拼命掙扎,可是她的手腳不知什麼時候被捆住,而且一根木棍從她手腳間穿過,遊屍擡着她,就跟擡母豬一樣,滑稽又可笑。
白護法簡直羞憤欲絕,又急又氣,然而拼命掙扎,也只是徒勞。
“放開我!放開我!”
真是風水輪流轉,白護法做夢也想不到,之前還聽她號令的遊屍,如今卻把她給抓起來了。
張大有目瞪口呆地看着被擡過來的白護法,不猶轉頭看了費老頭一眼,見他嘴角含笑,立馬就明白這是費老頭特意吩咐的,爲的是要羞辱白護法。
吳小清看到白護法的模樣,也掩住嘴笑了起來。
費老頭咳嗽一聲:“好了,我看你師傅那邊也差不多了,我們過去吧。”
“可惡!你們這羣混蛋!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白護法見掙脫不開,只能通過嘴裡的罵罵咧咧來發憤心中的不甘憤怒,還沒有人敢這樣對她!
“我一定要把你們抽魂煉魄,碎屍萬段!”白護法大聲叫囂着,也不知道是誰給她的勇氣,讓她在這種情況下,還敢放狠話。
費老頭皺起眉,冷聲道:“聒噪!”
輕搖手中鈴鐺,一位遊屍身體一抖,擡手就抓下身上的一塊破布,揉成一團,然後掐住白護法的下巴,硬生生地塞進她的嘴裡。
白護法拼命反抗:“不要!”
“唔!”
白護法的嘴巴被堵上,只能嗚嗚地叫,再也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