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回光溯影

“爹,娘,不要我了,他們不要我了!嗚嗚嗚……”小女孩一邊哭一邊說,十分的傷心。

明月眼眶不由紅了,她看到這個小女孩,就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不過現在不是追憶過去的時候,明月吸吸鼻子,擡頭看着小女孩又問:“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翠娘,張翠娘。”

“好,翠娘,你爹孃不要你了,你願意跟我走嗎?”

小女孩怯生生地看着明月,最後伸出手,抓住了明月的袖子。

泡泡自此消散,張大有張了張嘴,剛纔聽到張翠孃的時候,他就意識到,這個被明月撿回來的小女孩,就是後來的牡丹。

看來牡丹也是一個可憐人啊,張大有不猶在心裡嘆息了一聲。

吳老頭伸手一點,又一個泡泡浮上前來。

這回也是一個房間,一個女人正坐在書桌前,手裡拿着一本黃皮書在看,那女人正是以張大的明月。

房門在這時被推開,一個長相平平丫環打扮的女子走了進來,她給明月端來一盞茶,並問:“姐姐,你在幹什麼呢?”

明月擡頭,見她滿眼好奇,不猶笑着道:“翠娘,來的正好,我剛看完一則雜談,覺得很奇妙,想說給你聽聽。”

張大有聽到鏡子裡傳來的那聲翠娘,不由心頭一動,連忙看向那位丫環,莫非這是長大了的牡丹?

鏡中的畫面十分清晰,所以張大有把牡丹的臉看得清清楚楚,面黑鼻塌,眼小脣厚。

張大有看完之後,不由嘴角抽動,這牡丹以前也長得太醜了吧!他家裡在廚房裡燒火的廚娘都要比她清秀幾分!

張大有在心裡腹誹的時刻,明月已經向丫環講述她看到的那個故事。

“傳說中有一根玉釵,叫長相思,傳聞是明憲宗萬貴妃命匠人打造,萬貴妃雖然得到皇帝寵愛,但還是怕自己有一天會失寵,於是特意命因爲掌握高超技藝的神秘匠人,用一塊海外之國進貢,形似美人的玉石打造而成,這釵巧奪天工,極其精美,可以讓情郎對自己忠貞不二,但是萬貴妃得到這玉釵後不久便突然急病暴亡,明憲宗也與同年去世,玉釵從此下落不明。”

“後來,有一位坊間名妓,在偶然之間,在古玩市場裡淘到了這枚玉釵,他得到這玉釵之後,原先辜負她的情郎,不久就回心轉意的了,翠娘,你說這神不神奇!”

丫環還睜大了眼,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她從此把這件事牢牢記在了心中。

蠟燭此時已經燒了一半,可是吳老頭想要的,還沒有出現,於是他伸手一點,又換了一個泡泡上前。

畫面轉換,明月疾步匆匆的走在走廊上,用力推開一扇房門。

“翠娘!我跟你說過,你不能再用這美人粉了!”

“姐姐!我也跟你說過了,不要再叫我翠娘,叫我牡丹!”

牡丹正對着梳妝鏡敷着美人粉,面對明月的苦口婆心,眼神輕蔑,不屑一顧。

“而且,這美人粉,既然你可以用!爲什麼我就不能用,姐姐,我服侍了你這麼多年,現在只是想變漂亮一點,我不能永遠只做你身邊的丫環吧?”

明月被牡丹這麼一頂,頓時激動得胸口劇烈起伏,“你想變漂亮沒有錯,可是,這美人粉雖然會讓你變漂亮,但是它的後患無窮啊,姐姐現在已經嚐到苦果了,所以纔不想你以後跟姐姐一樣!”

明月和牡丹相依爲命這麼多年,在她心中,早已把牡丹看作是自己的親妹妹了。

“我不怕!我已經受夠了別人的白眼!我也想變得和姐姐一樣漂亮!只要能變漂亮,什麼後果我都不怕!”

牡丹盯着眼前的梳妝鏡,裝進眼裡滿是瘋狂。

明月看着眼前這個自己親手教導長大的牡丹,如今變成這副模樣,簡直陌生的可怕,不禁滿臉傷心,心裡也是一陣心寒。

畫面定格在明月傷心的臉上,泡泡隨之消散。

張大有愣住,之前對牡丹的好印象被全盤推翻,沒想到牡丹在人後居然是這樣的人,簡直讓他不敢相信。

而且張大有又想到那美人粉是用人骨製作的,臉色一不猶發綠,看來真的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那根白色蠟燭燃燒的只剩下一截,看來這是最後一個泡泡了。

這個泡泡浮出,入眼是一片昏暗的地下走廊,能聽到一連串的腳步聲,卻看不清人的模樣。

“牡丹!你不能用這替死燈啊!你這樣會活生生的毀了另一個無辜的人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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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似乎是被人攔住,可是她仍然朝向走在前方的牡丹大聲喊着。

可是牡丹頭也沒回,就像沒有聽見一樣,只留給明月一個決絕的背影。

明月目光一直盯着牡丹,直到她消失在拐角處,眼中最後一點亮光徹底熄滅,她徹底絕望了。

明月軟軟地跌坐在地面,低聲抽噎起來,嘴裡喃喃念道:“牡丹,你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時,又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一位披着斗篷的人走到明月面前,居高臨下的說了一聲:“明月。”

明月擡起頭看着來人,眼中有亮起一點希望,伸手抓住這人的褲腳,連聲道:“白護法,你來得真好,快幫我去勸勸牡丹吧,讓她不要用替死燈,用了這替死燈,只能替得一時,以後不會有好下場的啊!”

白護法眼中流出出一絲憐憫,“明月,我就跟你說實話吧,這教主使用替死燈,並不是爲了牡丹,而是受死的那一方,正好是教主想要除掉的人!”

“什麼!”明月瞬間瞪大眼。

張大有聽到他們的對話,也跟着瞪大了眼,要不是想到吳老頭之前告誡他們千萬不能出聲,都差一點就要叫起來了。

吳小清則是一臉茫然,她跟那白護法口中的教主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怨,爲什麼要這樣害她?

吳老頭眼中精芒一閃,心中已經猜到那教主的身份。

“對了,教主還說了,既然你已經決心脫離我們極陰教,那現在就走吧!”

明月站起身,搖搖晃晃地往外走去,可是才走了幾步,那白護法便擡手一張,狠狠擊中她的背心。

“教主還說了,如果你真的要走的話,就讓我送你一程!”

畫面一轉,這白護法抱着明月落入一個院子,張大有眼尖地發現院子中的魚缸,意識到這是明月的家。

白護法將早已斷了氣的明月放在牀上,又給她蓋好被子,轉身便朝門外走去了。

蠟燭此時正好燃燒殆盡,吳老頭等的就是這裡,他伸手往梳妝鏡一撈,先把那根玉簪拿出,對着那白護法最後離去的地方一指。

玉簪嗡的一震,似乎有所感應,陡然騰空而起,又要朝着一個方向飛去,吳老頭連忙抓住這玉簪,並道:“走,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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