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臉無情,過河拆橋這種詞用來形容寧遠這種人一點都不爲過。
在蔡雲娘出現之前,這寧遠對柳家小姐那是一個深情款款,情根深種啊。那羞人的情話張口就來,每每都把柳家小姐說的面紅耳赤,忸怩不安。
時間長了,寧遠都快相信自己是真的喜歡柳淑惠了。
如果蔡雲娘不出現的話,那今天就是他和柳家小姐的大喜日子。之後,柳家也會那出一大筆錢來幫忙填補寧家錢莊的虧空,寧遠也會和柳淑惠相敬如賓,白頭偕老。
他不喜歡柳淑惠的這個秘密也會一直保密下去,直至死亡。
可惜沒如果。
現在的他根本就不需要柳家的幫助!
儘管對柳淑惠,寧遠心中抱有萬分歉意,可是爲了自己,爲了整個寧家,今天他不得不再一次傷害柳淑惠了。
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寧遠的答覆,柳家小姐仍是一臉倔強的望着他。
“你別鬧了,乖乖回家去,這件事我以後會跟你解釋的。”
寧遠臉上又恢復了往日那種溫潤如玉的公子模樣。
柳家小姐齒如含貝,死死咬着嘴脣,原本就如丹紅一般的嘴脣此時卻冒出了一絲血跡,顯得更加殷紅,多出了那麼一絲悽美。
“我鬧?你說是我鬧?好,那我今天就鬧給你看!”
這柳家小姐看上去嬌柔溫順,倒也是個性格剛烈之女子。
這柳淑惠邁着步子朝着寧遠走了過去。
她在寧遠和蔡雲孃的面前停下了腳步。
“我今天就是要看看,這個狐妖到底長成什麼樣子,竟然能把你迷得神魂顛倒,鬼迷心竅!”
說完,這柳淑惠伸手就要扯下蔡雲娘頭上的紅蓋頭。
一時之間,在場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着這場鬧劇要如何收場。
同時大家也很好奇,那紅蓋頭底下的女子到底生的多麼貌美,纔會讓這寧遠偏偏舍下了柳家這樁婚事,冒着得罪柳家的風險也要堅持迎娶這個女子。
就在這柳淑惠的手即將抓到紅蓋頭的時候,寧遠突然擋在了柳淑惠的面前,同時抓住了她的手腕。
寧遠臉色一沉,接着用力一推。
柳家小姐跌坐在地上,一臉不可置信的望着寧遠。
“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對你只有哥哥對妹妹的情誼,我不愛你,你們柳家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吧。爲了逼我就範,動用手段把我寧家的錢莊逼上思路,你們柳家真是好手段啊!”
寧遠做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爲了顧及你女兒家的顏面,我只能把所有的過錯都攬在自己的頭上。可你不應該跑到我的喜宴上來鬧吧,別忘了,你傷害我的同時,還有另一個無辜的女子會被你傷害到。”
張大有看的是目瞪口呆,寧遠的這一套操作簡直是行雲流水,完完全全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受害者的形象。
他靠着精湛的表演把所有的過錯全都推到了柳家的頭上,這樣之前他退婚之時扣在頭上的“言而無信,始亂終棄”的大帽子也一併摘除了。
當真是好手段啊。
柳家小姐哪有他這般伶牙俐齒。
“你!你胡說!”
多麼蒼白無力的辯白。
場下的衆人開始議論紛紛。
這時候,寧遠之前苦心經營出來的形象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有一部分人已經開始相信寧遠的說辭。
覺得之前的事情都是柳家小姐的一廂情願,在得不到寧遠之後,她便惱羞成怒跑過來大鬧一番。
聽到周圍的議論聲,柳淑惠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後竟是一口血吐了出來直接昏了過去。
“來人,快把柳家小姐送回去。”
寧遠跪倒在地上,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張大有則是死死地抓住桌面,他幾度想起身去幫忙,皆被身旁的李顯死死按住,讓他不要輕舉妄動,意氣用事。
縱然柳家小姐有今日這番光景,多是拜寧遠這個畜生所至,可也說不得是張大有他們利用了這柳家小姐。
見到此番光景,張大有心中又是懊悔又是自責,固然這主意是李顯所出,但李顯也是爲了幫金九拿回改命筆救命的,他也是一番好意,張大有自然要把這件事算在自己頭上。
本想着那柳家小姐來鬧上一鬧,可以給五長老多爭取些時間,仔細搜找一番,卻是沒想到這混賬寧遠竟是爲了推脫責任,直接給柳家潑了髒水,害的柳家小姐意氣難平。
張大有心中發誓,此次一定要狠狠教訓這寧遠一頓,替這柳家淑惠小姐報仇。
待此事完結之後,定要登門拜訪,替這柳家小姐尋上一樁好婚事,以作彌補纔是。
柳家畢竟也是這杭州城內有名有姓的大戶人家,寧家的小廝哪敢怠慢,立刻叫來了馬車把柳家小姐送了回去。
待柳家小姐離開之後,寧遠裝模作樣了一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拱了拱手道:
“今日真是讓大家看笑話了。我們寧柳兩家世代交好,我待這柳家小姐如親生妹妹一般,可是她卻會錯了意,誤把這種兄妹之情當成了男女私情,今日鬧出了這麼大的笑話,爲了柳家妹子的聲譽,寧遠在這裡拜託諸位,今日之事休要再提。”
“好一個人面獸心的畜生!”張大有罵了一句。
這還不解氣,他的手掌含怒拍向了桌面,發出了“砰”的一聲。
桌上的一尊酒杯被震飛了起來,酒杯沿着桌子邊緣轉了半圈隨後掉在了地上,摔了個粉身碎骨。
分明就是這寧遠父子眼見自家錢莊經營不善,難以爲繼,他們父子貪圖柳家的富貴,想要迎娶柳家小姐之後藉助柳家的錢財幫自家錢莊度過難關。
如今,這寧遠更是有了新歡便徹底拋棄了那柳家小姐,爲了自己的聲譽更是把所有責任全都推到了那柳家小姐的身上,當真是豬狗不如的混賬。
也不怪張大有氣憤難平。
寧遠則是惦記着蔡雲娘手中的改命筆,有了這件至寶以後寧家定會富貴滔天,根本不用把柳家放在眼裡,欺負也就欺負了。
柳淑惠的出現就像是這喜宴上的一個小插曲,並未影響到什麼。
寧遠整理好了衣衫之後,婚禮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