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偉末無厘頭的一番話,聽的身邊的夏蟬舞是雲裡霧裡的,她只覺得自己的二哥今天是哪哪都不對勁。
當然,她打死也想不到,夏偉末的一番話,竟是說給浴室裡的某尊大佛聽的。
要說起他倆的相識,那還得從夏二少的本性講起。
夏家二少,不僅風流成性,同樣也好賭成性。
有一次他賭輸了,欠了債。無奈之下竟跑去別墅找夏蟬舞借錢。當時夏蟬舞沒在家,卻在那兒碰到了冷鋒。
知道了他的身份和來意,冷鋒倒也大方,出手就給了他一張三十萬塊錢的支票,而作爲回報,夏偉末自然就成了他在博源公館的‘內應’了。
要不然某爺怎麼會說,他是走上來的呢?感情是有堂堂的夏二少,在爲他大開方便之門呢……
早餐桌上,雖然夏蟬舞極力掩飾着自己虛弱的一面,在餐桌上極力的談笑風生。可細心的夏博源還是感應到她不穩的氣息,還有她一再逃避運用的左手。
早餐過後,夏蟬舞就帶着夏偉末去了一趟銀行,提了五萬塊錢現金給他。
還好冷鋒這趟來沒有空着手,把她的財產都還給了她,要不然的話,以夏二少那個牛皮糖的性格,非得煩死她不可。
等她回到家裡時,王健告訴她夫人已經去醫院了,但院長還沒走,此刻在一樓醫療室裡等着她。
懷着未明的心態,夏蟬舞轉過大大的會客廳,來到醫療室門外。
作爲一個擁有着甲等醫院的院長,夏博源對於家裡每一個人的健康,亦極其看重。
夏家不但有一個專業的家庭醫師坐鎮,夏博源更是在家裡設了一個稍具規模的醫療室,裡面醫療設備等幾乎樣樣齊全,堪比私人診所。
不論夏家的任何人,有了任何不適,都可以免費得到最好的治療。就連左鄰右舍,誰家有個急診病人,夏家醫療室裡的坐診醫師都會爲他治療,而且秉承夏博源院長救死扶傷的一貫宗旨,坐診醫師往往都會拒收診費。
至此,夏家在當地的口碑非常好,很是受大家的尊敬。在夏家工作的每一個人也都能真切的感受到,夏博源院長和夫人的待人之心,他們也更願意在這樣的,有着人道主義的博源公館裡工作,並且人人都很忠心。
“蟬兒,你回來了。過來,到爸爸這兒來。”夏博源坐在窗邊辦公桌邊的軟椅上,開口道。
在他的身後,有兩個並列着的藥櫃。一個是六層的玻璃藥櫃,裡面裝着西藥和輸液所用的藥品配件等,一個是有着好多小抽屜的紅木藥櫃,裡面裝着中藥。
再往裡走,是一個很大的套間,裡面設有幾張舒適乾淨的病牀。
夏蟬舞乖乖的走過去:“爸爸,媽媽已經去醫院了,您怎麼沒去啊?”
依她對爸爸的瞭解,醫院的事情他一向都很重視,幾乎是事無鉅細。今天這是怎麼了,竟然還在家裡沒去醫院?
夏博源故作輕鬆地一笑,看似隨意的拉過她的左手,中指已經搭上她的手腕把脈。“你好久都不在爸媽身邊了,爸爸想知道你的身體狀況。對了,爸媽曾經告訴過你不能輕易動真感情,你還記得嗎?”
“我……”爸爸怎麼還記得這茬兒呀?“我記得,爸爸。”您是要我存天理,滅人慾嗎?
“蟬兒,爸爸知道,這對你很不公平,可你已經有了命裡註定的另一半了。所以不論是和誰,你們都不會有結果的,爸爸是心疼你,陷的越深,將來就越痛苦。而且身爲我們夏氏家族唯一的女孩子,你的肩上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說話間夏博源已經爲她把好了脈。女兒的脈象既弱又亂。
無奈的嘆了口氣。心下一番思索,他隨手拿過辦公桌上的幾隻空的輸液瓶,把它們裝進袋子裡遞到夏蟬舞的左手上,“蟬兒,去把這些都扔了吧。”
“噢,好。”提着袋子往牆角走去。
從辦公桌到牆角的垃圾桶,不過十幾米的距離,手裡的幾隻瓶子也不過幾斤重,對她來說卻如同萬里長征般艱難。
隨着手腕的無力,提着袋子的左手越抖越嚴重,最終在半道上,瓶子們就已經英勇犧牲。
“蟬兒,你的手?”慢慢地站起身子,夏博源心裡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久久不能平復:“你是不是,在晚上出去的時候受傷了?”
沒骨折,沒傷筋,身體的基本功能正常,然而脈象卻這麼虛弱,左手也無力到近乎頹廢。那麼,就只有這一種解釋了。
看着自己正青春年少,像花兒一樣含苞待放的女兒,她應該和其他女孩子一樣,交男朋友,談戀愛,結婚嫁人,然後幸福快樂的過一輩子。
可現在的她,卻不得不揹負起夏氏家族幾百代人都無法完成的使命。一個人獨居在外不能回家,做的工作又存在着難以預料的危險,就連受傷了,她這個做爸爸的,都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着她受苦……
一念至此,夏博源狠狠地朝着大腿拍了一把。一句帶着無限心酸的嘆息聲從他的喉嚨不覺發出。“蟬兒,爸爸對不起你,我不是個好爸爸啊。”
“呵呵呵……”鼻頭一酸,眼淚就要奪眶而出。夏蟬舞秀氣的眉頭擰成了一團,努力將蓄勢待噴的泉水,硬生生逼了回去。轉身面朝着夏博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說爸爸,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呀?你放心吧,既然我是在晚上受的傷,那自然也可以在晚上治好啊,您就別擔心了,好嗎?”
誰說父愛只能如山?作爲一家之主,他只是太過理智罷了。
他也有愛子之心,他的愛也能如水般細膩,只是未到抒發之時。
“可是蟬兒……”欲開口再說些什麼,突然手機響了。一看是文淑打來的,接起:“怎麼了,文淑?”
電話裡隱約傳來文淑略顯焦急的聲音,夏博源聽着,神色越來越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