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蟬兒!”夏博源搶先一步擋在她身前:“不准你離開。”
“您怎麼可以這樣?”淚水在眼眶中打着轉轉,夏蟬舞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失望。
“爸爸這都是爲了你好。”雖然心疼女兒的眼淚,但此時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所以夏博源還是決定不改初衷:“你應該知道,這件事情拖的越久,對大家就越不利,所以今天,一切必須有個了斷。”
“您這是在逼我,您明明知道我愛的人是誰,卻還要逼着我去嫁給別人,爸爸,您好殘忍啊。”
夏博源的語氣強硬不容反駁,這讓夏蟬舞無助極了,倘若井戈的身份真的曝光,那麼一切的一切,就將成爲定局,再也沒有轉還的餘地了。
她和他,就再也不可能有未來了。
殘忍?沒想到在女兒的嘴裡,竟然說出了這兩個扎人的字眼兒。
至此,夏博源終是軟下了口氣:“孩子啊,你知道嗎,這就是爲什麼,爸爸這些年來一直在告誡你,千萬不要陷入感情裡,我就是怕你陷得越深,走出來的時候就越痛。
再者,你應該知道,我們家族存在的真義,也該知道,自己並非普通的女孩子,在你的身上,肩負着足以造福億億萬萬之人的重則大任,你又怎麼可以只顧兒女情長,而去選擇逃避呢?
還有你身後的井戈,爸爸看得出來,這孩子從小就缺乏親情,性格比較內向,對人呢,可能也不太熱情,給不了你轟轟烈烈的人生,可爸爸知道,他是愛你的,否則他也不會對你瞭解的那麼透徹,甚至爲了你屈尊來我們家。
孩子,醒醒吧,你愛的那個小夥子,爸爸知道硬是拆散你們,的確很殘忍,可你們終究是無法在一起的,又何必苦苦糾纏呢,不如就趁着今天就此斬斷吧,啊?”
“爸爸……我做不到……”夏蟬舞哽咽着,把目光轉投向了一旁的文淑:“媽媽……”
誰來救救我,心好痛啊。
是啊,她怎麼就忘了,自己還是夏家女兒的這個身份呢,居然還傻傻的盼着,能和自己心愛的人有個美好的未來。
可到頭來才發現,這個願望從一開始就是愚蠢的,遙不可及的。
“蟬兒。”
丟下一臉疑惑的溫雪,文淑快步走到她身邊,忍着異樣的情緒低聲道:“好孩子,你的這份感情,是真的到了該斷的時候了,你知道嗎,我和你爸爸,已經見過那個申判官了。”
雖然文淑的語氣裡聽不出絲毫情緒,可就在幾天前的晚上發生的事情,卻是讓她至今想起來,仍是心有餘悸。
還記得那晚,他們夫妻見那個判官的情景,當他們站在那個,只是看一眼就讓人害怕的判官面前時,他們的肉身,就靜靜地躺在身後的牀上。
那種感覺,文淑醒來之後就不停的告訴自己,這輩子,真的不要再經歷第二次了。
“什麼……”聞言,夏蟬舞的大腦中一片空白。
申判官也來過了,這代表什麼?這場婚約,不僅是自己家族一方面的決定,就連陰間那邊也插手了嗎?
老天,不要這麼殘忍好嗎,再多給一點點時間吧,哪怕是給她向自己的愛人一個解釋的機會也好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赤裸裸的就挑明瞭所有的事。
果然,下一秒夏蟬舞的耳中,就灌進了她最不願意聽到的話:“蟬兒,審判官說,我們陰陽兩家的聯姻,已經是刻不容緩的了。他的意思是,由我們家出面,在陽世先確定了你們的關係,然後他會指示你們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文淑的心在滴血。
作爲一個母親,她深深地明白,女兒對於那段註定沒有結果的感情,幾乎是付出了她生命的全部,如今,卻要她硬生生的割捨掉那段感情,無疑是在她的心口上狠狠地紮了一刀,還要再無情的撒上一把鹽,當中的滋味,不言而喻。
“夠了!”
突然,一聲冷咧的聲音從夏蟬舞身後傳來,待她轉身時,人已經落入了一個寬大的胸膛:“別怕,有我在,會沒事的。”
摟着女人顫抖的肩膀,井戈臉上的溫度一再下降。
那日與夏博源的談話,他們確實是達成了一種協議,但談話內容也只是讓他今日來參加聚會,並由夏博源安排,藉機來增進她和夏蟬舞之間的感情而已。
誰知在此之前,陽世因爲一股強大的非人類氣息的入侵,而使得今日的增進感情直接變成了宣佈婚事。
是,他是想擁有這個女人,永遠的和她在一起,可就在剛纔,他卻是真切的感受到了她心裡的痛和無助。
所以,他退卻了。
他想要看到的,是她那張最最燦爛的笑容,而不是她浮在臉上的痛不欲生的表情,至於什麼重啓命運之輪,什麼造福陰陽兩界,那些事情,根本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我們走,離開這兒。”
抓着夏蟬舞的手,井戈轉身就要帶她離開紛擾的人羣,卻感到手上的力度加重了一分。
井戈回頭,就看到了女人呆滯的目光:“不用了……一切……以大局爲重……”
“蟬舞,你……”井戈說不出話來了,因爲女人覆上來的兩片溼熱的柔軟,封住了他接下來的所有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