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鋒和夏博源夫妻倆剛上二樓,臥室裡就傳出了清脆的響聲,和一聲痛苦的尖叫,同時還隱隱夾雜着溫雪低聲的抽泣。
三顆心都不由得一陣痙攣。
見此情景,夏博源和文淑衝上前去拼命的敲門,就連冷鋒也不管不顧的在他們身後,隔着門與夏蟬舞對話,希望可以給她溫暖和安慰。
可就算如此,臥室裡除了痛苦的慘叫聲,和東西被摔碎時清脆的響聲之外,衆人沒有得到夏蟬舞絲毫的迴應。
聽到動靜,二老更加不遺餘力的敲着門,與女兒對話。冷鋒更是心急如焚,突然他後退幾步,大聲道:“伯父伯母,你們退後,讓我來。”
聞言,夏博源轉身,看了一眼冷鋒,在那雙眸子裡,他看到了滿滿的堅定:“好,就這麼辦。”
他扶着早已泣不成聲,身體發軟的文淑退到一旁。下一秒,只聽見‘砰’的一聲巨響,臥室的門被踹開了。
此刻見到臥室裡的情景,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蟬兒!”夏博源還沒來得及阻止,文淑就已經衝了進去。
在門打開的那一剎那,映入她眼簾的一幕幕,無疑是在她那顆愛女心切的心上狠狠地紮了一刀。
這還是她那個美麗動人,溫柔大方的寶貝女兒嗎?明明早上還在自己眼前有說有笑的,爲什麼才過了僅僅半日,她就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樣子?
“蟬兒,我的女兒,你這是怎麼了?來,讓媽媽看……啊~”
文淑是愛女心切,可此刻的夏蟬舞,已經被鬼嬰和體內井戈的氣息折磨的頭痛欲裂了,也不管來人是誰,只感覺到她的觸碰讓她更加的煩躁。
“你走開!”想都沒想,她就雙手用盡力氣推開文淑朝門外跑去。
“伯母……”眼看着文淑一個站不穩,就要倒在滿地的碎渣上面,冷鋒一個箭步衝上去及時扶住了她。
“伯母,你沒事吧?”縱使他冷鋒的心氣再高,到了未來的丈母孃面前,也只能裝貓。
文淑定定神,纔想起了女兒,忙抓住冷鋒:“快,別管我,快去攔住蟬兒,她現在的狀況很危險,還會傷着自己的,快攔住她,快……”
與此同時,夏蟬舞在門口處又一次推開了想要攔住她的溫雪,繼續朝樓梯口跑去。
她想要幹什麼,自己並不知道,然而她身體裡的鬼嬰卻很清楚。
事到如今,她心裡的怨念已經快要將她吞噬了,現在她唯一的念頭就是找那對鐵石心腸的夫妻算賬,讓他們也嚐嚐那種,被一刀一刀凌遲處死的滋味。
就算她知道,經過這一番折騰,這個陽氣本就虛弱的宿主,可能會因此連魂魄都保不住,就算將來會被打入最最殘酷的阿鼻地獄,但是隻要能報仇,她什麼都不怕,什麼都不在乎。
所謂執念,不外乎如此。
“蟬兒!馬上停下來!你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嗎!?”夏博源追上前去,將她堵在樓道內,厲聲喝道。
這是他破天荒頭一次對女兒這麼兇,只是眼下種種,已由不得他再顧念什麼骨肉親情了。
這時,臥室裡傳出了動靜。
只見冷鋒和文淑扶着渾身是血的西弗兒走了出來,身後還有溫雪顫抖的帶有哭腔的聲音:“西西,你別嚇我,你怎麼流了那麼多血啊?西西,西西……我該怎麼辦呀?你一定不要有事啊,你還答應過要照顧我呢,你可不能食言啊。”
原來剛纔在臥室門口時,溫雪想要攔住夏蟬舞,卻被失去理智的夏蟬舞一把推開。
和文淑一樣,她也眼看着就要摔倒,不同的是,西弗兒想要去扶她已經晚了,所以情急之下,他乾脆直接撲倒在溫雪身下,給她當了人肉墊,因身體直面接觸到滿地的殘渣碎片,所以就搞得渾身是傷。
聽到了溫雪的話,西弗兒停住腳步,一股暖流自心底涌出。他微微轉頭,孱弱無力的幾個字,硬是從喉嚨裡撕扯而出,只爲給她一顆定心丸:“別擔心,阿雪,我不會有事的。”
“快!姑娘,我的司機在別墅外等着,你趕緊扶着小夥子下去,他會送你們去醫院的。”
夏博源一邊安排着,一邊拽住欲再次從他身邊逃脫的夏蟬舞:“蟬兒,你好好看看,我是爸爸呀。孩子,你聽爸爸說,現在一定要穩住心神,千萬不能被其他東西影響了自己的心智啊。”
“你再好好看看!”夏蟬舞被強行轉過身子,面對着文淑和冷鋒:“你看看他們,還有你那兩位剛去就診的朋友們,他們都是這世上最愛你的人,你看到他們臉上的表情了嗎?看到他們在爲你擔心了嗎?而你呢,你卻用他們對你的愛,來傷他們的心嗎?孩子,你怎麼能忍心呢,啊?”
也許在場的其他人會以爲夏蟬舞是患了某種疾病,纔會這般的失控和痛苦。但只有夏博源自己心裡清楚,女兒怕是招惹上了不該招惹的東西了,畢竟她現在所做的另一份工作很特殊。
而這一切,就算他夏博源有再高深的醫術,也束手無策。
世間最大的悲哀莫過於此,想想也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