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起身之後垂首說道:“奴婢也是聽宮中老人說起的,說是這飛花小築的梅樹乃是當年聖上的乳母所種,後來該乳母重病離世,聖上萬般傷心,因而不許任何人稍動這株梅樹呢!”
唐婉兒微微點頭笑說:“這便是了,不想皇后卻是要欺我不知其中隱情,偏偏要我忤逆了聖上心意!”
“可娘娘是否想過,若是娘娘不依照皇后所言呈送梅花,皇后娘娘怪罪起來娘娘也是吃罪不起的!”小文子憂心忡忡說道。
唐婉兒笑說:“若是沒有杏兒此番提點自然是有些掛礙,可是如今本宮既然明瞭其中利害了,自然就有對策來應付此事,你無需擔心!”
她說完之後就轉身回了正殿,桃兒本來正自收拾灑掃,唐婉兒笑問:“前些日子本宮做的那副畫呢?”
桃兒聽了趕緊翻找了一下,很快便找到了唐婉兒的畫作交了過來,唐婉兒接過來說:“很好,咱們就朝壽康宮中走上一遭!”
兩人出門來之後一路朝壽康宮而來,到了宮門前見安盛正自值守,只是見唐婉兒手中並無梅花不禁有些詫異。
唐婉兒讓他進去請奏,不一時安盛出來說道:“皇后娘娘請寧嬪進去呢!”
徑直進了宮門,到了正殿,唐婉兒進來見皇后正坐在迎榻上,於是笑着上前行禮道:“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
皇后見唐婉兒並沒有帶梅花前來,臉色早已變了,冷冷道:“本宮想要些你宮中物事竟然如此之難嗎?”
唐婉兒還沒有來得及回話,外面安盛飛跑進來道:“皇后娘娘,聖上駕到!”
其實凌風正是皇后差人請來的,她就是要凌風親眼看見唐婉兒毀壞了梅樹,不想如今凌風到了,而唐婉兒並沒有採梅花。
凌風進來見唐婉兒還跪在地下,於是愣了一下問道:“這是怎麼了?”
皇后訕訕一笑說道:“沒有什麼,寧嬪剛到,正自向臣妾請安,不想聖上就到了!”皇后掩飾說道。
其實她心中慌亂無比,若是凌風到時已然看到梅花自然就會追責唐婉兒,須臾之間也不會計較前因後果,誰料想唐婉兒竟然根本就沒有折了梅花來,若是她再回了凌風實情,則自己可是吃罪不起了!
皇后趕緊讓唐婉兒起身,卻又不知該如何知會她,因而也是惶急的很。
唐婉兒起身之後笑說:“臣妾也不知皇后娘娘從哪裡打聽得來,說是臣妾粗通文墨,尤好丹青,因而叫臣妾呈送一張畫作過來,不想巧遇了聖駕!”
桃兒趕緊打開卷軸來,皇后見上面正是畫的飛花小築中的梅樹,而且梅花正自開放於風雪之中,煞是好看!
“朕倒是不知寧嬪還有如此妙手呢,畫的好,說起來比宮廷中的畫師都要好些!”凌風立時來了興致,上前觀摩着說道。
皇后心中鬆了一口氣,偷眼去看唐婉兒,見她神色如常,雖則她根本就沒有提及梅花之時,可是從這舉動已然不難看出,其中隱秘唐婉兒早已是知情的了。
唐婉兒就將卷軸交到皇后手中說:“臣妾雕蟲小技,娘娘不要嫌棄,就請收下!”
“說起來也是本宮多事了,如今寧嬪還要伺候敬妃,可是本宮還勞煩你來做這等小事!”皇后笑說。
唐婉兒擺手道:“這也不過是臣妾那日剛搬到飛花小築時作的,又不是今時今日所作,娘娘無需掛懷!”
倒是凌風對於兩人對話絲毫不在意,只是看着那畫作出身,皇后知道凌風本就喜歡舞文弄墨,今日自己弄巧成拙,偏偏要唐婉兒在聖上面前又出了一次風頭。
皇后轉身去看珠兒,珠兒也是低眉順眼不敢來看自己。
凌風讚歎不止,轉身看着唐婉兒道:“當真是歎爲觀止,原來寧嬪還有如此技藝,卻是山水不漏,原本朕不過以爲你的庖廚乃是一絕,如此看來寧嬪倒是隱藏的很深呢!”
唐婉兒嫣然一笑,旁邊桃兒也偷偷笑了起來,凌風就問皇后:“皇后就是要此卷軸而已吧,若是沒有其他事情,朕倒是要請寧嬪到御書房中與朕切磋一下丹青之法呢!”
皇后想了想,隨即笑說:“聖上旨意,臣妾哪敢不從,不過說起丹青之法來,臣妾記得晉王也是好手,若是他此刻便在宮中,卻剛好能與聖上、寧嬪一道有些交流呢!”
凌風聽後面前不禁一變,唐婉兒也沒有想到原來晉王凌雲也是擅長丹青,可是皇后心知肚明,掄起文韜武略來,凌風自然要勝一籌,可是論及詩詞歌賦,舞文弄墨,則晉王凌雲卻是要強上一些的!
皇后見凌風面色不善,趕緊告罪說:“臣妾失言了,聖上恕罪!”
凌風站起身來道:“也沒有什麼,寧嬪隨朕來吧!”
唐婉兒向皇后行禮告退,皇后只能眼睜睜看着她跟着凌風去了!
“誠如皇后所言,晉王的書畫也是一絕,此前寧嬪在他身邊時可是說起過嗎?”凌風面無表情問道。
唐婉兒一笑說道:“確乎不曾,臣妾遇到聖上之前也不過在晉王身邊呆了幾日而已,哪裡就會說道文墨之事?”
凌風點了點頭,一路緩緩朝御書房而來,吳庸卻笑問:“娘娘,老奴看來,方纔皇后娘娘好似要的並不是什麼卷軸呢!”
唐婉兒本就不想太過開罪皇后,本以爲就此矇混過去了,不想這吳庸不顯山不露水地卻說出這等話來!
凌風看着吳庸道:“你這話倒是不錯,皇后從不事文墨,因而也不喜好這些物事,如今卻有些反常了!”
吳庸笑了笑沒有說話,唐婉兒趕緊陪笑說:“或許是皇后娘娘聽聞臣妾有此技法,總是不信,因而非要親眼瞧上一瞧也是有的,吳公公想的怕是有些多了!”
“娘娘教訓的是,老奴多嘴,當真該打呢!”吳庸說着話,就朝自己的嘴巴上輕輕打了一下,惹得凌風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