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用心良苦了,哀家好似錯怪了你,只是你帶了寧嬪回宮,只怕雲兒心中多少有些落寞!”太后出神看着窗外悠悠說到。
凌風眉毛一跳,對着吳庸說:“出去與秦福一道守了宮門,朕有話與太后細說!”
吳庸趕緊躬身行禮,而後慢慢退了下去,夢竹看出皇上定是有要緊之事,否則也不會將最得力的吳庸都遣了出去,她正要告退,凌風卻到:“姑姑不必避諱,此事說來也與姑姑無關!”
夢竹只好站住,凌風仰面嘆息一聲,而後纔到:“母后不知,寧嬪有意殺朕!”
太后大驚,慌亂中一把拉住凌風的手來追問:“皇兒說什麼,莫不是這賤人便是太子一黨餘孽嗎?”
凌風拍着母后手背安慰:“倒也不像,如今太子潛蹤,何以就派了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到了皇陵呢?而且太子只怕也不會料定兒子會皇陵祭奠先皇的。”
太后想想也是,可是這話說起來未免更是蹊蹺了,凌風這才沉下臉色到:“母后想想,若是此女子有意殺朕,在晉王身邊日子越久晉王越是脫不得干係,兒子無奈之下才將她帶入宮中的!”
“萬萬不錯了,雲兒心地純良,見她這麼一個嬌柔女子定然百般照拂,想必也會將她留在身邊,如此倒是個禍患了!”太后終於明白了凌風苦心,原來一切都是爲凌雲考慮,她心中石頭才終於落了地。
只是既然凌風已然看出唐婉兒心思,卻還要留她在身邊,此舉終究有些冒險,太后悠悠到:“皇帝既已明瞭爲何不就此將這賤人誅殺了?”
凌風微微搖頭到:“母后不知,兒子自登記一來朝中怪事頻頻,雖則母后也料想得到,只怕是廢太子於母后操縱,只是兒子也憂心將錯就錯,如此豈不是中了他人奸計了?”
太后輕輕握着凌風雙手嘆息說到:“可憐我兒了,先帝沉痾日久,便是想要打壓太子一黨,只怕也是力不從心,萬般無奈之下才會隱忍不發,如今留下這般紛亂的朝局來與我兒支撐,真是苦了你了!”
“母后言重了,雷霆雨露皆是皇恩,兒子總不能希冀先帝就此留下一個錦繡江山來,太子一黨盤桓朝中日久,早已是禍國大蠹,只怕先帝也是保我與晉王兩兄弟纔會遷就廢太子的!”凌風苦笑了一聲說。
太后見凌風倒是體貼先皇聖意,心中不禁寬慰,就笑了笑說:“既然我兒想的明白,哀家也不便再說什麼,只是寧嬪在哀家面前總有些礙眼了!”
凌風冷冷一笑說:“兒子正是怕母后喜怒均形於色,因而才匆匆而來,就是要知會母后,對待寧嬪母后只管平心而論即可,也不必過於苛責,倒顯露了防備之心來,兒子正是要細細追查,這其中可是有什麼蹊蹺可言呢!”
太后鄭重點頭,夢竹轉身去準備茶點,太后才說:“再有一事便是晉王了,那日先帝被廢太子毒酒謀害,雲兒趕到時已然不明原委,又不肯拜見新皇,哀家只怕你心中不爽……”
凌風見太后欲言又止,笑着擺手到:“母后多慮了,晉王自幼便是如此執拗秉性,兒子豈能不知,他若是轉圜遊刃倒不是本心了!”
“正是呢,他自幼爲先皇投入軍中歷練多年,想來也是先皇聖明,爲我兒登基滌盪了前途,若是沒有云兒身上虎符,事情也不會如此順理成章了。”太后笑了笑說。
凌風沉吟到:“母后的話自然不錯,只是兒子擔心晉王焦慮此事,一時無法回心轉意,就此不願再回朝理政,我兄弟二人不能齊心,說來太過遺憾了!”
太后也是無奈,想了想也只能勸慰凌風,就接過夢竹遞過的茶盞來抿了一口說:“皇兒不必憂心,真相既在,總有一日會水落石出,彼時雲兒明白了皇帝的良苦用心,自然也就回心轉意了!”
“惟願如此了,由此兒子才知道,只要擒獲廢太子,事情自然昭彰於天下,那時晉王也便明瞭爲何這事情不能清白地說出來了!”凌風言語之間有些落寞。
太后溫柔地拍着凌風手背說:“皇兒何必氣餒,先皇臨終遺訓,家醜不得外揚,你心中悽苦母后自然感同身受,只是這話以後也不必說了,誠如皇兒所言,此際雲兒留守皇陵倒是正得其所,哀家也就放心了!”
凌風本來到太后寢宮就是要說唐婉兒之事,不想太后又說起晉王來,反而讓自己更加糾結,他不禁苦笑搖頭,太后對此也是束手無策,看着外面暗黑的夜色說:“時候不早了!”
雖然聽出太后是要自己早些回去歇息,可是凌風卻不知該往何處去,敬妃景泰宮自己近來是不便去了,而皇后那裡自己更是提不起興致來。
“好了,皇兒有話還是明日早說吧,哀家也是乏了!”太后不願繼續再說下去,凌風猶豫起身說到:“兒子告退!”
太后擺擺手,夢竹就將凌風送到了正殿門外說:“皇上好走!”
凌風清晰地聽到太后從正殿中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來!
這嘆息聲吳庸自然也是聽得真切,謹慎問到:“皇上可是與太后說起寧嬪的事情來了,那日皇陵寧嬪袖中藏着匕首奴才以爲卻不是要收拾兔子那般簡單!”
凌風轉頭看着吳庸,吳庸嚇的趕緊躬身到:“奴才多嘴!”
“這話你只心中有數便好,不要到處宣揚,若是被朕聽聞此事傳揚了出去,朕第一個便不會饒過你!”凌風冷冷說到。
吳庸答應了一聲,默然不語向前走,凌風冷笑了一聲說:“你這奴才可是長了脾氣了!”
“奴才不敢!”吳庸趕緊謹小慎微地應和了一句!
“皇上今兒晚間可是要在御書房安歇了,奴才着人準備一下才好?”吳庸笑問,凌風點點頭說:“罷了,偌大的後宮倒沒有朕的去處了,就依你之言御書房伺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