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走後唐婉兒即刻叫過桃兒來,桃兒茫然問道:“娘娘想要做什麼?”
唐婉兒嗔怪說道:“還能做什麼,自然是早些起來到壽康宮中去請安,否則那位皇后娘娘豈能讓本宮安生?”
桃兒哼了一聲說道:“奴婢倒是覺得娘娘是多此一舉呢,這宮中的規矩便是侍寢的娘娘是不必請安的,娘娘又何必如此熱切?”
唐婉兒本來已經坐了起來,聽了桃兒的話之後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說:“這話倒是不假,本宮也是時候拿拿架子了,否則豈不是愈發會被人瞧不起了。”
“正是呢,奴婢本就是要這般勸慰娘娘的,如今娘娘自己想的清楚明白那自然最好!”桃兒笑了笑說。
唐婉兒沉吟了一下說:“不過本宮也不能當真就賴在牀上,你來爲本宮更衣,咱們一起到永壽宮中稍坐!”
桃兒點頭笑說:“還是娘娘高見,這個時機在永壽宮中自然是最好的,皇后便是知道了也說不出什麼來,只是奴婢擔心,一旦太后問起娘娘吳庸的事情來,娘娘該如何迴應呢?”
唐婉兒沉吟說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話你倒是不記得了,太后早已就該懷疑了,而本宮避而不見則會愈發激起太后反感,你道本宮是去還是不去呢?”
“那自然還是去的好了,不管娘娘如何定奪奴婢都在娘娘背後就是了!”桃兒嘟着小嘴說。
唐婉兒就疼惜地捏了一把桃兒的小臉說道:“本宮知道你對本宮忠心,你且放心好了,本宮自然也不會虧待了你,日後定爲你擢選一個好的夫婿來答謝你!”
桃兒的臉頓時紅了,呸了一聲說道:“娘娘慣會取笑奴婢的,也幸是奴婢,若是換做杏兒,只怕早已無地自容了!”
唐婉兒見桃兒如此緊張,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桃兒也不理會她,就恭謹爲她換了衣裝起身,而後出門朝永壽宮而來。
再說壽康宮中衆妃聚齊了,共同上前跪下請安,妹妹此時德妃都是不會早到的,因其到了之後難免要與衆妃一道跪下請安!
這時分她拿捏的也是恰到好處,正殿裡衆妃剛剛起身,外面安盛就奏報:“德妃娘娘到!”
皇后笑看着門口,見德妃進來,上前屈膝說道:“參加皇后娘娘!”
“免了吧,妹妹總是如此客套!”皇后對珠兒說:“給德妃娘娘看茶!”
珠兒正要上前,德妃卻似笑非笑說道:“昨兒個來請安,品出娘娘這宮中的茶水並不新鮮,也不知是哪個不開眼的奴才拿來糊弄娘娘的,妹妹可是記在心中了呢,因而就備下了今年的雨前龍井,迎香,還不趕緊奉上?”
迎香就上前奉上茶葉,皇后心中本並不受用,可是又不能當着這些嬪妃的面發作出來,如此倒顯得自己愈發的沒有體統了,居然連一個貴妃都壓制不住。
“既然是德妃娘娘的一片心意,珠兒下去換上新茶,讓衆位妹妹都品嚐品嚐!”皇后笑說。
剛纔德妃說的明白,這茶葉可是上好的雨前龍井,能奉上兩盒來自然是請皇后娘娘一人獨享的,可是皇后偏偏叫珠兒就此拆開了,與衆位嬪妃分享,則無形中將這上好的茶葉視作無物一般了!
德妃心中冷笑,可是面上也是無法顯露,轉頭瞧了一眼,卻發現唐婉兒的位子空着,她心中一喜,終於找到了消遣皇后的地方,於是笑說:“寧妃如今可是高升了,連到壽康宮中來請安都能免了呢!”
皇后早已發現唐婉兒不曾前來請安,可是又唯恐別人瞧見了自己下不來臺,這幾日自己還是小心爲好,只因爲太后那日可是提點了自己了,尤其是這個唐婉兒,自己還是將這燙手的山芋丟給德妃的好!
誰料德妃哪壺不開提哪壺,篇就一眼看到了唐婉兒不曾前來請安。
“敬妃妹妹,你景泰宮離飛花小築最近,昨晚聖上是不是歇在飛花小築了?”皇后無奈,只能求助於敬妃,只要敬妃應承一聲,自己的尷尬也就消弭於無形了!
只是皇后雖然想到了敬妃與唐婉兒最近,卻忽略了敬妃是最爲老實的,她殷切看着敬妃,敬妃恭敬回話說:“皇后娘娘,臣妾昨兒個睏乏的很,因而就早早歇下了,實在不知呢!”
皇后心中怒氣幾乎有些壓制不住了,這敬妃也太過實心眼,居然看不出自己是在有意向她求救,可是敬妃的話已經說出來了,皇后也是無法,就咳嗽了一聲,旁邊珠兒趕緊遞過茶水來,皇后抿了一口掩飾了過去。
“皇后娘娘這話也是不錯,若是昨晚聖上歇息在寧妃宮中,今兒寧妃不來請安也是正理,只不過臣妾來時剛巧遠遠看到寧妃帶着隨從朝永壽宮中去了呢!”德妃笑了笑說。
這火上澆油本來就是德妃的拿手把戲,這時候說出來更是讓皇后的面子上有些掛不住,無論昨晚聖上是否臨幸了唐婉兒,她既然早早起來,卻不到自己宮中來請安,反而捨近求遠去了太后那裡,自然是有恃無恐了!
皇后畢竟還是有些涵養,微微一笑說道:“寧妃倒是恭謹有加呢,按說咱們姐妹每日起來都是應該到太后那裡請安的,如今這規矩也不復存在了,既然寧妃有心,且由她去吧!”
德妃只是想說出這事情來要皇后不舒服,見自己的目的已然達到,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說起來太后的壽誕倒是快要到了呢,咱們今兒就計議一下,該當如何給太后好好慶祝一番纔是!”皇后趁機轉圜了話題,衆妃立時議論紛紛,皇后說的不錯,今番太后壽誕可是聖上登基以來的頭一次,因而大操大辦是免不了的了!
德妃笑說:“這種事情自然是皇后娘娘提領,咱們衆姐妹戮力同心就是,皇后娘娘有什麼計較,只管吩咐下來就是了!”
皇后聽她這話還是受用,於是笑了笑沒有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