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玉牌一事,樓樾對蘇詩語徹底失望寒了心,一紙休書將蘇詩語休出了王府。
回到梨院收拾行李的蘇詩語萬念俱灰,望着住了四年的梨院,心裡苦澀悲痛卻又恨意洶涌。
她費盡心機嫁給樓樾,雖然只是他名義上的一個側妃,但她堅信,只要堅持下去,再過四年、十年,樓樾一定會被自己捂化,他一定會發現自己的好,真心的對待自己。
所以,這方精緻的小院,雖然困了她四年,她在這裡度過了四年難熬的夜晚,在這裡盼了樓樾四年,傷情累累,但她卻並不捨得離開。
因爲,只有待在這裡,她纔會有接近樓樾的機會。
而如今樓樾一紙休書將她趕出王府,卻是將她最後的希望都破滅了……
蘇詩語悲痛得連呼吸都滯住,這些無處宣泄的悲痛絕望又化作無盡的恨意,而這些噴發的恨意,她只想到朝一個人爆發。
一把拿過針線簍裡的銀剪,蘇詩語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蘇流螢,與她同歸於盡!
心裡瘋狂的恨意和瀕臨崩潰的絕望,讓蘇詩語成了一個徹底失去理智的瘋子。
趁着他人都在收拾行李,她一個拿了銀剪徑直走出門,走出王府大門,朝驛館而去。
蘇詩語舅家的一個表哥就在驛館當差,問過他後,她卻是很快就找到了韓鈺的院子。
可彼時,蘇流螢正從蕭墨的院子出來,準備向韓鈺說一聲,然後去涼山的庵堂找安王妃。
原來,一夜沒睡的蘇流螢,腦子裡全是樓樾與蕭墨之間的事,越想,她越是被自己的猜測震驚到,最後終是呆不住,天一亮就去隔壁院子找了蕭墨。
蕭墨剛剛上牀躺下,聽說蘇流螢求見,心裡微微一驚,卻是衣裳都沒換就召她進來了。
相比蘇流螢的震驚與徨然,蕭墨着一身淡紫色的寢服悠閒的斜靠在榻上,邪魅笑道:“剛剛分開一下子,小傻瓜就想我了?”
蘇流螢眸光定定的看着面前的蕭墨,越看,她心裡越是震驚!
之前沒有注意,今日細看之下才發現,除了眼睛,蕭墨與樓樾的其他五官竟是驚人的相似。
心肝一顫,蘇流螢顫抖着開口,開門見山道:“蕭太子能讓我看看你的玉牌嗎?”
聞言,蕭墨瀲灩的桃花眼微微一沉,心裡已是明白蘇流螢一大早急忙找來的的原因了。
眸光定定的看着蘇流螢,蕭墨似乎在思量着,半晌後卻是勾脣涼涼一笑,從身上拿出隨身攜帶的玉牌放在了面前的小几上。
瑩白的兩塊玉牌靜靜的放在小几上,蘇流螢上前怔怔的看着,爾後終是顫抖着取下脖子上樓樾給她的玉牌一起放在了小几上。
除去中間的圖文各有不同,三塊玉牌,從顏色到玉質以及做工雕花,皆是一模一樣!
心口‘突突’的跳着,蘇流螢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玉牌,腦子裡轟的一聲炸開了。
蕭墨的眸光同樣落在三塊玉牌上面,眸光深沉。
良久,蘇流螢拼盡全力,艱難開口問道:“太子要找的哥哥……可是這玉牌的主人?”
蕭墨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意,片刻後涼涼道:“十之八九!”
聽到蕭墨的回答,蘇流螢臉色白了,突然想到,那日在庵堂遇到蕭墨,他並不是偶然路過,而是特意去找安王妃的。
那麼,安王妃向他承認了嗎?
還有,若是確定樓樾是蕭墨的哥哥,是胡狄的皇子,並不是樓家的世子爺,那麼,蕭墨與胡狄王會怎麼做?讓樓樾回胡狄嗎?
可是,安王與樓皇后會讓他走吧?他們會接受一脈單傳的樓家世子成了胡狄人嗎?
腦子裡一時間雜亂紛紛的閃過無數念頭,蘇流螢白着臉怔在當場,一想到安王與樓皇后的兇狠,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心裡更是莫名的閃過一絲慌亂害怕!
她一把抓起自己的玉牌,哆嗦道:“事關重大,蕭太子在沒有確切證據前,萬不能因爲這一塊玉牌就認定世子他是……太子可知道,此事若曝出後,會引起多大的震動……”樓皇后與安王一定不會放過樓樾的!
她神情間的慌亂擔心一一落進蕭墨的眼裡,他冷冷道:“如果樓樾真的是我的哥哥,那麼他就是胡狄的大皇子,就與樓家沒了一點干係……到時,你與他之間再無阻攔,豈不更好!”
蘇流螢全身繃緊,蕭墨說得是不錯,樓樾如果真的是胡狄皇子,那麼,他就不用再夾雜在自己與樓家之間左右爲難了。
可是,蘇流螢太瞭解樓皇后。
若是讓她知道樓樾不是樓家人,撇開樓樾掌握樓皇后那麼多的罪證不說,單是這份恥辱與不甘,只怕不光樓皇后,安王與樓老夫人都不會放過樓樾與安王妃的……
心裡涌上無窮無盡的恐慌,蘇流螢顫聲道:“敢問蕭太子……此事,蕭太子可有同其他人說過?”
她想知道,關於樓樾身份之事,樓家人可有察覺?
蕭墨並不瞞她,蹙眉緩緩道:“上巳節後,樓皇后曾召我進宮過。有意無意的打聽過我身上玉牌之事,不知她是否有所察覺。”
聽了蕭墨的話,蘇流螢全身徹底寒了,再不做遲疑轉身朝外而去——
她要去勿忘堂找安王妃,她要親自去向安王妃要一個答案,若樓樾真的是胡狄人,那麼,他們不能再留在大庸,隨蕭墨去胡狄才能保命!
剛回到韓鈺的院子,蘇流螢就看到了坐在院子裡一臉陰冷木然蘇詩語。
在這裡見到她,蘇流螢很驚訝,直覺上,她感覺蘇詩語來者不善。
韓鈺也坐在一旁,見她回來,對她道:“來找你的客人。你們聊,我先回屋了。”
蘇流螢回來本是跟韓鈺說一聲,要出城去找安王妃的。但見蘇詩語一聲不響的出現,只得按捺住心裡的心焦,準備打發走了蘇詩語再去找出城去庵堂找安王妃。
可是,不等她先送韓鈺回屋,蘇詩語眸光一沉,面容兇狠扭曲的朝她撲了過來,藏在衣袖下的利剪閃着寒光朝蘇流螢脖子上扎去……
事發突然,蘇流螢尚未反應過來,韓鈺卻是回過神來,一把推開了震驚住的蘇流螢,蘇詩語手中的剪子卻是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噗!’皮肉刺破的聲音在寂靜的院子裡格外的刺耳,韓鈺身上白色的外袍瞬間被鮮血染紅。
跌倒在一旁的蘇流螢驚恐的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然而不等蘇流螢從地上爬起身,已近癲狂的蘇詩語,眼見沒刺中蘇流螢,竟是毫不停歇的將剪子從韓鈺的肩頭拔出,轉而再次撲向跌倒在地的蘇流螢。
她一系列動作下來,沒有半分頓歇,快到蘇流螢連驚叫都來不及出口。
而彼時長風出去採買去了,而阿奴又在後院,前院根本沒有其他人可以幫忙制服癲狂狀態下的蘇詩語。
蘇流螢手無寸鐵,眼見就要喪命在喪心病狂的蘇詩語的手裡,韓鈺卻是不顧肩頭的巨痛,伸手從後面將蘇詩箍住,朝震驚住的蘇流螢喝道:“小滿,快跑!”
蘇詩語見自己再次被攔下,癲狂的得像頭要衝破牢籠的惡獸,拼命去掙脫韓鈺的禁錮,狠聲道:“放開我,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見她着了魔般要去殺蘇流螢,韓鈺如何會放,反而將她禁錮得更緊,一邊讓蘇流螢快逃。
殺紅眼的蘇詩語恨韓鈺攔住自己,轉身就將手中的利剪再次朝韓鈺脖子上扎去!
千鈞一髮之際,蘇流螢拔出腰間的匕首,毫不猶豫的刺進了蘇詩語的後背……
蘇流螢的這把匕首是樓樾在雲嶺獵場賞給她的,削鐵如泥。所以,蘇流螢在情急之下用盡全力的一擊,卻是將匕首從後背後刺穿了蘇詩語的身子。
大股的鮮血汩汩往外涌出,蘇詩語手執利剪的手停在半空頓住,僵硬的回過頭來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看着身後的蘇流螢,下一刻,身子一軟轟然倒在了地上……
這是蘇流螢第一次拿刀殺人,雖然不知道蘇詩語是不是死在了她的刀下,但她還是雙手抑止不住的瑟瑟發抖,臉色蒼白如紙,全身也是一陣冰寒,如墜冰窖。
滿目的刺紅讓蘇流螢頭目一陣陣的暈眩,鼻間濃郁的血腥味將她的呼吸都滯住了。
下一刻她終是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喘着粗氣看着半邊身子都染紅的韓鈺,哆嗦道:“公子,你怎麼樣了?”
韓鈺也被方纔突然的變故驚住了心神,他蒼白着臉色搖頭道:“我無事,你快看看她……千萬不能讓她死了!”
聽到韓鈺的話,蘇流螢猛然一震,終是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
蘇詩語是蘇家嫡長女,又是安王府的側妃,如果死在了這裡,不單單是她與她之間的仇恨恩怨,而是大庸與北鮮兩國之間的大事了……
北鮮是戰敗國,韓鈺做爲質子,本就低人一等,在大庸的日子很不好過,若是再在他的居所出現人命案,死的還是大庸的貴胄,後果不堪設想。
心裡一涼,蘇流螢連忙上前去查看蘇詩語的傷勢,她慌亂中朝蘇詩語身上刺去,卻不知道是不是刺中了她的要害?
蘇詩語面如金紙閉眸側躺在地上,身下流了一攤子的血,匕首從後背穿透至前胸,露出鋒利的刀尖。
雖然心裡恨透了蘇詩語,更恨她傷害行動不便的韓鈺,但此刻看着她生死不明的躺在地上,蘇流螢心裡終是慌亂起來。
不待她顫抖着手去摸蘇詩語的鼻息,阿奴聞到聲響也從後院趕了過來,看到眼前一切,嚇得驚叫出聲。而院門也被人大力踹開,蕭墨一身紫色寢服,手執長劍衝了進來。而緊隨他身後進來的,還有驛館的官員,正是蘇詩語的表哥驛丞方超。
阿奴進來立刻上前察看韓鈺的傷勢,方超震驚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蘇詩語,而蕭墨卻是焦急的上前拉着蘇流螢的手上下打量,着急道:“你傷到了哪裡?”
不等蘇流螢開口,方超已是急亂的嚷道:“竟敢在驛館內行兇!將他們都抓起來!派人通知安王府和蘇府,還有刑部……大夫呢,快叫大夫……”
驛丞一聲令下,驛館的官差手執刀劍上前將蘇流螢一行團團圍住,方超眸光狠狠的從蘇流螢韓鈺臉上劃過,厲喝道:“做爲質子竟敢在大庸驛館行兇,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說罷,又對站在蘇流螢身邊的蕭墨拱手道:“蕭太子請讓開,刀劍無眼,以免傷到太子!”
看着眼前的陣仗,蕭墨心裡不免着急起來,更不願意看到蘇流螢被他們抓走,但這畢竟是大庸,還是官府驛館,卻不是他一個別國太子可以隨便插手的。
官差上前第一個去抓的人就是韓鈺,蘇流螢掙脫蕭墨的手上前擋在了韓鈺面前,白着臉決然道:“人是我殺的,不關我家公子的事。你們抓我一個就行!”
“不,她只是我院裡的小小婢女,而方纔也是她傷害我們在先,我們防衛在後。所有事情,本宮一力承擔!”
韓鈺左肩被蘇詩語的剪子撕開了一道大口子,血肉翻飛,猙獰可怕。他的臉色同樣蒼白,但神情已恢復成以往的淡泊平靜,說出口的話卻是異常的堅決!
蘇詩語是方超衆表妹兄弟間最優秀出衆的,而後來嫁到安王妃爲側妃,也是讓方超一衆表親倍感榮耀,平時也是對她尊崇巴結,希望藉着她搭上安王府、甚至是皇后太子的大樹。
而如今見她在自己管轄的驛館內出事,生死未卜,方超既怕安王府責怪,又怕蘇家怪罪,所以心裡卻是氣恨不已,根本不管韓鈺他們說什麼,一揮手就讓手下將韓鈺蘇流螢連帶阿奴一迸抓走。
蕭墨眉頭一皺,神情難得正經嚴肅起來,上前沉聲道:“此事蹊蹺,且事關兩國邦交,驛丞還請謹慎處置!”
方超並不是愚昧之人,聽了蕭墨的話後,神情倒是冷靜下來半分,冷聲道:“此事關乎刑案,本驛丞會上報刑部,交由刑部處置。”
說罷,令人將韓鈺三人帶離院子,暫時關押進驛館的偏堂。
驛館一事不到半個時辰就傳到了蘇府與安王府,而刑部也派了人過來親審此事。
蘇府離驛館最近,所以也最早得到消息。
而當消息傳到蘇府時,彼時的蘇府早已一片愁雲慘淡。
原來,杏雨在收拾好行李後,卻是發現蘇詩語不見了。
她問了門房小廝,才知道她竟是一個人走了。
杏雨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在大街上找了一遍後,心裡害怕蘇詩語想不開做傻事,就提着行李回了蘇家求助。
蘇家長房的家母劉氏見杏雨揹着包裹回來已是奇怪,等聽到杏雨說樓樾寫下休書趕自己女兒出門,卻是氣得臉都白了。等再聽到蘇詩語一個人走了,沒了音訊,終是一口氣提不上來,暈厥了過去。
而蘇父與蘇家三房等人聽到蘇詩語被休棄的消息,一個個皆是震驚不已,如臨大敵。
蘇詩語嫁進安王府是蘇門榮耀,如今嫡長女被休,以後她如何做人,整個蘇家在京城又要如何做人?
還有蘇家其他雲英未嫁的姑娘,以後還能找到好的親事嗎?
一時間,整個蘇家大宅裡一片愁雲慘淡,唉聲嘆氣,卻沒有一個想過要去尋找消失不見的蘇詩語。
就在這時,卻是傳來蘇詩語在驛館被刺殺的消息,蘇父蘇江終是與剛剛復醒過來的劉氏往驛館趕去……
而消息傳到安王府,更是讓樓樾震驚!
顧不得身體還未痊癒,樓樾立刻往驛館趕,他去不是爲了蘇詩語,而是爲犯下命案的蘇流螢。
雖然還不知道事情的經過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樓樾明白,蘇流螢此番只怕會惹上大麻煩。
心裡焦急,樓樾顧不上坐馬車,直接騎馬奔向驛館,卻是與蘇江劉氏他們同時到達驛館的大門。
看到樓樾的那一刻,蘇江面色一沉,而劉江卻是直接將樓樾給恨上了。
樓樾本就對無情無義的蘇家長房沒什麼感情,甚至是嫌惡。
而如今休書已下,他與蘇家長房之間更是沒了干係,所以招呼都不打一聲,直接越過他們,朝關押蘇流螢的偏堂去了。
想着自家女兒生死未卜,樓樾卻是問都不問一聲,竟一臉着急的先去看那個‘殺人犯’,蘇江與劉氏心裡刀割般的痛着,卻是越發的憎恨蘇流螢……
樓樾到偏堂時,蘇流螢正與阿奴在幫韓鈺包紮肩頭的傷口。
她先拿清水幫韓鈺清洗傷口,再拿紗布小心翼翼的幫韓鈺包紮。
看着韓鈺肩頭血肉模糊的傷口,蘇流螢很是愧疚心痛——
若不是爲了救自己,韓鈺怎麼會受傷?
而想到因爲自己與蘇詩語之間的仇恨,將韓鈺也牽扯進來,更是讓他堂堂一國皇長子在異國他鄉受到羞辱,被人當囚犯一樣看管起來,她心裡更是難受,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看着她流淚的樣子,韓鈺知道她心裡的愧疚擔憂,不由拍着她的手淺笑安慰道:“傻丫頭,有什麼好哭的。雖然我如今只是一名質子,但我終究是北鮮的皇子,我自然還是護得住你的,你不要擔心!”
聽着他溫暖的話語,蘇流螢心裡更是難過,想着方纔他對自己的拼死相護,感動得哭道:“公子,方纔那麼兇險,你怎麼能爲了救我連自己的命都不要……萬一她手中的剪子傷害到你怎麼辦?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奴婢,可公子卻是堂堂北鮮的大皇子……公子已爲了我不能走路,若是再有個好歹,讓我死一萬次也不能補償……”
此時夕陽西垂,院子裡被暮色染上一層暗暈,樓樾靜靜站在門廊外的暗影裡,背對着大門的蘇流螢並不知道
可她的一言一行樓樾卻是看得一清二楚,等聽到韓鈺的腿是因爲蘇流螢而不能站立行走時,樓樾心裡‘咯噔’一聲開始往下沉。
而看到韓鈺看向蘇流螢時那分外寵溺愛惜的眼神,樓樾心裡更加不是滋味!
知道蘇流螢一直對自己腿傷一事耿耿於懷,韓鈺溫亮的眸光裡暗了下來,憐愛道:“只要你好好的,公子心裡就很滿足了……”
韓鈺可以包容蘇流螢的一切,可阿奴想到韓鈺肩頭受的傷,以及因此事牽扯進來的麻煩,卻是生氣了。
她一邊幫韓鈺包紮傷口一邊問蘇流螢:“那個蘇側妃爲什麼像個瘋子一樣跑到驛館來尋你麻煩?你不是都與那個樓世子了斷乾淨了嗎?是不是昨晚你去樓府看樓樾,她吃醋了,所以來找你拼命?”
經阿奴一說,蘇流螢纔想到一個問題——
是啊,蘇詩語雖然卑劣,但她平時最講究外表的虛榮,與榮清一樣,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溫柔賢淑、知書達理的名門淑女的樣子,那裡會像今日這般衝動的拿着剪子,直接衝到驛館來殺人!
按着蘇流螢對她的瞭解,蘇詩語今日一定是受到了重大的刺激!
蘇流螢轉念想到,能如此刺激到蘇詩語的,這世上除了樓樾,只怕找不出第二人了。
那麼,她與樓樾之間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想到阿奴所說的‘吃醋’,蘇流螢卻並不這麼認爲。因爲昨晚在安王府,蘇詩語可是當着樓樾的面重重的打壓着自己,更是在看到樓樾對自己冷漠的態度時,她更是歡喜得意不已,如何來的‘吃醋’!?
門外的樓樾卻是明白,是自己的那一封休書讓蘇詩語將恨意發泄到了蘇流螢身上,纔會跑來驛館找蘇流螢尋仇。
他竟是沒想到蘇詩語的內心,偏執如此癲狂!
見到屋內靜下來,樓樾正要擡步進去,卻見到南山急步朝他走過來,臉上神色惶然不安,看得他心頭一跳。
悄悄退出偏堂,樓樾擰眉道:“蘇詩語如今如何了?”
南山道:“幸好沒有刺中要害,人已脫險。”
聞言,樓樾全身一鬆——
只要蘇詩語沒死,今日之事就好辦了,蘇流螢也不會背上多大的罪責。
然後,說完此事後,南山臉色卻越發的低沉,深吸一口氣後,終是壯起膽子對樓樾沉聲稟道:“爺,方纔勿忘堂裡傳來消息,王妃自晌午出庵堂散步,至今未歸……而涼山四周卻是遍尋不到王妃的人……”
南山話未說完,樓樾臉色已是白了,當即調轉頭朝飛快的朝外走去,一邊對南山吩咐道:“你親自在這裡守着,將這裡的消息及時傳達給我。我即刻帶人出城去找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