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身世

驛館的搜查過後,蘇流螢一直內心惶然的豎耳聽着隔壁院子的動靜,不知道蕭墨什麼時候回來,更擔心他肩頭的傷口。

見她擔心的樣子,韓鈺忍不住開口勸道:“蕭太子會沒事的。你不用太過擔心。”

聞言一驚,看着韓鈺神情間的淡然,蘇流螢恍惚,昨晚自己與蕭墨在安王府做下的一切,自家公子從頭到尾都是知道的。

那麼,那最後突然冒出的黑衣人,也就是他派來救他們的嗎?!

昨晚她與蕭墨被樓譽親領人馬窮追不捨,窮途末路之路突然殺出一隊黑衣人替他們攔下了樓譽的人馬,才得已讓他們安全脫險。

之前太過慌亂,回來後又忙着藏起帶回來的官員檔案,直到此時她纔回過神來想起昨夜的黑衣人。而在看到韓鈺的反應過,她立刻明白過來,那黑衣人就是他派來的救自己的。

心裡一暖,更是涌上愧疚,她終是一五一十的將昨晚之事同韓鈺說了,末了羞愧道:“我並不是想瞞着公子,更不是不信任公子……只是此事牽連甚大,我怕……”

“你是怕連累我,你處處爲我着想,我如何能怪你?!”

韓鈺淡然一笑,拿出一個白玉瓷瓶交到她手裡,道:“這是我從北鮮帶來的傷藥,效果甚好,等蕭太子回來,你拿着送給他。”

蘇流螢收下瓶子,輕聲道謝。恰在此時聽到隔壁傳來響動,蕭墨回來了。

拿着韓鈺給她的藥,蘇流螢去了蕭墨的院子,進去時,只見他臉色發白的躺在牀上,修羅正在幫他傷口換藥。

見她進來,修羅臉一黑,正要趕他走,蕭墨卻是勾脣朝她勾魂一笑,同時向她勾勾手指讓她過去。

蘇流螢將手中的傷藥拿給修羅,愧疚道:“這是我公子讓我帶給太子的傷藥,麻煩修羅姑娘給太子塗上。”

修羅嫌棄的瞪了她一眼,正要開口斥她,蕭墨眸光一沉,“你將昨晚之事告訴他了?”

蘇流螢道:“他早已知道……那黑衣人就是他派來救我們的。”

瞭然的點點頭,蕭墨笑道:“看來之前所聽非假,你們家的公子,看着腿腳不便,爲人低調,那怕出國爲質,實力仍然不可小覷,不愧是北鮮最賢能的大皇子。”

說罷,他又擡眸定定的看着臉,問道:“東西既然到手,你準備要怎麼做?”

眸光落在蕭墨肩頭換下的沾滿鮮紅血漬的紗布上,看着看着,蘇流螢的眸光也漸漸變得血紅。

“人無完人,我不相信樓譽爲官幾十年沒有落下一點錯處。而這麼多年來,之所以沒人揭穿彈劾他,無非就是因爲他手中握着太多的罪證,以此相挾,讓人不敢去天子面前揭穿他做下的惡事……”

“而如今,樓家書房被燒,那些他來用制鉗百官的檔案證據也毀於一旦,所以,我相信那些對他、對整個樓家,乃至對樓皇后太子的怨恨不滿之聲很快就會呈蜂涌之勢,都會傳到慧成帝的耳朵裡……”

“原來,這纔是你放火燒他書房的真正的目的!”

蕭墨盯着她略顯蒼白的小臉,眸光裡閃過亮光——

眼前的女子,看似嬌弱不已,可她的內心卻足夠強大,更是有着男兒般的堅韌與狠勁、以及運籌帷幄的,懂得什麼時候放手去博,更懂得如何致敵人於死地!

“是!”蘇流螢並不隱瞞,眸光堅定道:“百官在擺脫樓家的威脅下,卻是會反彈得很激烈。”

“而你單獨拿下三品以上大員的檔案,則是要學樓譽的,以用相挾,讓那些權勢強大的大員出面徹底擊垮樓譽嗎?”

蘇流螢眸光一沉,點頭道:“還有一個原因則是,太子馬上就要授印,我怕沒有這些檔案秘事,百官怕得罪未來的新帝和皇后,還是不敢出面彈劾樓譽,所以纔會以此要挾三品以上的大員帶頭出面。”

蘇流螢對付樓譽的真正目的是爲了對付樓皇后,而要對付樓皇后,則不能讓太子順利授印。若是太子授印成功,成了下一任的新君,許多事情就再也無法改變,屆時就算樓皇皇后的罪行都暴露出來,可她已成了太后,又有誰能奈她何?

所以彈劾樓樾譽之事只能在太子授印大典之前,只有在此之前扳倒他,才能阻止太子的授印大典,從而打擊到樓皇后、將她繩之於法……

傍晚時分,韓鈺主僕四人關上院門坐馬車去知味樓用晚膳,吃到一半,蘇流螢藉機再悄悄離開知味樓。

離開之前,韓鈺擔心的看着她,問道:“你一個人真的可以嗎?”

蘇流螢笑道:“公子放心,東西既然轉移出來就輕鬆多了,不會有事的。”

長風道:“東西我已幫你將它們放到後院門口的馬車上了,你上車就可以走了。”

蘇流螢謝過他,轉身下了樓。

她來到後門的馬車上一看,她的東西果然在上面了,心裡一喜,她讓車伕駕了馬車離開知味樓,沿着京城的街道轉了好幾圈,最後悄悄的回到了她之前租在安仁裡的小院。

院門緊閉,蘇流螢敲了門,久久沒有見到請來看院子的陳嬤嬤前來開門。

蘇流螢拿出身上的鑰匙打開門,將兩牀被子吃力的提起去,隨即鎖了院子進了屋。

放好東西,蘇流螢又在院子裡各處尋了遍陳嬤嬤,都不見人影。

蘇流螢不知道她去了哪裡,猜想或許是看到自己久久沒有回到這裡,嬤嬤走了也說不定。

她進屋察看了一遍屋內的東西,東西倒是都還在,一樣不缺。

只是看着滿屋喜慶的顏色,她心裡又不禁的涌上酸澀,那怕知道了樓樾的真正心意,知道他心裡從未真正放下過自己,蘇流螢心裡還是難過不安,不知道與樓家這一戰最後會是怎麼樣一個結果?也不知道當他得知了自己的真正身世後,會是坦然接受還是痛苦難堪……

重重嘆息一聲,來不及梳理心中的千頭萬緒,蘇流螢拿起剪刀,將從驛館帶出來的兩牀被子剪開,露出了藏在裡面的文卷檔案來。

原來,蘇流螢將東西帶回驛館後,怕樓譽帶人來搜,將檔案分散開來,縫進了棉被裡……

小心的拆開了棉被,將裡面的檔案重新歸納出來,蘇流螢坐在燈下,一卷一卷的打開細看,爾後細細籌劃起來……

不知過去多久,正在她整理好一切東西準備離開院子回驛館時,門外突然傳來聲響,蘇流螢一驚,第一時間就是將手邊的東西藏好。

她正要吹熄屋內的燈燭,卻聽到了鎖匙開門的聲音,蘇流螢心裡鬆下一口氣,開門出去,道:“是陳嬤嬤回來了嗎?”

這間院子,除了自己就只有陳嬤嬤在這裡住過,所以聽到鎖匙聲,她猜想一定是陳嬤嬤外出回來了。

今晚的月色被雲陣遮住,院子裡黑漆漆的看不清東西,蘇流螢久久聽不到陳嬤嬤的回聲,心裡一驚,驀然生出不好的預感來,想也沒想就往屋裡退去……

然而下一刻,看着出現在出前的人,她全身一震,腳下步子再也挪不動了。

面前,窗子裡漏出的淺黃光暈裡,樓樾一身玄色衣袍靜靜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看着突然出現在這裡的樓樾,蘇流螢以爲自己在做夢,怔怔的看着面前日思夜想的男人,竟像傻了般久久回不過神來——

之前在知味樓時,蘇流螢有聽其他的食客提起,說樓世子已從涼山歸回京城來了……

她先前還在想,他既然回來,自己要不要去找他?既然知道他心裡從未真正放下過自己,而自己也放不下他,自己要不要主動跨出這一步,放下所有的阻攔困苦,與他重新走到一起?

然而,不等她鼓起勇氣去找他,沒想到他竟就這樣毫無預料的出現在了她的小院裡、出現在她面前……

蘇流螢眸光眷戀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短短日子未見,經歷喪母之痛的他明顯消瘦了許多,眉眼間越添沉色,面容也越發的冷峻如鑄,難掩疲色。

可此刻,再冷峻沉靜的面容在見到門口那道魂牽夢縈的單薄身影,如墨的眸子裡溢出深情,冷峻的面容也涌現溫柔。

隔着短短几步的臺階,兩人彷彿隔了幾重春秋,心裡難掩傷痛。

淅瀝的小雨與蘇流螢的眼淚一起落下,點點雨水落在他的眉目間,消融了空氣裡的暑氣,也消融了他心裡的苦悶與思念,更是勾起了蘇流螢心裡對他的不捨。

她顫着嗓子輕聲道:“下雨了……世子爺可要進屋避雨?”

她沒有問他如何知道這個院子,更不問他爲什麼要來這裡。此刻的她,只要能靜靜的看着他就足夠了

聞言,樓樾沉靜的面容終是露出了笑顏,知道她與自己一般,終是舍不下對方,心裡的傷痛只不過剛剛安葬了母親、心中悲苦的他,那怕對着她,笑容也是苦澀的。

下一息,他拂袍朝她走去,身姿欣長如玉,步伐一步比一步加快。

蘇流螢微微向門側讓開身子,讓他進屋,可下一瞬間他已是緊緊將她擁進懷裡,力道之大。

“你別怪我……我可以不要自己的命,卻不能沒有你!”

樓樾的聲音低沉如純釀的老酒,嘶啞中帶着動人心魄的魔力,頃刻間已是將蘇流螢沉淪。

她將臉緊緊靠在他的胸前,癡迷的聽着他強健有力的心跳,眼淚抑不住的往下落,哽咽道:“我不怪你……不論你怎麼做什麼我都不怪你……”

在得知他的真實身份後,想着他的遭遇,她心疼他還來不及,如何捨得再怪他?!

耳邊是淅瀝纏綿的雨聲,鼻間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這麼久來的心痠痛苦在這一刻消散得無影無蹤。

她擡頭心痛的看着他眉眼間的疲色,想着他一個人忍着悲傷埋葬死相慘狀的生母,蘇流螢不由的想起了阿孃被害時她的心痛如絞。

可那時,她身邊尚且還有他、蘭嬤嬤在,有他們可以陪伴自己安慰自己,可他呢?他只有他一個人,不但要忍受喪母的悲痛,更要咬牙忍下母親之死的真相,接受父親姑母殘害母親的真相……所以,這些日子他的日子可想而知,只怕如煉獄中般痛苦難熬……

所以那怕心裡有再多的疑問想問他,她也不想在此時再勾起他心裡傷痛,只是伸手輕撫他蹙緊的眉頭,苦澀道:“世子爺如何知道這裡……”

聽到蘇流螢的話,樓樾心裡更是痛苦,眉頭寧緊,眸光穿過門洞看着屋內那些她爲出嫁準備好的嫁妝,心裡窒緊,沉聲道:“我就是看到這滿屋的嫁妝纔去驛館找到你……流螢,我是真心想娶你,一回京城立刻就想娶你過門,可那晚的雲夢臺上……”

一想到那晚的事,樓樾至今還心如刀絞,而看着他痛苦的形容,蘇流螢心裡的疑惑也翻涌出來,定定的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顫聲道:“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說好的陪我一起看煙花,你最後卻一個人走了……你可知道,我一個在雲夢臺上等了多久……”

想起那晚的悲痛心酸,蘇流螢的眼淚忍不住再次滾滾而下,而這麼久以來,特別是在牢房裡樓家的影衛出面救下自己,讓她知道了樓樾的心意後,她心裡更是疑惑——

那晚到底發生了何事,竟是讓他狠下心來那般對自己?!

事到如今,樓樾也不想再隱瞞蘇流螢,沉默片刻後,終是將那晚他的父親拿迷藥將她昏迷後,拿她的性命威脅他對她放手的事全說了出來。

聞言,蘇流螢全身一陣戰慄,那怕是在盛夏的炎熱天氣裡,她全身還是一陣冰涼。

“我父親從來都是說到做到,我可以拿我自己的命去博,卻不敢拿你的性命去冒險……”

聲音裡帶着遮掩不了的疲憊,可他的口吻卻是異常的堅定,也讓蘇流螢心裡一顫,心口瞬間被感動深情填滿。

她就知道,他從來都不是絕情之人,他的心裡一直都有她……

“而我納紅袖進門卻是爲了我曾對你許下的承諾——我一定會將皇后對你做下的事給你一個交代,爲你、爲你阿孃討回一個公道!”

想起蘇流螢慘死的阿孃,樓樾不由又想起了自己母親的慘死,不由恨得牙關緊咬,雙脣竟是咬出血來。

他的樣子讓蘇流螢心頭一跳,而方纔聽他提起樓皇后,竟不像先前那般喚她姑母,她心裡更是一震,腦子裡瞬間轉過許多念頭。

但看着他嘴角溢出的鮮紅,她暫時拋棄腦子裡的雜亂猜測,連忙拿出絹帕替他擦乾脣上的血漬。

一邊擦着,蘇流螢不由想到他之前不顧病重來驛館找自己、卻被自己氣走,最後卻是昏倒在院外,留下一牆的血漬……

她哽咽道:“世子爺心裡有這麼多痛苦爲何不告訴我?我卻是什麼都不知道,還故意氣你……你身上的傷好全了嗎?”

樓樾自然知道他說的是那日驛館裡,她故意對韓鈺噓寒問暖氣走自己的事情,心裡一酸,苦澀道:“我沒有能力護住你,如何敢將一切告訴你……但我又怕你將我忘掉,所以纔會向你要一雙玉牌……我寧願讓你恨着我,也不想讓你忘記我……”

“不過後來,我卻是發現,四年前我送與你玉牌卻是被蘇詩語拿了,徹底下定決心將她休了,然而沒想到她竟是兇狠到跑到驛館去刺殺你……說到底,全是我給你惹出來的麻煩,四年前我就不應該爲了應付家裡人娶她進門的……”

聽了樓樾的話,蘇流螢終於明白了蘇詩語被休的前因後果。但如今,不管她是因何被樓樾,她都覺得應該,心裡對她生不出半點同情來。

打開心結的二人,各自心裡的情意再次復燃,而最近又發生太多事情,一時間卻是怎麼也說不完了。

從始至終,樓樾一直將蘇流螢緊緊擁在懷裡,再也捨不得放開。

他腦袋靠在她的耳畔,貪婪的吸汲着她身上的獨有的味道,嘶啞着嗓子深情道:“以後……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們都要在一起——如今,我什麼都沒有,只有你了!”

蘇流螢全身一顫,知道安王妃的離世對他的打擊太大,心裡越發的憐惜他。

她伸手回擁住他,含淚道:“只要世子爺不嫌棄我,我永遠都願意與你在一起……我慚愧沒有去蕊姨的靈前弔唁,更沒有在你痛苦的時候留在你身邊陪你一起度過……”

蘇流螢此時的話語,對滿心痛苦的樓樾來說,猶如一方甘泉,滋潤着他千瘡百孔的心,更是讓他死去的心再次活了過來。

他眷戀的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臉龐,下一瞬,終是再也控制不住,他俯下頭用力的吻上她,炙熱到瘋狂!

炙熱的情感從他出徵之日起就苦苦壓抑在心裡,所以他纔會不顧後背的重傷,拼命往回趕,就是想像現在這般將她擁進懷裡,與她甜蜜的在一起,重溫銷魂時光……

可在堪堪回來的第一日,他就被安王威脅被迫與她決裂……

看着她絕望跳下荷花池,看着這滿屋的鮮紅嫁衣,看着她對別的男子噓寒問暖,樓樾的心就像放在冰火二重天裡反覆煎熬着,而對她的感情,如熱火烹油,越是壓抑越是激烈……

所有的情感在這一刻迸發,繼而化作深情,將兩人焚烤……

當他重重壓下時,蘇流螢腦子裡瞬間被抽空,一片空白……

短暫的怔愣過後,她壓抑的情感也被他活活勾起,脣間傳來的酥麻感更是如閃電擊中她的心扉,將她的情也激盪出來。

她生澀的迴應他,雙手纏上他的脖子,惦起腳尖與他相吻……

不知何時,她被他抱進屋放到了牀上,身上衣裳也不知何時被他悉數褪盡。

可即便如此,蘇流螢還是感覺到熱,身體裡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如何都按捺不住,在她的身體裡叫囂着。

她熱,而他的身子更是滾燙,如一團烈焰要將她與自己焚燒乾淨……

窗外的夏雨衝涮了酷暑的炎熱,屋內充盈的****更如滾滾海浪驅趕了炎熱帶給人們的悶熱,獨留一室溫情,久久不散……

直到天光破曉,屋內的動靜才消停。

雖然鬧騰了一晚兩人都是疲憊,卻都沒有一絲睡意。

樓樾摟着蘇流螢靜靜躺着,聽着外面晨鳥輕啾,此刻的寧靜是多麼的幸福!

蘇流螢腰肢痠痛欲折,可面色卻嬌豔如清晨露水下的嬌嫩粉桃,真正是嬌豔欲滴,看得樓樾心頭一動,湊上前去親上幾口。

安靜下來後,蘇流螢反而又害羞起來,又突然想起自己一夜未歸,只怕韓鈺會擔心了。

她起身要回驛館,可腰痛得讓她直不起身。樓樾見了,掀開被子看到她雪白細腰上的青痕,臉上涌上愧疚,將手掌貼到她的後腰處,輕輕的幫她揉着。

“可有好點?下回我會注意力道……會輕點……”

樓樾的話讓蘇流螢的臉瞬間紅到滴血,她害羞的推開樓樾的手,掙扎着爬下牀,紅着臉穿上衣服,害羞悶聲道:“我先回驛館了……”

聽說她要走,還是回韓鈺身邊,樓樾心裡一酸,正要出言留住她,還沒走出兩步的蘇流螢已雙腿一軟,滾到了地上。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不光腰肢痛,雙腿也是軟到像踩在棉花上。

身子一輕,不等她回過神來,樓樾已下牀從地上抱起她重新放到牀上,柔聲道:“你好好休息,驛館那邊我讓人幫你去知會一聲……我還有好話沒同你說,你怎麼能走?!”

聽他一說,蘇流螢纔想起,昨晚兩人盡瘋去了,卻是將許多重事給忘記了,正如他所說,她也有事情同他說的——很重要的、關於他身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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