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炮火如此猛烈,我不禁有些愕然了下,這完全是殺雞用牛刀,但事實上我不知道的是,這的確是殺雞用牛刀,後來我才知道上面是想用如此猛烈的打擊挫傷敵人的意志,讓那些爲宗教所狂熱的印尼人知道什麼是“死亡”,用鋼鐵讓他們知道什麼是“力量”。太可怕了,這是我第一次直面戰爭,一場真真正正的戰爭,而不是什麼電影大片,更不是虛擬遊戲中的那種刺激。

口渴的異常,嘴脣也乾裂了,我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可是腎上腺素在急劇地分泌着。我用微微顫抖的手給自己點上一支菸,看了看身旁的冷班長,他也在抽菸。現在我們所處的位置就在印尼人的防禦縱深。這是一段L形的交通壕,前面有兩棟建築,再往前,就是公路,通往立交橋的匝道,而對於我們來說,我們需要的就是打開面前敵人最後的防禦,從而完成對敵人退路的最後切斷。

“炮火延伸後,立即發起進攻,不要猶豫,直接打他的核心陣地。”我叮囑着我的戰士們,作爲最後總攻擊的首批突擊隊,我們的任務就是插入敵人的核心,配合右側和側翼的兄弟部隊打垮敵人。

連續地圍殲了敵步兵第17師在此處外線的防禦部隊之後,我們這支戰鬥羣已經將剩下不到一個連的敵人全部趕到了立交橋附近的核心陣地了。剩下的這些敵人及他們最後的陣地將會在我們最後一輪總攻中土崩瓦解,我相信我們能夠達到這一作戰目的。現在戰場上居然有些沉寂下來,顯然無論是我們還是敵人都在做最後的準備,最後一場你死我活的對戰。

戰場上短暫的安寧是讓人很不習慣的,因爲誰都知道這種安靜並不會持續太久,就像風暴前的死寂一樣,往往在這種平和之後是猛烈而狂野的疾風暴雨。

正面戰場上的安寧不等於整個戰場都是這番模樣,隆隆炮聲就像是夏季裡的悶雷樣從遠處滾來,一陣陣,轟隆隆的。從那天邊傳來。那是我們師主力在對哥達布米的敵人主力發起進攻。看炮擊的強度就知道師炮兵團至少投入了兩個炮兵營的力量,而且口徑都在105毫米之上,這也意味着那些精確度極高的自行155毫米榴炮羣是在對我們背後的敵人實施着數字化炮兵最拿手的高精確度、大密度的炮擊

“媽的,還是主力那邊有氣勢,如此猛烈的炮火,狗日的炸也被炸垮了吧。”冷班長在我的身旁不停地喃喃着。

“有什麼羨慕的!”我很不以爲然,畢竟我們這邊雖然不是主攻,但也事關全局。再說,現在仗打成這樣,在我們師的正面重壓下,敵人很快就會向立交橋方向突圍的,這也更是讓我們這支戰鬥羣的壓力增加了不少。

遠處傳來了武裝直升機的轟鳴,這是進攻即將開始的序曲。我看了看冷班長,他正在費力的吞嚥唾沫,看來,他也很是緊張。媽的,好死不死,怕個球。我發狠到。

事情似乎並沒有像我們擔心的那樣,幾乎就在武裝直升機從遠處飛來的時候,一羣炮彈帶着撕裂天空的尖嘯聲從天而降,驟然地砸在了敵人的陣地上。那種撕心裂肺的震顫感讓我的內臟似乎都被震得挪位了。巨大的爆炸如同炸雷樣地響起,刺痛了我的耳膜,儘管相隔了百來米,但掀起的土塊劈頭而下,還是砸在了我們的出發陣地上。咻~地一聲尖嘯,又是一排炮彈劃落,這一次爆炸的巨響更是密集。此起彼伏的爆炸接連不斷。

在螺旋槳葉撕動空氣的呼呼聲中,十餘架武裝直升機從我們的頭頂飛過,我擡頭看着那些武裝直升機,它們就像是時間靜止了樣地懸停着,繼而機翼下火光閃動。如同暴雨樣的無控火箭彈開始密集梳理敵人的防禦陣地,就像是劃破夜空的流星雨一樣,那拖着火光帶着微許青煙的火箭彈劈頭蓋臉地砸在了敵人的防禦陣地上。繼而發出一陣陣巨大的爆炸聲。

“瘋了,媽的,都瘋了。”捂着耳朵的冷班長拼命地張大着嘴,以圖減少爆炸衝擊波對內臟的損傷。這場空襲和炮擊的強度實在是太大了,不要說那些處於在風暴中心的印尼人了,就是我們這些距離那片火海尚且有百餘米的旁觀者都覺得很是難受。那撲面而來的熱浪以及震天動地的巨響,媽的,也不知道那些印尼人在被鋼鐵和烈焰覆蓋的戰地上是什麼感覺。我又開始胡思亂想了,他們什麼感覺與我何干。

那些擦着樹梢飛過的武裝直升機不斷的將攜帶的彈藥投擲在那並不算大的印尼防禦陣地上,兩棟建築在猛烈的炮火下轟然倒塌,揚起的煙塵沖天而起,我看到幾個奪路狂奔的印尼人最終也沒有能夠逃脫昇天,他們被倒塌的房屋建築給掩埋在其中。然而這還沒有結束,咆哮而來的武裝直升機一壓機首,一長溜的30毫米機炮彈便是如同火鏈樣的掃過這片廢墟。

身後傳來了主戰坦克履帶碾壓過金屬殘骸的喀喀喀聲,我回頭而看,果然是陸戰裝甲4營第1排的三輛99G主戰坦克。“同志們,衝!”當陸戰隊的坦克從我們的身側衝過的時候,我躍然而起,對着戰士們振臂高呼到。

敵人的火力很是稀疏,他們已經被我們完全地壓制住了。我抱着槍帶着3班直接的從左翼撲上去,1班和2班則在我們的右翼發起突擊。這是一次真正意義的直接衝鋒。雖然我們有戰車作爲掩護,但我們的確暴露在敵人的火力之下,我忽然想起了軍史課上提及的美軍在格林納達的戰事。再精銳的部隊只要暴露在敵人的火力之下,那都是危險的。媽的,拼了。我暗自咬牙到。

轟地一聲巨響,耳朵裡面頓時嗡嗡地,操,陸戰隊的這些傢伙,一字排開的三輛99G主戰坦克就在我的身邊對着敵人的陣地炮擊。操,巨大的後座力和炮彈尾氣排出時產生的後座力都讓我感到一種噁心感。的確是一種噁心感,就像是那種將胃懸於半空晃盪的感覺。這種難受幾乎讓我發出一陣乾嘔。“頂上去!”儘管這樣,我還是掙扎着跟冷班長他們說道。

“機槍,壓制掃射!”敵人的子彈劈頭蓋臉的打了過來,丟丟地在腳邊蹭出一溜塵煙,冷班長這個時候當即命令身邊那挺95班機頂上前來,壓制敵人的火力。

“媽的,打死這些****的。”肩頂着抵肩處的機槍手怪嚎了一聲,便是操槍猛烈掃射起來。噠噠噠,噠噠噠,一連串接着一連串的子彈劃出火鏈撲向敵人。

“前進,前進,交叉掩護。”身後的戰士們在冷班長的呵斥聲中,艱難地在瓦礫中躍進着。不時地有敵人的子彈打過來。

“迫擊炮,快,快,架設起來。”在一陣嘈雜的叫喊聲中,連直屬火力支援排的60毫米迫擊炮班很快在我們的身邊部署起陣地來。底座放下,稍稍選了個平地,卡上炮身,揹着一支自動步槍的觀察手稍稍地查看了下敵人的位置,便是低頭開始裝填數據。而揹着彈藥箱的彈藥手則放下揹着的彈藥箱,並打開其中一個裝滿60炮彈的彈藥箱,半跪着從箱內拾起一發炮彈。

“炮擊!”我瞥了他們一眼,立即大聲向着左右喊道。

“炮擊!”接過彈藥手遞來的迫擊炮彈,裝填手直起身腰,幹吼了一聲,擡手從炮管口處填入60炮彈,緊接着迅速轉身彎腰,“放!”

砰,在我們所有人捂起耳朵的時候,一發炮彈從炮管處伴隨着一陣青煙而出。觀察手立即擡起頭來,查看炮彈的落點。轟,一聲響,那發60炮彈準確的砸在目標上,衝起一陣煙塵。

“炮擊!”豎起大拇指的觀察手在向裝填手示意沒有問題之後,便是向我們這些步兵發出了告警。這也意味着全班三門60毫米迫擊炮都將開始實施炮擊。

“一發裝填,預備,放!”迫擊炮手們不斷的重複着直身擡臂裝填、彎腰低頭閃避的動作。而三門迫擊炮在短短兩分鐘內便是連續將數十顆60毫米迫擊炮彈砸在了敵人的陣地上。

“清除,上!”冷班長看着那幾個火力點消失在迫擊炮彈炸起的煙雲中後,得意的笑了下,繼而帶着部隊開始繼續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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