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馬海峽,兩艘懸掛着法國國旗的商船一前一後冒着濃濃的黑煙向北前行,這是兩艘超過3000噸的大型散貨商船,主桅杆飄揚的法國旗幟下面,一個穿着這水手服的年輕人,正站在船四處眺望,而此刻,甲板上其他水手顯然都忙碌的很。89閱閱讀網
他是海軍情報司的少尉軍官高斌,奉命跟隨這兩艘法國貨船前往海參威港調查,當然,這兩艘法國商船都是貨真價實的法國船,不過船主卻早已變成了馬尾海運,而他因爲能說一口馬來土語,也變身爲船上的一個小小南洋水手。
月初,俄國艦隊就開始頻繁出現在朝鮮北方的的水域,甚至進入對馬海峽聯合艦隊的警戒區域,不過在遭到艦隊攔截後,俄國人顯然意識到光憑三四艘出來打商船主意的小戰艦是無法和中國艦隊對抗的,所以,遠遠看到中國艦隊就選擇了撤退。
而南北洋聯合艦隊對北方圖們江的海上補給,也因爲俄國艦隊的干擾,開始有計劃的壓縮了,而且增派了護航艦隊,這幾日都只有一批次的船隊向北運送補給,並且每批次4艘商船1艘戰艦護航提升到3艘戰艦護航,只是,聯合艦隊總指揮官呂翰下了死命令,目前屬於備戰期,一定不能開第一炮,這讓護航艦隊的戰艦指揮官們都十分的鬱悶。
高斌自然知道,此刻在這片海洋上,至少有數艘掛着各國旗幟的商船正在充當前沿的偵查任務,而自己接受的卻是至關重要的一個任務,必須儘快確認俄國太平洋第一艦隊是否在海參威港內,這將是與之後作戰息息相關的重要信息。
掛上法國旗之後的船隊顯然抵消了俄國人的警惕性,一天一夜的航行中,除了在黃昏前,在船隊遠處出現過一艘俄國船外,至始至終未曾碰到俄國戰艦的騷擾,這與之前護航艦隊頻繁遭遇俄國戰艦的情況截然相反。他立刻小心的記下這一點……這條消息或許會派的上用處,謹小慎微可是一個情報人員最寶貴的素質。
第二天上午,高斌就以法國船隊上一名小水手的身份從阿穆爾灣進入了海參威軍港,狹長的阿穆爾灣是一個天然的大型軍港,縱深長達30公里,而海灣兩岸最狹窄處不到7公里。站在船甲板上後廊的暗處,他仔細觀察着兩岸時而出現的各式炮臺。
其中一部分露天炮臺還殘留着兩年多以前南洋水師過來肆虐的痕跡,很顯然,由於這些炮臺的脆弱性,不少已經被俄隊放棄了。轉而對那些重要位置的要塞型炮臺進行加固和擴建,在他的記錄本上,很快就發現了一些與之前艦隊情報中不一樣的地方。他立刻逐一用暗語記錄在隨身的小本子上。
而且,商船在進入阿穆爾海灣口的時候,立刻被兩艘俄國小型炮艇告知,必須緊跟他們的航線進港,他仔細觀察了對方炮艇航行的線路,很顯然,在海灣入口縱深數公里內,俄國人肯定做過手腳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放置了探底的錨雷。
海軍情報司是隸屬於陸軍情報司的一個部門,但是在軍事下歸屬海軍司管轄,他自己非常肯定一點。自己不是第一個利用類似身份進入海參威的情報軍官,陸師那邊早就有依靠早年投靠的布里亞特蒙古人進入濱海探聽情報的渠道,不過。陸軍關注的重點可不在海面上。
而海軍情報司一直來都沒有得到過對方可能大範圍佈設雷區的消息,而現在看到的情況,卻可以推斷出,至少俄國人在港灣口開始這麼做了!當然,作爲海軍出身的情報官員,他比任何人都瞭解,這大範圍的錨雷意味着什麼……那意味着,從阿穆爾灣口到最裡面港口的大片區域都將列爲海軍大型戰艦的禁區。
考慮到之前俄國人吃過的虧,很顯然,俄國人很可能把佈雷的範圍擴大到半島東面的烏蘇裡灣沿海,而配合俄國人這兩年間重建建造的一部分要塞型炮臺,將極大的增加水師制勝的難度……想到戰事迫在眉睫,他立刻恨不得立刻跳下海去仔細探查下這海底的情況。
等進入港口後,俄人就出現在商船上,這些傢伙幾乎把船上的貨物都翻了個遍,考慮到畢竟是友好國家的船隊,對方還算客氣,對於高斌和船上另外一些黃種人船員,也只是詢問了一下之後,倒也順利過關了,而稍晚時候,他便藉口下了船。
從港口他進入海參威城之後,很快就在城內的貧民區他找到了接頭人——一個看起來髒兮兮的布里亞特蒙古人,這廝自稱巴特爾,好在雖然是貧民區,好歹有意見不大不小的屋子,這也算是一個據點了,在互相驗證了暗號後,高斌立刻提出了自己今天在還灣口發覺的問題。
“巴特爾,你在這城裡待多久了……有沒有發現海灣內佈雷的情況!”
“佈雷?什麼是佈雷?”
高斌對於這貨的回答實在是無語,陸軍那邊怎麼會派這種蠢貨到海參威來臥底的呢?不過,現在顯然不是去追究陸軍那邊不當行爲的時候,他立刻把水雷和海軍關係的問題向這位潛伏分子進行了解惑,結果,依舊差點讓他吐血,這廝非但是個旱鴨子,而且還是個海軍白癡,根本聽不懂自己所描述的戰艦和錨雷。
到最後,高斌沒辦法,只好手繪了一張仗着尖型觸發裝置、看上去更像一個個海星似的水錨雷,沒想到,這廝竟然看明白了……
這巴特爾原是外東北戰事中被俘後投降的布里亞特蒙古人,現在,外東北當時定居的大批布里亞特蒙古部族都被遷徙到呼倫貝爾大草原定居了,而這些經過軍事訓練的布里亞特俘虜,大多被編入邊防軍,向他這種在戰時立過功的,甚至獲得了把總之類的官職,隨後被派回濱海地區,混入當地布里亞特族人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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