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1月開始,國內的報端就不斷出現針對中俄談判和中俄衝突升級的各種言論,而就在凱旋之師展示強大軍容之後,各類報紙對中俄衝突的判斷忽然間發生了變化,一個主流的媒體的論調出現了!
已經展開的中俄談判遲遲沒有清晰的推進線路圖,這讓國人都似乎意識到一點,北方戰事的勝利,似乎根本沒讓俄國佬作出根本的讓步,很快,天津時報刊登了一篇署名“席方可”的文章,難能可貴的分析了俄**事力量。
龐大的俄國陸軍擁有130萬的正規陸軍和超過200萬的預備役軍隊,這還不包括不少於20萬的警察力量,而俄國人在遠東損失的近10萬軍隊,對於整個俄羅斯帝國來說,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軍事力量,這個龐大的帝國,隨時可以動員起超過三分之一的常規部隊,也就是3040萬的軍隊向遠東進軍。
而更讓國人驚訝的是俄國的生產力,俄羅斯帝國土地之遼闊,竟然兩倍於泱泱中國,當日俄國經濟經過亞歷山大二世近三十年的平穩發展,經濟實力即便在列強之中也是名列前茅,文章中更是直接了當的預測,俄國人不會甘心於在遠東的失利,捲土重來是必然之舉!
這篇文章的立論、依據都是十分的充足,操刀捉筆之人更是文采飛揚,洋洋灑灑的文章立刻引發了國人思想上的一場大地震!列強的強大,實在出乎大多數國民的預料,一時間。媒體上充斥着強軍以強國的各種文章。
這些消息的來源。當時的國人自然並不知曉。但坐鎮天津衛的情報司**少校可是清清楚楚,因爲他正是那個向《天津時報》投稿的“席方可”,而稿子的來源,則是情報司下轄的“國外情報研究組”,這些機構通過馬尾海運和唐紹儀旗下派駐海外的各種渠道收集信息,並且進行分類彙總後,最終提交情報司高層。
而這消息的發佈,很自然是情報司暗中推動的秘密計劃。而這一切,自然是直指定於明年年中即將舉行的地方議會選舉和地方選舉後的國家大選,如今秦總長的威望如日中天,而復興黨在短短大半年間,藉助南洋體系和新青年社迅速的成立和擴張。
隨着南洋軍事力量的擴張,軍政部派駐各省的教導團和軍校,已經成爲拉攏地方勢力和進一步加強控制的前哨站,而派駐當地的情報司官員,則暗中培植當地的代理人,通過成立新的地方小黨派。或者是直接成立復興黨分支機構逐步完成勢力的擴張。
12月18日一早,臨近年關之際。時隔半年多再次出現在軍政部內的趙鳳昌和蔡廷幹向秦鎧秘密彙報了復興黨大半年來的發展情況,他們兩人作爲籌備復興黨的重要人物,是能最直接感受到南洋體系強大影響力的。
尤其是北方戰役告捷後,一些前期接觸中尚在觀望的地方勢力,紛紛放棄了做牆頭草的念頭,一門心思的投入由復興黨牽頭的聯合政黨體制,目前,兩廣、閩浙、東北三省、兩江已經盡入聯合政黨的旗下。
而湖廣張之洞對於趙鳳昌的遊說尚未明確表態,而淮系的陝甘總督譚鍾麟、四川總督丁寶楨顯然不是他們能遊說的,但是,這兩地有大批官員已經主動提出投靠的意向,希望得到秦鎧的支持。
秦鎧用了9年時間,以文治武功上讓人驚訝的業績奠定了他輝煌的地位,這一切,在擊潰俄國人之後,已經達到了一個新的巔峰,他仔細的聽着趙鳳昌和蔡廷乾的彙報,逐一記錄下那些地方上的重要人物,說實話,這些合作者中,很大一部分其實更能歸入秦鎧日後要清掃的舊勢力範圍,不過,在舊體制上重建新政權,卻不得不考慮這種折中的辦法,一切的問題解決,只能留待自己徹底掌握這個國家權力之後。
充分肯定趙鳳昌、蔡廷乾的成績後,兩人興高采烈的告辭而去,他們肩膀上壓着的擔子可實在不輕,而秦鎧則仔細琢磨起籌備大選的事情,這件事情上,他可完全沒有借鑑的歷史,自己唯有做好充分的準備,依靠在成立政黨方面先發制人的手段來獲取優勢。
正在他拿着紙筆塗塗畫畫自己的思路時,外面洪海匆匆進來報告,“總長,直隸總督周馥周大人來拜會您!人已經到軍政部門外了!”
周馥……這位李中堂座下第一等的重要人物忽然從天津衛跑到北京來拜訪自己,這可不尋常!他立刻起身到內門迎接,遠遠的周馥進來後,身後還跟着一個二十歲出頭、穿着長袍的方臉年輕人。
“烈風,我不請自來,準備在你這裡蹭今天的晚飯啦!”周馥一見面就十分隨意的開起了玩笑,而他身後那個年輕人擡眼看了眼秦鎧,又垂頭跟在周馥身後,倒是十分的鎮定。
秦鎧聽他這麼一說,自然知道這老周今天來肯定是有事,微笑着說道:“周大人,只要你不嫌棄我這軍政部的飯菜粗陋,儘管留下吃個夠……來,裡面請!”
進屋之後,周馥倒是主動介紹起他身後的年輕人,“烈風,這是犬子學熙,秀才出身,原本今年要參加省試,現在看起來倒是再無必要了……學熙,快來見過秦總長!”
秦鎧噢了一聲,他方臉士子原來就是周馥的兒子周學熙,這位他自然是知曉,早年拜訪李中堂之時,還拿這位和周馥開過玩笑來的,他十分坦然的接受了周學熙的致禮,忽然想到一事,便開口問道:“周大人,您不是在天津衛嘛,怎麼進京來了?”
周馥沒有直接回答秦鎧的問題,而是開口反問道:“烈風,現在外面可都傳聞,你在組建復興黨之事,我想應該是真的吧?”
周馥聽到這些風聲,秦鎧倒也不奇怪,畢竟復興黨現在早已經成規模了,聽到消息也屬正常,不過,這老周提起此事,那可就不尋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