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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完成對河內圍攻態勢的是波滑少將率領的法國遠征軍第四旅團近7000人的軍隊,其中包括2000人的越南土著營和1500人的阿爾及利亞黑人營。
而駐守河內的數支清軍也收到了提督東線戰事的吳長慶的命令,死守河內,擅自退兵着斬!這道急令讓原本軍心浮動的桂軍、粵軍終於安下心來全力防守河內城。
次日,吳長慶親自率領本部越過紅河進入河內,圍繞城北的鳳山村展開緊急佈防,他親令侄子參將吳東領4營精兵控制城北戰略要點鳳山村,又急調粵軍參將王則一部2000人至至鳳山村左側佈防,右翼是桂軍參將程儉領兵的3000人,三支兵馬形成犄角陣型。
鳳山村離河內北門不過1裡地,河內的援軍可是隨時出擊,完成調防後,幾路兵馬都徵調了大量民夫徹夜奮戰,挖掘工事,而法國人在前鋒受挫後,倒也沒有立即投入後續的進攻,波滑從越南人那邊大致瞭解了河內駐軍後,也發現進攻全力防守的清軍,光憑藉這自己這支軍隊似乎有些困難。
雙方之間僵持的局面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架設起野戰炮互相轟擊,而慶字軍在紅河上修築的兩座炮臺,也與法國人的戰船發生了一次小規模的衝突。
這一次,慶字軍的炮臺不再是上回戰事中的簡易炮臺,火炮都藏在掩體之內,雙方在射程之內交火後,法國人的木製內河炮艇顯然不如炮臺來的堅固,在其中一艘明輪炮艇“颶風”號受傷後,法軍也暫時停止了從紅河上突破的念頭。
兩次小小的勝利,倒也讓原本士氣低落的清軍恢復了一些勇氣,很快,在相持中,一個巨大的陣地在河內北門外形成了。
鳳山村陣地從外形上來看呈一個大圓弧,陣地的右面是一座佛廟,中間是沿着鳳山村口平行伸展開來的河堤,左面則是一片水稻田,只有河堤與大佛廟之間的路口可以進入村內,因此這裡的工事最多。
這裡由慶字軍吳東親自率領最強悍的前鋒營在這裡設防,左翼的粵軍前營防守竹林環抱的大佛廟,掩護前營的側翼,右翼的桂軍則依託一片高地構築的工事防守前往河內的大道,法國人從正面進攻河內,必須從三個陣地當中突破才行。
看起來防守滴水不漏的陣地,以及後面河內城的支援,似乎構築了一個極爲有效防禦態勢,但是這其中卻有一些讓人無法明白的怪異現象!
河內城裡的法租界至始至終都在正常的運作中,與大批駐紮在河內的清軍、越南土著軍隊雖然只是一街之隔,雙方卻始終只保持着很微妙的關係,清軍只是派出了一些士兵來回巡邏,而法國人出於自身安全並不隨意出入,但是越南人都在租界和河內城裡隨意走動。
而城裡面越南人和法國人眉來眼去的事實面前,吳長慶早接到了袁世凱的報告,進入河內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派人圍了法租界,不過對於越南駐軍,他卻有些不好處置,雖然這是藩屬國的軍隊,但是隨意抓捕這河內的越南人提督,只怕會引發民變……所以暫時也就加強戒備而已!
不過即便如此,河內城的虛實早就被法國人的奸細探聽的一清二楚,此時正北面新橋附近的法***營裡,波滑少將正在地圖前仔細的分析對面清軍的戰力,地圖上清軍各支部隊的旗號、編制都被標註的清清楚楚。
對面防守的清軍人數超過2萬人,這絕對是一個可怕的數字,第四旅團全員不過7000人,這種情況下要攻下河內顯然是很有難度的,不過波滑的神情卻顯得很輕鬆,若是防守這河內的是那支標註慶字軍,或許要拿下這座堅城會有不小難度。
但是現在城裡面除了慶字軍,還有前些時候和自己交手的幾支敗兵,城裡還有大批越南土著兵馬,那這局面反而大爲改觀,何況孤拔將軍另有戰術安排……
雷州府徐聞縣,這可是遠近聞名的海上絲綢之路的東方始發點,不過……那是老黃曆的事情了,現在的徐聞縣,除了有些個海貨生意,連個像樣的港口都沒有,這裡隔海相望就是那瓊州島,不過現在光有南國風光,卻絲毫沒有引發旅遊業的可能性。
徐聞縣裡最大的產業是本地的水果和水稻,除此之外,還有就是聞名天下的南珠,不過那玩意,海邊的漁家一年也未必能有幾顆成色好的玩意!城東一片看起來有些年代的老宅,不過這門口永遠都是門庭若市,這就是徐聞縣裡真正的大佬裴家。
城裡的老老少少聽到這“裴家”二字,神色都是恭敬幾分,這徐聞城裡五成的產業都和裴家有關係,剩下的五成產業,那幾乎可以肯定是不賺錢的買賣,
裴家在徐聞縣的歷史可以追溯到7代之前,在他們家族祖爺爺輩也是做過大官的,官至廣東三品的布政司參議,之後裴家就開始興旺發達了,開枝散葉之後,所謂富不過三代,這裴家卻沒有因此敗落下去,卻越發興旺起來。
今天裴家祠堂裡,坐着不下二十人,裴家現在的家住裴盛居中而坐,他三十來歲年紀的,面目白皙,穿着卻是一副讀書人打扮,他旁依次坐着六位年齡各異的家中長者,看年齡似乎都應該是裴盛的叔伯之流。
而下面在座的都是十幾個掌櫃模樣的人,這會兒都坐的端端正正,若是外人看到定然要吃驚一番,這些個掌櫃可都是徐聞縣地方上的大人物,沒人都掌控這一塊產業。
看看人都到齊了,裴盛朝左邊的一個老者拱拱手,“二叔,我們裴家這一次面臨重要的決定,所以我才請各位叔伯都出來一起議議!今天也把下面主事的掌櫃叫來了,若是沒有問題,就做個決定!”
那老者點點頭,“裴盛,可是爲了縣衙裡剛剛頒佈的工商稅務令和勸農令?”
“二叔,正是此事,我們家族的產業,你也是知道的,這徐聞縣能賺錢的買賣基本都在我們裴家了,只是若這工商稅務令正是實施的話,各縣的厘金都不收取了,那外縣的貨物若是比我們便宜,自然會影響到我們的買賣!”
旁邊另一個老者開口問道:“裴盛,你可去打聽過這新來的知縣和縣丞的來歷嘛?我聽說都是些年輕士子!而且這等手段,可不像是這些年輕人能做得出來的,若是不收厘金,這衙門裡靠什麼吃飯呢?”
“四叔,我派人仔細打聽過了,到雷州府使了錢才從相熟的幾個胥吏那邊得到些消息,這邊放下來爲官的可都是現任巡撫大人的門生,這可開罪不起,所以才急着回來商議此事!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這次的動靜大得很,我這邊可聽到消息,厘金局裡的王老虎可是給抓了,說是貪墨銀錢!”
“王老虎!”裴盛二叔裴洐捋了捋鬍鬚,忽然笑了,“這王老虎倒是早就該死了,他在厘金局的位置上也逍遙了10年多了吧,沒想到現在才碰到殺星啊!看起來,這縣太爺倒是有些做實事的意思!”
“二叔,您是什麼意思?我們是不是該主動去衙門裡和新來的馬縣令商談此事?”
“此事不可操之過急,既然是巡撫大人的門生,我們自然要賣些個面子,不妨改***就宴請馬縣令,我們自然全力支持在徐聞實行新政,當然,這衙門裡自然要給我們裴家一些好處纔對!”
裴洐老成持重的說道,其他幾個長輩點頭認可。下面的一個掌櫃忽然伸手示意要說話,正在沉思的裴盛自然認識,這是自家的堂弟裴政,倒也是個經商的人才,現在也算是自己的一個大助力。
“裴政,你有什麼建議,不發也說出來,讓幾位叔伯給拿個主意!”這幾位叔伯的意見其實和裴盛所想還是有些出入,不過即便他是現任家主,要爲整個裴家作出重要決策還是要這些老輩認可,這裴政正是他佈下的一招備用的棋子。
“大哥,幾位叔叔所言自然是句句真知,這是叔叔們不知道現在雷州府的變化,我原本也不知,這是機緣湊巧,在酒樓上認識了馬縣令的一個親隨,所以得了些消息,這才知道,咱們家裁縫鋪裡的洋布根本就是廣州生產的,而且這些產業都是現任秦巡撫主持的!”
“這官辦的織造廠,那也是很正常的嘛!”裴洐倒也算是見多識廣,很快就提出的疑義。
“二叔,錯了,這不是官辦的織造廠,都是商家自己經營的,我聽那個隨從說了,只要加入紡織協會,才能從秦巡撫那裡拿到經營織布行的權力!”
“這得要多少銀子才能開得起廠子?裴家拿不出這麼一大筆影子”裴洐顯然不滿意自己這個表侄的提案,直接開口否定了這個提議,裴家需要的是穩定……非常穩定的生存下去。
他自然也明白這洋布的利潤,不過自家現在這些產業雖然利潤頗豐,但是以裴家的實力,要拿出幾十萬兩來投資一個新產業,這裴家大大小小二百多號人,那可就得冒風險了!
裴盛見自己二叔乾脆利落的否決了自己的提議,也是有些不快,他立刻把目光投向其他幾位叔伯,此時這些叔伯都在閉目沉思。
顯然剛纔裴政說道還不夠明瞭,他便開口說道:“幾位叔伯,這工商稅務令雖然會讓外縣的特產進入我們徐聞縣,但若是我們能織造棉布,那周圍府縣的棉布生意可就都被我們給做了去!這可是多大的買賣啊!”
這個想法顯然更具誘惑性,一番議論之後,裴盛的意見只獲得了兩位叔伯的支持,這顯然不足以動用裴家的產業投入新政頒佈的產業……
徐聞縣衙裡,上任不過三個多月的知縣馬晨正在屋內議事,屋內不過四個年輕人,其中兩個是穿着軍服的,一個正是秦鎧的親兵隊長羅巖,另一個卻是歐陽慶的手下陸華,還有一個穿着官袍,卻是本縣縣丞段瑞,他們兩個都是馬尾後學堂的畢業生,在馬尾體系中暫露頭角後,被安排到現在的位置。
此時他們正在談論的恰恰正是本縣的大戶人家裴家,要在徐聞縣搞起產業來,這自然需要地方上有實力的人士參加,畢竟他們現在代表的是南洋系,不可能在地方事務上過多的插手,更多的是引導。
這次在雷州設立工商稅務局,取消原本的厘金局,這可是一樁大事,而巡撫大人交代的,在地方上要全力培植自己的力量,經過這頓時間的整頓,整個衙門裡已經是氣象一新,那些個欺行霸市的衙役、胥吏很快都被清除出衙門,從福建新學補充了一部分學生。
“這裴家在徐聞縣頗有名氣,手頭的產業站到縣裡的幾乎一半,不過據我們調查,他們家族這賺錢最主要的途徑倒不是產業,而是他們裴家的土地,這徐聞周邊的良田,他們裴家佔了7成……此外,這裴家,欺行霸市、強買強賣的事情也查到不少……還有,就是這裴家家主裴盛的親弟弟裴健,今年剛剛入學廣州高等學堂。”負責情報的陸華介紹着情況。
“陸學長辛苦了”,徐聞縣知縣馬晨是馬尾學堂前年剛畢業的,而陸華則比他早一年,他們之間互相稱呼卻習慣了不以官職來衡量,他們心底都明白,自己心底都有創造一個強盛中華的夢想,來徐聞縣前,只是這個夢想的第一步。
馬晨現在已經是正七品的官職,而比他早加入學生軍的陸華則還是軍中一個小小的隊長,不過他們之間完全沒有那種你尊我卑的念頭,在他們看來,都是各自找到了適合自己的位置,在爲着馬尾學堂裡學到的那個無比振奮的夢想努力,而秦教官,無疑就是帶領自己衝刺的那個領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