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雨來臨前夕,是一片詭異的安詳。
三人最終沒有服從學校停課的處分,還是因爲不敢讓家長知道,於是,三人就潛伏在學校裡面,這也是學校管理的一大漏洞,老師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潦潦草草的馬虎過去了。
“不要太想我。”陳棠決定利用這個小短假下午出去玩,而趙琉曦和方錦懿決定在學校學習。
“知道了。”趙琉曦笑着擺擺手,目送她離開校門。曾經不善言辭的陳棠,現在偶爾也會賣個萌,撒個嬌什麼的。
“不要回來了。”還在慪氣的方錦懿嘟囔着,卻也是緊盯着陳棠走遠,看不到身影。
“下節課,我們也該躲起來了。”趙琉曦提醒着,下節課可是老班的課,即使老班從來沒有提及這事,也不代表她什麼都不知道,該躲還是要躲的,樣子也該做足。
“去天台吧,我搞到鑰匙了。”方錦懿樂的自在,晃晃手中的一串發出聲響的鑰匙。
“嗯。”趙琉曦剛應下,猛烈的撞擊險些讓人跌倒在地。
“看着點。”方錦懿扶住了趙琉曦,衝着那人嚷道。
那人一回頭,不是張川是誰?方錦懿也蔫了下來。
“我,沒有打項青。”方錦懿低着腦袋,嗓音也低沉了很多。
方錦懿並沒有做錯什麼,現在也像是犯了錯的孩子般。
張川沒有回話,三人之間更是十分尷尬,趙琉曦往旁邊退了幾步,留下對話的兩人。
“你對她真好啊。”方錦懿開始自言自語了。
“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哪怕,哪怕你認爲我齷齪也好,我就是喜歡上了你,我不想放手,當初項青找上門的時候,多少流言蜚語我都扛過來了,我沒有理由現在放手,即使,她在你心中的地位不可搖動。”方錦懿在哀求,哀求他的視線,他的矚目,他的愛。
方錦懿看着茫然無措的張川,也不再顧及的吐露了埋葬已久的心事。如果此時不說,或許就再也沒有勇氣。
“你總能笑着事事都壓我一頭,我一直都不甘心,也許就在那個時候,你悄悄的收走了我的視線,我怕,我怕,你會突然離開,我鼓起勇氣去示愛,去追求,換來的,卻是你的冷漠,”方錦懿拉住張川的胳膊,說到傷心處,聲音也有些嗚咽了,“原來到頭來,都是我自導自演的鬧劇,你有喜歡的人,卻讓我像個跳樑小醜一樣,高興的在你身邊表演,傻透了,傻透了。”
“對不起。”張川嘆了口氣,終於開了口,眼前的人已經累到極點了。
誰又不是,趙琉曦輕笑了,都累到了極點了。
“你沒有錯,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方錦懿推開了張川,眼眶已經染成紅色。
“對不起。”不知道張川此時又因爲什麼道歉,張川轉身離開了,再不走,下節課就要遲到了。
刺耳的上課鈴聲刮破了誰的心,人羣熙熙攘攘,向教室內攢動。
方錦懿到最後也沒有抓住離去的背影,她無意說出這個故事,只想讓他知道,她一直都在他的身邊。
趙琉曦想要拉着方錦懿離開,奈何方錦懿蹲在地上已無力動彈,她高傲,卻因爲他,而折損。她最看重的尊嚴,如今卻是腳下的浮塵。這樣的方錦懿,不再是那個風采飛揚,有點囂張刻薄的方錦懿了。
有些人的人生本該沒有交集,可固執的人總愛要個結果,掙脫了繭殼,最後弄的一身傷,我們本就該是路人,沒有交集的路人。不要再說對不起,你沒有錯。
不要再說對不起,錯的一直都是我。
故事太短,太悲傷,我們不該再錯下去了,沒有力氣再錯下去。
趙琉曦和方錦懿渾渾噩噩上了天台。
屬於冬季的風襲來,帶着刺骨的痛,萬里皆是白雲,沒有一絲陽光的暖意。
方錦懿瑟縮在角落裡,尋求一絲溫暖。
“放手吧,與你,與他,都是好的。”趙琉曦的安慰在寒風中帶着平靜。
“我不甘心,我哪裡比不上項青。”方錦懿緊握的雙手,骨關節開始發白。
“時間。”趙琉曦倚着天台欄杆,哈了口氣,吐出一圈水霧。
陰霾的天空,少了絲電閃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