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說了,我已經給過他機會了,你要是認爲他好,你自己收了吧。”趙琉曦緩和後平靜的表象在一瞬間崩裂,臉色也陰沉了下來,努力壓制,不想被別人看出破綻,現在一提到施明,就是一腔怒火,就像是把所有過錯推到了施明身上,他雖然無辜,可,趙琉曦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情去同情他了,誰又來同情自己呢。
要說愛一個人有什麼錯,錯的只是愛上了一個自私的人。
“施明這人是我初中同學,他人真不錯,我是過來人,你倆......”同桌鄧靜靜還苦口婆心的勸着,她不瞭解趙琉曦,所以也不瞭解她的反感在哪裡。
“你不要逼我了,我什麼時候告訴過你,我對他有感覺的,你一直打着我的名義給他說了什麼,我也不過問了,我就不該一直這麼拖着,我們倆根本沒戲。”趙琉曦深呼了一口,壓抑心中的不快。對鄧靜靜地偏見好像更深了。
道不同則不相爲謀,趙琉曦自開學就和鄧靜靜結伴,如今也是有兩個月的時光,趙琉曦心中也是把鄧靜靜當作朋友的,努力的想要拉近兩人的距離感,不惜改變自己的想法,可是,這不是她想要的友誼。趙琉曦可以說是厭惡施明,而鄧靜靜是認爲施明有什麼真心的,追方錦懿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呢?
鄧靜靜和趙琉曦的溫柔性子格格不如,兩人之間形成了無形的界限,成了一堵危牆,就在剛剛,崩塌了。這也是爲什麼趙琉曦沒有告訴她,她喜歡白松的事,她無法對她袒露心房。
話不投機半句多,長期日累的怨氣早已將兩人逼上不得不面對的死路。
“我怎麼逼你,好好好,我不說了,你看着辦吧。”鄧靜靜看趙琉曦臉色不善,也軟了下來,低下頭幹別的事去了。
兩人賭氣互相不再說話。
最後一節地理課,兩人也是相當沉默,這是她們的最後一節課,馬上就要調桌了,趙琉曦和方錦懿當同桌的,一開始,鄧靜靜有了新的玩伴,後來,漸漸就不在一起吃飯,不一起結伴上廁所,兩人之間的羈絆開始越來越薄弱,卻和方錦懿之間有了接觸,有了羈絆,越來越深。
趙琉曦漸漸冷靜下來,覺得這種友誼的可笑,最後竟然只剩下的唯一聯繫就是我們是同桌,斷了,也就斷了。
就這樣悄悄結束這份微弱的友誼吧,無論哪一方面,兩人都是不契合的。
趙琉曦深深的感覺到緣分這一說法,如果說,趙琉曦和鄧靜靜之間彼此排斥,無緣無份,那麼趙琉曦和方錦懿之間,或許存在某種冥冥註定的因果,即使兩人再無交集,也在彼此吸引着,相互走進。
鄧靜靜是厭惡方錦懿的,也不能說是厭惡,不過也是不喜歡,中途也試圖阻止兩人的交集,沒有成效也就順隨自然了。
方錦懿是班中女生的支柱,擔負着重大的使命和責任,卻有着一種受盡保護之後的單純,趙琉曦喜歡她的單純。
趙琉曦將注意再次專心集中在課本之上,在書上寫下有些張狂的字體,或許,這纔是本性。
有着繮繩的野馬。
“同學們動起來,左邊的同學先把桌子拉出來,你你你,趕緊補進去。”方錦懿有序的指揮着整個班級動態。
“怎麼樣,累嗎?”趙琉曦早早動完桌子後,便來看看方錦懿這裡需不需要什麼幫助,身子往方錦懿身上靠着。
兩人就那麼彼此靠近,體會着彼此的感觸。
“一會陳棠那傢伙回來了,叫我一聲。”方錦懿毫不客氣的側身吩咐了一下,轉頭又打量着有沒有哪裡出問題了。
“嗯。”趙琉曦輕輕應了一聲,處於放空狀態。
陳棠,是方錦懿的朋友,以後少不了需要接觸,深交,說是個什麼樣的人呢?趙琉曦唯一的印象就是很有活力吧。
咣噹一聲,八班的後門是被撞開的。
趙琉曦輕顫了一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怎麼了?”方錦懿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全班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聚焦點集中在了後門。
陳棠的身影赫然出現,剛剛揮舞拳頭的身影還留在班裡每個人的視線裡,敞開的校服褂子呼嘯着風聲,刮出一個斗篷似的模樣,披散着的天然黑髮也隨着擺動。
果然,活力十足。
“你等着。”模糊的嗓音從樓道里面傳來。
陳棠可是一朵不可摘的高嶺霸王花。
雖美,但是極具有破壞力。
班裡靜悄悄的,陳棠一擡頭,對上烏壓壓的一片眼睛,“呵呵,你們接着聊啊。”摸摸頭,不好意思的僵笑着,好像剛剛那麼威武霸氣的漢子不是她一樣。
傳說中的,帥不過三秒。
“花兒,帥呆了。”不知道誰冒了一聲,全班各種口哨聲,鼓掌聲此起彼伏。
雖然覺得這種事或許不值得什麼讚揚,也只有趙琉曦和方錦懿沒有動作的站在鼓掌的觀衆羣裡,以後的生活定然不會單調了,有點期待,卻又不安。
花兒,是方錦懿起的愛稱,要說起源,還要追溯到很久以前,陳棠穿了一件帶花邊帽子的衣服,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和陳棠形成了強大的反差萌感,從此也就叫開了。
如今,趙琉曦也是和鄧靜靜恩斷義絕了,即使沒有人會說我們不要在一起了,我們做朋友吧,這樣的話,所有人都是聰明的閉口不言,心知肚明。
陳棠,好好相處啊,趙琉曦勾起一抹不明的笑意。
“陳棠!!”方錦懿怒氣騰騰翻越各種障礙物(桌子),直奔着中心點的陳棠就去了。
“嘻嘻,有那麼一丟丟過火了。”陳棠歪歪頭,除去打架時的颯爽,平常,大概也挺可愛的,那份灑脫,讓人豔羨,是趙琉曦學不來的。
“你又打架鬥毆,我又要幫你瞞着老師。”方錦懿拉着臉,指責着,卻誰也聽的出裡面的玩笑味。
“最後一回。”陳棠豎起指頭。
趙琉曦瞥見一旁和新夥伴有說有笑的鄧靜靜,也鬆了口氣,果然,還是不適應做壞人啊,負罪感也在煙消雲散,誰說的清楚誰是真的錯了,但罪惡感卻會成爲枷鎖。
趙琉曦看着其樂融融的班級氛圍,方錦懿揉着陳棠的頭髮,誰都在笑着,都在笑着,一切好像又重新開始。
我像是一個局外人,卻不再是一個局外人。
時光靜謐安好,我們終於在同一個時空交匯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