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幕降臨之時,祁灝在臨滄廳正式設下招待宴,敬業十足的管家喜笑盈盈地將沐言幾人一個個地請了過去,他們到場時正見那一襲玄衫清貴無雙的男子坐於主位上靜靜地等待着,直到他們各自坐好後,祁灝才命人端上飯菜,而後執杯向着他們遙敬道:“在下前些日子甚是忙碌,招待不週之處還請各位見諒。”
沐言舉杯回敬道:“莊主客氣了,是我等貿然前來打擾貴莊了纔是。”
“無妨,來者皆是客。”祁灝飲下酒液,隨即對着一旁高臺上的舞女們比了個手勢,瞬時廳內一陣舞樂悠揚。
身着彩色華服的七名妙齡少女交錯而立,隨着臺腳處分別鳴笛撫琴的兩名男子的樂聲翩翩起舞,且她們纖長飄蕩的水袖間竟是染滿墨水,在身體旋轉移位的同時有序地在臺後緊貼牆壁而撲的一塊巨大白綢布上勾勒出一道道墨色痕跡。
安雨蘭與襲玉兩人皆是目不轉睛地看着,當然即使是看得這般專注她們也沒忘朝嘴裡塞東西,也虧得她們面紗都沒拿下來還能吃的如此迅速,直把一旁候着的管家看得一愣一愣的,心中尋思着估計沒一會兒就得吩咐廚房加菜纔是,否則要是讓人知道客人來到他們山莊竟然連頓飯都吃不飽,這就要笑掉大牙了!
清軒無語地瞥了眼那倆吃貨,用胳膊肘碰了碰沐言,譏笑道:“我說你到底是在哪裡遇到的那丫頭,如此極品就算了,還連帶着把襲玉也帶壞了。”
沐言目不斜視地盯着舞女們躍動的身姿,同樣看都不願看那兩個丟人的丫頭一眼,對着清軒淡淡地答道:“路上撿的。”
清軒怔了一怔,有些哭笑不得地道:“你真是……什麼人你都往回撿的麼?”
“並不是,我看她比較閤眼緣而已。”沐言淡聲道。
“閤眼緣?!你看她這樣竟然還能閤眼緣?!那丫頭除了副好相貌還有什麼值得你……”清軒不由低聲驚叫道,但話說了一半又驀然停住,想到之前沐言兩次關於始亂終棄的黑歷史,他頓時有些憂傷地捂住了心口,自覺已經看透了她那副高嶺之花外表下的一顆禽獸之心!
想了想安雨蘭有可能就是下一個被她始亂終棄的那位可憐人,清軒突然有些同情那傻丫頭了,心塞地腦補了半天,他還是沒忍住對着沐言感慨了句:“你真是喪心病狂啊……”
沐言:“……滾!”
此刻酒過三巡,高臺上舞女們的作品也差不多是完成了,都說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她們以水袖作出的那幅山水畫雖不能說是何等的大氣恢弘、震撼人心,但從他們這個角度看過去至少也能稱得上清奇秀致、濃淡相宜這八個字了。
衆人不由讚賞地鼓了鼓掌,舞女們福身準備退下,在下高臺之時,其中一位少女似是突然崴了腳,雙手或是出於本能反應的揮舞了幾下,瞬時那浸滿墨汁的纖長水袖在無掌控的情況下陡然甩出一大片墨液出來,方向恰是對着沐言那桌。
沐言反應極快地抽起一張大號圓盤擋在了面前,而清軒則是早有預備地側身退到了一邊,不過剩下的兩個一直沒住嘴的丫頭就沒那麼好運了,兩人輕薄的面紗上因沾滿了濃稠的墨液而緊緊地貼在臉上,乍一看去簡直像糊了一張黑布在臉上一般。
祁灝見狀眸中莫名閃過一絲氣惱,而後瞪向那名出錯的少女,怒斥道:“怎麼一點都不小心?還不快去道歉!”
那名少女也是嚇得不輕,當下便驚慌地跑到襲玉她們身前不住地對不起,就差沒跪下哀求原諒了。
安雨蘭扯下面紗難受地抹了把臉上的墨汁,心裡本來泛起的微薄怒火卻在看着那少女的甚是可憐的模樣時便消散了,只對她無奈地笑了笑揮手示意自己和襲玉兩人沒事,雖然那笑出來的一口白牙配着烏漆墨黑的臉蛋看起來頗爲滲人……
祁灝讓人帶着安雨蘭和襲玉下去梳洗,後又似是極爲生氣地狠狠責罰了那名少女。
這時,又有婢女端着一盤雪蓮銀耳湯緩緩走過來,在路過沐言身後時似絆住了腳,頓時一大碗湯向她身上撒來,然而沐言正巧見到安雨蘭剛纔的座位下掉了塊玉墜便過去俯身拾了起來,轉身後看見的即是被潑了一臉頭上還頂着幾根銀耳的莫名中槍的清軒。
頓了頓,沐言探慰地問道:“……你還好麼?”
清軒憤憤地站起身扒拉掉頭上雜物,怒聲道:“我不好!一點都不好!”語畢,他便跟着早已靜候在旁的管家去房間換洗。
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了黴,沐言頓時站起身對着祁灝道:“今晚多謝莊主款待,天色已晚,在下先回去了。”她走路時特別掃視了一眼周圍,確定室內不會再有什麼突發意外發生後才邁步走了出去。
然而在她一隻腳踏出門檻後……
瞅着自己胸前溼透的衣衫,再看了眼面前拿着個水盆似乎特別抱歉的蘇越,最後轉身望着那主位上笑得莫名有些詭異地男子,緩聲道:“看來我也得去換洗一下了……”
祁灝站起身走到她身邊,輕笑道:“正好這片區域的房間不多了,沐公子就去我房裡沐浴吧。”
沐言:“……”她深深地懷疑之前的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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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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