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迴嚇了一跳:“林天師,你的血怎麼成爲黑的了?”
林道之心中一動,苦笑一聲,知道自己法力失笑,瞞不住她了。
只好實話實說:“我去了皇宮之後,還沒有見到皇上,就被一羣妖孽圍了上來,他們人多勢衆……“
原來,大家共同商議的結果是先讓身懷異術的林道之去皇宮將宣德皇帝給劫出來。
但是林道之中途遇到伏擊,很多的妖魔一衆而上,將他團團的圍住。
那些妖魔當中其中兩個他曾經認識,就是被他定住,捨身遁逃的那個半人半妖的老鼠精,還有一個是曾經效忠君逸凡的吳建元。
他們居然都投靠了那些邪魔!
不,也許吳建元就是的身份就是在人間掩人耳目的。
他沒有防備,不小心進入了他們布什的陣法之中。
但論法力,那兩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就是他們身後的那些邪魔一起上,他也有把握可以贏。
可是進入陣法之中,他的法力不知爲何就逐漸的減弱。
那個陣法之中好像有一種削弱他靈力的力量。
爲了防止自己全身的靈力被全部吸走,只好速戰速決,與他們決一死戰。
在與他們的鬥法之中,着了他們的道。
他們一個是魔,一個是妖,一掌,一抓都是劇毒。
最後就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我開始還能施法控制住我體內的毒擴散,但是隨着我體內靈力的逐漸流失,我現在幾乎都無法施用法術了。”
聽完林道之的講述,夢迴心中也是千愁百轉,但是現在唯一的就是如何幫林道之解毒。
“我先幫你擦擦。上點星宇親自研製的藥試一試。”
夢迴用毛巾蘸了蘸溫水,正要幫他擦拭背後的傷口,猛一擡頭,看到他肩膀不遠處的一個月牙胎記,一下子怔住了。
愣愣的看着他肩膀處的胎記,情不自禁的顫抖得撫摸了上去。
林道之身體一顫,拿起一旁的衣服穿上。靦腆得紅了臉:“我還是回房間自己包紮傷口吧。”
“你不是中毒了嗎?我正好善於用毒。順便幫你解解毒。”門被推開,葉星宇靠在門框上,脣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兩人。
兩人有些窘迫。
夢迴沒好氣的背過身不理他:“你會有這麼好心?”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林道之受傷就情不自禁的就想關心他。
彷彿是多年失散的親人一般。
親人?
夢迴渾身一窒,腦海中小時候被長久遺忘的記憶一晃而過。
……
“哥哥,你怎麼受傷了?”
那是不過兩三歲時的記憶。
是塵封在腦海中多年都不曾想起來的記憶,也是後來。她一直都想不明白爲什麼會被送到山上的原因。
家中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她的哥哥上官銳澤和一些侍衛帶着她一路殺出重重包圍。哥哥渾身是血的抱着她。
她那時候也是家族中的小公主,父母和哥哥都非常的疼愛她。
她和哥哥都是天賦極佳的雙靈根,很有修煉的天分。
爹孃都爲他們自豪和欣慰,多年以來。他們上官家族終於要出現逆天的天才了,還一出現就是兩個,簡直就是上天對他們的恩賜啊!
但是就在她出生不過兩三年之後。家族中突遭鉅變,那一日。她正在花園中抓着蝴蝶玩,哥哥突然臉色鄭重的跑過來,她當時並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跟隨着哥哥進來的還有他們家的十幾個侍衛,哥哥抱起她就走。
一路馬不停蹄的御劍飛行,讓還不怎麼懂得法術的她嚇壞了。
哥哥無奈,擔心她,只好放慢了飛行的腳步,還說了一些意味深長的話:“我們的爹孃得罪了魔界的人,現在魔界日益囂張,我們這些倖存下來的少數修仙家族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你是我們家族的希望,以後哥哥會把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按照書譜上面所寫的乖乖聽話修煉,知道嗎?”
那個時候的她聽不懂哥哥所說的魔界是什麼,還以爲是一些很嚇人的東西,見哥哥說的那麼鄭重,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哥哥說的話都是對的,哥哥讓她做什麼,只要哥哥高興,她都願意去做。
可是一想到不能再見爹孃和哥哥了,心中就有些難受,她一點都不想離開。
“那哥哥以後會來看我嗎?”
“當然會了。”上官銳澤寵溺的揉了揉上官夢迴的頭髮,微微一笑:“哥哥只要在一天,就不會不管你,不來看你的。”
可是那天,他們的出行並不順利,有魔界的人提前擋在了他們的面前,哥哥爲了保護他,和衆位侍衛一起與那些魔界的人廝殺,狀況何其慘烈。
小小年紀的她嚇得哇哇大哭,昏闕了過去。
夢中彷彿還做了一些噩夢,他們以前所住的莊子都被血洗,爹孃,哥哥都被那些可惡的人一一殺了,到處都是鮮紅如豔的血跡,到處都是……
“不要拋下我……”
等醒來之後就看到了哥哥坐在她的牀邊,正在自己爲自己包紮受傷的手臂,露出半截的胳膊,有一個月牙的胎記郝然在目。
上官夢迴處在夢中的驚嚇中,一下子衝進上官銳澤的懷中,嚶嚶的哭了起來:“哥哥,哥哥,我好怕,好怕……”
好多人的屍首,好多的血……
上官銳澤忍受着渾身的疼痛,柔聲安慰着上官夢迴:“好妹妹,別怕,那些都是噩夢,不是真的,你哥哥我不是在這嗎?”
從那天開始,她便經常做噩夢,哥哥爲了她着想,幫她清除了她之前的所有的記憶,忘記了爹孃,忘記了她的家仇之恨……
只有那樣,她纔可以安心的留在山上精心的修煉,終成正果。
她也確實做到了,每日有空都會修煉,只爲了不讓哥哥失望。
在她的眼中,不記得父母,只記得有一個對自己很好,很好的哥哥,哥哥最開始的時候,一個月可以來看她好幾次,後來就變成了一個月,兩個月,三年之後就再也沒有來看過她了。
他明明答應過她,至少每年她的生辰都會來,可是自從三年之後,哥哥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
沒到了她生辰的時候,她既歡喜,又擔憂,一面希望哥哥能來看她,一面又害怕又是令人失望的心酸。
她每日都活在等待哥哥的希望之中,化悲痛爲力量,努力的提升自己的修爲。
到了她那年二十五歲生辰的時候,她終於修煉突破了瓶頸達到了成功結丹。
她歡喜極了,從前哥哥說過,只要她能成功結丹,以後就可以下山了,他再也不會限制她的自由。
但是想到哥哥所說,在她生辰這日會來,心中還是存了一點希望,她還是遵守了和哥哥的約定,再等一等他,或許哥哥會來呢。
可是從日升等到日落,又從日落等到日升,一點人的蹤影都沒有。
足足等了三日,她再也不能淡定了,現在她已經修成結丹期初期,已經有了自保的能力。
便逼問奶孃他們的家的住址,執意要下山去找哥哥。
奶孃平常雖然疼她,在關鍵的時候毫不含糊,最後她苦苦哀求,差點跪下奶孃才同意告訴她。
因爲哥哥曾經吩咐過,沒有他的允許,不能她下山,日常保護她的侍衛紛紛攔截住她。
他們的修爲大多數都只達到了煉氣三級,也有一些比較厲害的築基期的,雖然足夠厲害,但是在結丹期人的面前,也不過如同一些跳江泥人,不自量力,自然不是她的對手。
她三兩下的將他們擺平,按照奶孃的描述找到了爹孃他們所住的山莊。
如果她看到的是那副令她如此傷心悲痛場景,她寧願從來都沒有來過。
山莊之內漫山遍野都是人的屍骨,或斷胳膊,短腿的……
偶爾有一陣冷光吹過,安安靜靜的,無一個活人。
從那些人腐化的屍骨來看,那些人不知道死了有多久了。
她慌慌忙忙的四處尋找哥哥,卻只在一個房間中找到了一件帶着乾涸血漬的破爛衣衫。
衣衫的附近也有幾個風化了的屍骨,從那些雜亂無章的屍骨中可以看出,當時的場面有多激烈。
哥哥在哪?當初究竟發生了何事?
上官夢迴捂住的跪在地上,愣愣的看着那件帶血的破爛衣衫。
雖然佈滿灰塵,上面沾滿血跡,破爛不堪,看不出本來面目,可是她就是知道,那一定是哥哥的。
爲何她的家中的人全都沒有了,哥哥也消失不見了?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哥哥也不知道長成了什麼模樣。
她再次見他還能見到嗎?
往事一幕幕的回首,夢迴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流了下來,認真的看着林道之白皙如玉的俊美面龐,喃喃道喚了一聲:“哥哥……”
是的,一定是哥哥,否則她不會有莫名其妙的要親近他,靠近他,有關心他的衝動,那是一種血性的使然。
林道之也是很驚駭,脣角輕輕的扯了扯,強強一笑道:“你認錯人了吧,我不是你認爲的那個上官銳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