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安靜了下來,柳夫人心中也舒心了不少,只要沒事就好,淡淡的說道:“皇上已經派太醫來爲老爺治病了,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醒來,到時候,我會通知你們的,你們也不用在這裡等着了,都散了吧!”
衆人一聽都面露喜色,宮中的御醫那可都是數一數二的,有御醫爲老爺診治,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這邊太醫進去,坐在牀榻邊上爲面容慘白慘白又虛弱無比的昏迷中的柳太傅診脈,診過脈之後又翻了翻他的眼皮,在他的身體各項做了一次簡單的檢查,開了一些藥交給屋內侍候的僕人,最後臉色怪異的走了出去,就連走出去的時候差點掉下門檻都都沒有注意。
等候在門外的溫喜看到太醫怪異的表情,沉聲問道:“趙太醫,柳太傅情況怎麼樣?”
看這情況好像是不太好啊!
那二皇子那邊……
趙太醫瞧了溫喜一眼,眼神別到別處,閃了閃,用及其小的聲音說道,神情惶惶:“縱慾過度,是被人強行服用了某種催情之藥,這種藥和人那啥之後,就會全身形成嚴重的虛脫之症,此症後遺症不多,但是此後六日每日……。”
只有這樣才能徹底的清除餘毒,七日之後自會安然無恙,他所開的藥雖然可以減輕藥性,但是隻能減輕,還是會有或大或小的影響的,對方做的很有分寸,不能危機性命,卻起到了讓對方生不如死的作用。
一方面讓人慾仙欲死,一方面讓人如置於冰窖之中。
誰會做這種事情,一目瞭然,不該說的事情,他自是不會多說。
說到這,趙太醫眼神有些古怪,不再開口。擡步走了出去,身後的小童揹着藥箱亦步亦趨的跟着。
柳夫人在一羣丫鬟的陪伴下腳步急急地前來,正好遇到走出門的趙太醫,不由得捏緊手帕。問道:“趙太醫,我們老爺不會有危險吧?”
看趙太醫這副深沉的樣子,心中沉了沉,不會是老爺的病情有了變數了吧?
“夫人且放寬心,把我所開的藥喝了,三個時辰之內就會醒來,無多大礙,但是晚上的時候請夫人務必小心侍候。”趙太醫看了柳夫人一眼,雖然已經三十多歲的婦人,看起來就像是不到三十歲一般。那光滑如玉的肌膚泛着瑩瑩的光澤,身材豐潤,面色紅潤,都說柳夫人是一個漂亮的懂得打扮自己的美人,這下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這樣的美人,也難怪柳太傅把持不住,只可惜,有了這番幾乎聲名狼藉的下場,他得罪了二皇子,二皇子是那種你惹了他一分,他必要還你十分的人。惹誰不好,偏偏惹上二皇子,這不是往老虎口裡拔牙嗎?
學問博大精深,文辭才賦樣樣精通,才學聞名天下又如何?以爲自己有一個說破嘴皮子的好口才就不得了了?能讓他蹦躂這麼多年,不過是仗着皇上對他才學的看中罷了。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是皇家的天下,一個大臣還想替皇上做主管天下,自食惡果也是他活該。
也不怪趙太醫這麼說,柳太傅是才學盛名沒錯。但是他爲人小氣,逮住誰一點小錯誤都參上一本,全朝官員幾乎沒有被他彈劾過的。
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插上一嘴,表面上振振有詞,滿臉的正義,雖然有的時候聽起來是那麼回事,但是大家都對一個過分表現自己的人非常的不滿,你一次兩次的也就算了,三番四次的可就惹人真正的煩了。
能讓衆人一致的不滿意,這也是一種智慧。
柳夫人聽到趙太醫的保證,展顏一笑,施禮道:“多謝太醫爲我家老爺診治,妾身感激不盡。”
“哪裡,哪裡,夫人客氣了,告辭了。”趙太醫連忙拱手還禮。
葉星宇和夢迴正在下棋,兩個人正殺得熱鬧非凡,擂鼓大戰,不巧,一個小太監宣皇上口諭前來,聞言,夢迴起身,規矩的站立一旁,兩人一聽到小太監說讓二皇子立馬前去御書房。
葉星宇笑得一臉開花,夢迴站在一旁心中一跳,右眼突然不受控制的跳了個不停。
看到葉星宇那開心滿懷的樣子,夢迴更是黑線連連,這個葉星宇搞什麼花樣啊?
這一次前去很明顯是凶多吉少,不僅不擔心,還笑得那麼開心,這廝是腦子下棋嚇壞了嗎?
御書房,葉星宇嬉皮笑臉的走了進來,和往常一樣,不等宣德皇帝讓他坐下,便自動的坐了下來。
捏起桌案上的東西就自來熟的吃了起來,有大紅的蘋果,香蕉,還有一些比較珍奇的水果一類的,葉星宇拿起來吃的就是一個洗乾淨的紅蘋果,晶瑩碩大,果肉飽滿,看上去非常的誘人。
其他服侍的宮女內侍見到葉星宇到來,知道皇上是有要事與二皇子商談,紛紛不動聲色的退了出去。
自得的吃着自己的東西,也不說話,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會有大禍到臨。
看到葉星宇那副吊兒郎當毫不在意的樣子,宣德皇帝心中的氣更多了,怒道:“你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嗎?”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幾乎在朝中之人,稍微一想都能想明白其中的細枝末節,即使這件事不是星宇做的,也會成爲衆矢之的,畢竟他紈絝的個性擺在那,想不讓人懷疑都不成。
不是他做的,也和他擺脫不了干係。
“闖禍?這件事怎麼會和我扯上關係?”葉星宇脣角一扯,咬了一口蘋果,甚是無辜:“父皇,這些天,我可是很乖的,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一次宮門都沒有出去過。你也太過分了,仗着我的母后沒了,就冤枉我,我母后泉下有知肯定會傷心至極的,你這樣對待她的兒子,原不原諒你還是一個問題。”
“你說得什麼話!朕冤枉你?說出去誰會相信,你其他的事情朕可以不再於你追究,但是柳太傅畢竟是朝中大臣,宮中皇子公主和一些重臣的名師,就因爲上一次柳太傅在朕的面前告狀你就下了黑手?你不好好的用功學習,幫助朕分擔朝中之事,還……朕怎麼會有你這麼不爭氣的兒子。”宣德皇帝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前皇后在他的心中就是一根刺,容不得任何人在他的面前胡說,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連胸膛氣得都一鼓一鼓的。
“父皇,我叫你一聲父母完全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人家都說母后突然重病而亡是有人故意害她的。”葉星宇放下了蘋果,正了臉色,臉上是少見的鄭重之色。
“你……你聽誰胡說的?胡鬧,簡直是胡鬧,你母后是生了重病病死的。”宣德皇帝想起自己原先容貌絕麗,溫柔寬厚的皇后,心軟了下來,臉色也恢復了正常。
他一向不在外人面前將自己的真實情緒表現出來,但是這個葉星宇一次一次的挑戰他的耐性,讓他多番暴怒,也展露了自己的弱點。
“胡鬧?”葉星宇站起身來,說道:“父皇,胡鬧也是有依據的,空穴來風的道理父皇比誰都懂吧?你別逼我說你什麼,我能坦然的面對你已經是我的極限了,我不像是姐姐那樣,姐姐爲了他心中的金郞可以拉下臉面討好你,但是,我不會,永遠不會,你只是我葉星宇的父皇,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如果他要和自己翻臉,那也沒什麼,反正他還有一個姐姐,只要姐姐不嫌棄他,在哪不都是家。
葉星宇說完,擡步就走,被宣德皇帝從身後厲聲叫住:“你怎麼這麼對你父皇說話,好歹也是朕生養了你,你姐姐對朕好怎麼了?她就不能像真心的對朕嗎?朕一心待你,找最好的騎射師父,最好的有文采有盛名的大儒……朕是有哪樣對不起你,你看看你,你都做了什麼?學會頂撞朕了,有本事了,知道威脅人了,現在還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你還說自己沒錯?”
“我沒錯,我只是做自己想要做的,那個柳太傅,我早就看不順眼了,爭名奪利,趨炎附勢,貪圖小利,父皇喜歡忠言逆耳,但是有些忠言逆耳未必就是好的,父皇想要時時刻刻的提醒着自己,沒錯,是兒臣不該,萬萬不該對付父皇看中的良臣,萬萬不該打父皇的臉面,兒臣無能,不能認錯,現在兒臣就回去面壁思過去。”
葉星宇說道,轉身就擡腳離開。
“站住!”宣德皇帝面色陰寒的喊道。
葉星宇頓了頓腳,停住了腳步:“還有什麼事情?要是想要懲罰兒臣,兒臣甘願受罰,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有君如此,兒臣定當謹遵父皇命。”
葉星宇淡淡的話語深深的刺進了宣德皇帝的心裡,宣德皇帝震驚得望着頭也不擡的葉星宇,身體顫了顫,孽子,孽子,他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啊!居然生出這樣的兒子,三番兩次的氣他。
“好,朕的好兒子,真是朕的好兒子啊,既然你那麼想面壁思過,就在清心殿面壁思過一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