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莫得老鼠!沒有老鼠!斯卡文鼠人從來都是人類的臆想,是不真實的存在。
雷恩他們昨晚也確實沒碰到什麼老鼠,儘管發現了老鼠活動的痕跡……但他們碰到了不亞於老鼠的邪門東西。
阿爾道夫大學區不止有智慧女神的神殿和五大院區,還有一個小型博物館,裡面陳列着從阿爾道夫和周邊挖出來的考古文物,主要來自精靈殖民時期和西格瑪部落時期的文物,當然得益於校友和俱樂部的存在,還有一些文物來自各種形式的捐助。
故事要從之前講起,但這次是全新的破事從談!在瑞克領的林間小道上,一隻風格獨特、張開羽翼,雙眼如炬的雄鷹鵰像屹立在一根純白色砂岩柱的頂端,柱身略微向南傾斜。這個沒有任何文字和銘文的雄鷹經過數個世紀的風雨侵蝕,雕像表面已是飽經滄桑,慢慢的這隻鷹代表了一個男爵領和一個伯爵領的歷史邊界。
這種模式可以追溯到帝國曆500年左右,那時候帝國的皇帝是『征服者』西吉斯蒙德,就是他將阿爾道夫命名爲阿爾道夫,並將帝國政府設立在阿爾道夫,那個時候帝國的領土還不像之後那麼大,有些人類還處於部落時代,然後嘛,他就被冠以了征服者的名號。
因此這隻沒有任何文字和銘文的鷹也被人類認爲是那個時期用來標誌領土邊界的產物,男爵領甚至將這隻鷹的元素納入了家族紋章的設計中,每當男爵領進行動員的時候,雕像也成了部隊的集結點。
同時雕像也被視爲好運的象徵,離開男爵領或是伯爵領的士兵和途徑的旅行者會向雕像祈求好運,士兵從戰場回來後,會對着雕像歌唱表達謝意,一些興奮的士兵還會把繳獲的頭盔戴在雕像的鷹頭上,而往來的旅行者相信觸摸雕像的喙可以幫助他們看清前方的道路。
本來這一切都很好,但時間長就變味了,男爵領新上位的男爵野心勃勃,他不滿足家族領土與伯爵符文領土間的古老邊界,尤其是雕像周邊的農民總是挖到的古怪青銅武器,這些挖出來的武器可以直接使用,能賣出一筆可觀的收入。
男爵支付給阿爾道夫的舊紋章學院一筆錢,幫忙調查古代的土地授予契約,不久後,他發現了漏洞,契約上寫明男爵領的邊界以雄鷹鵰像爲界,於是一個大膽的點子從他的腦海中萌生出來,既然是以雕像爲邊界,那就把雕像適當的移動下,隨後他就真的這麼做了,他組織了一幫人手,趁伯爵領那邊不注意的時候,將雕像挖了出來並移入對面的伯爵領中,這樣他就能獲得法律支持,從而獲得伯爵領部分土地的所有權。
不得不承認,男爵的做法很有創意性,性質就像移動界碑宣稱領土一樣,然而伯爵夫人也不是吃乾飯的,她趁着男爵不注意的時候又將雕像挖了出來,但她沒有像男爵那樣,把雕像又放回原處,她認爲這樣做是沒有意義的。
伯爵夫人,一位高貴的女士,一位在阿爾道夫大學深造過的女士,她同樣萌生了一個大膽的點子,她把挖出來的雕像送進了阿爾道夫,以校友的形式送給了阿爾道夫大學。並表明雕像是伯爵領與男爵領友好的象徵,印證了瑞克領和西吉斯蒙德時代的輝煌,極具教育性和引導性,可以激勵學生們,同時她把家族的軍隊集中在領地的邊界與男爵領對峙。
吃了一個啞巴虧的男爵有苦說不出,他去阿爾道夫宮廷申述也不行,從阿爾道夫大學索要回來更不行。伯爵夫人的理由實在是太響了,甚至借了他的名義,響到一旦他這麼做,他的名聲就在瑞克領臭了。人類的生命是短暫的,隨着他的死,這件事也變得無疾而終,雕像也一直矗立在阿爾道夫大學的博物館中。
然而,這個雕像並不是西吉斯蒙德時代的產物,其歷史追溯起來更加的悠久,雕像下面的砂岩柱延伸到地下,與一個巨大結構的其餘部分相連,是千年前一次失敗軍事遠征的遺蹟。
這時候就得重新再續前緣了,這次遠征的發動者就是贊迪里拉霍特普國王,他是贊迪裡的統治者,把三人組送給喀穆裡從而讓納迦什接觸到黑魔法的存在,他的行爲導致了他死後也不安生,在他死去多年後,納迦什通過儀式復活了所有的尼赫喀拉死者,他也理所應當的跟着復活了。
復活後的拉霍特普審視着自己曾經的領土和行爲,內心充滿了焦躁和沮喪,於是他帶着軍團一路向北征服舊世界,最終他進入了現在的瑞克領,軍隊和構造體行走在森林中。他在尋找一個有價值的對手,而不是那些原始人。最終功夫不負無心人,他找到了矮人。
每個民族和物種都有一些特性和傳統,比如尼赫喀拉的軍隊會在開戰前派出一位傑出的射手,向對方軍隊進行射擊討一個彩頭,如果射中旌旗或是重要目標會極大的激勵士氣,反之則降低士氣,傑出射手也不再傑出,隨後會遭到厄運。除此之外,還有建立巨大的方尖碑,以彰顯統治者的偉大。
趁着古墓王建立方尖碑的空隙,矮人工程師們使出了拿手絕活,他們進行坑道作業,一路挖到了古墓王軍營的下方,古墓王哪見過這等戰法,最後他們引爆了埋在坑道中的火藥和地雷,爆炸造成的地陷讓古墓王軍隊中重要支撐的構造體陷進了地中。
一旦這些寶貴到能支撐起古墓王軍隊體系的構造體沒了,剩下的骨頭架子就是一盤菜,最後拉霍特普又重歸平靜,據說他的墳墓就在瑞克領的某個位置。
在舊世界的南大陸,尼赫喀拉的贊迪裡,一座見不到陽光的房屋內,復活的『構造大師』米克特思索着,他生前擅長製造構造體,而瑞克領那臺巨大的構造體就是他的傑出成就,是他獻給尼赫喀拉諸神的崇高敬意,可是在一次愚蠢的北行遠征後,構造體失蹤了,他也因此充滿了怨恨。
最後,在巫妖祭司的協助下,米克特發現自己的傑出造物仍然完好無損,他打算前往構造體的所在地,釋放他的傑出造物,當他完成復仇後,他會把構造體帶回尼赫喀拉。隨後他展開了前往舊世界的旅途,他和他的戰士們使用了僞裝,讓他們看起來與活人沒啥區別。不久後,瑞克領出現了一羣奇怪的外國商人,他們願意花大價錢僱傭冒險者,來幫助他們找到歷史中的戰爭遺址,同時花大價錢收購古老物品。從雕像流出來的武器落到了米克特的手中,從而他也知道了構造體的地點,但到在實地查看的時候,他發現啓動構造體的雕像遺失了,他又打探了許久,最後得知雕像在阿爾道夫的大學中。
吉利德和菲斯維爾早在幾個月前就來到了阿爾道夫,但他倆沒有遇到活動在阿爾道夫的阿蘇爾使團,也沒遇見盤踞在北城區貧民窟中的艾尼爾,他倆進入阿爾道夫後就一直活動在東城區。一位與其說是學者,不如說是騙子的人類老者給他倆提供了落腳的地方。
這位老者在年輕的時候被吉利德救過,說是騙子,是因爲老者通過與吉利德的接觸編撰了一段故事,他通過發表這段半真半假的故事獲得了學者的稱號,從而獲得了學習知識的途徑,到了最後,本來就有點料的他真的成爲了一名學者。他對吉利德的出現是恐懼的,他害怕吉利德會拆穿他,這樣他所有的所有都將蕩然無存,哪怕他已經躺在牀上不能動了,到了行將就木需要人照顧了。
就像用假學歷等途徑進入公司一樣,哪怕再有本事,一旦被發現履歷造假,後果就是……
“我始終認爲他意志薄弱、貪婪、自私、自以爲是,我在五十年前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是那個樣子,太殘酷、太傲慢,甚至沒有改變的渴望,更不用說完成性格的根本轉變。”已經開始用餐的吉利德銳評道。
正常情況下人類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會放下了,比如釋然或是有其他的情緒,但老者並沒有,因爲他無意中獲得了一個護符。
吉利德說老者經常會在太陽照進屋子裡的時候把護符舉在陽光中,對着護符哈氣,擦拭,儘管他是一名戰士,但他有着精靈的魔法親和,他察覺到了護符的問題,他把這個護符拿在手裡不止一次,他懷疑這個護符是魔法物品,而且與南方有關,或許老者相信護符可以提供力量和永生。
路上被壓實的土似乎脫落了,變得乾燥起來,車輪滾過時發出的聲音不再是壓在堅硬的土地上發出的嘎嘎聲,而是在沙子中移動時發出輕柔的沙沙聲。
奇怪的是馬車後面的路似乎在進行修補,又變硬了,變成了壓實的泥土,但車輪穿過的地方留下了兩條深深的凹槽,裡面填滿了更多的沙子。圍繞在馬車旁邊的夥計手腳上沒有穿着鞋子或是縫製的手套,以保護他們免受路邊危險的傷害,以及駕駛馬車時產生的水泡和老繭。而是被佈滿灰塵的亞麻布綁着,他們的面孔也被斗篷的兜帽遮住了,往來的人類根本看不到他們的臉。
馬車上的物品都覆蓋着又髒又破的防水布,下面全是用黏土製成的陶罐,這些陶罐最高不超過半米,腹部呈圓形,肩部變窄,雕刻的木蓋密封在適當的位置,罐身上刻有一種完全由象形文字組成的語言,同樣陶罐的顏色太淺、太黃,這些種種特徵讓陶罐看起來似乎不是來自帝國的某個地方,而是世界的其他角落。
一個人類孩子坐在路邊的石頭上,正專心咀嚼着他祖母在冬天後曬乾的肉乾,當他發現馬車距離他很近的時候,受到驚嚇的他張開了嘴,讓肉乾掉在了道路上。就這裡這時馬車的車輪已經距離他很近了,近到已經能貼上了,他的腳下噴出一道道黃沙,噴到了他正做着彎腰姿勢拾取肉乾的臉上。
當馬車離開後,孩子試圖呼吸,但他自己無法呼吸了,他的手因驚慌而痙攣,已經撿起的珍貴肉乾再次掉在地上,掉在他腳下的一灘沙子中。他伸手捂住喉嚨,試圖咳嗽,他的手指抵在喉嚨的皮膚上,他感覺手上的皮膚又僵又硬,脖子上的皮膚又幹又軟。
孩子的眼睛睜大了,他的眼睛太乾了,以至於無法再次閉上眼睛。他的牙齦瞬間萎縮,牙齒就像木釘釘在乾枯的老屍體臉上。一陣風吹過,他沒有倒下或後仰,而是側身摔倒了。他的身體已經沒有任何柔軟之處,所有的柔軟都被吸走了,衣服也變得沒有色彩,在他倒下的那一刻變成碎片,隨後被風吹散。
沒有人認識這個孩子,沒有人認領他的屍體,哪怕是他的母親也沒有認出來,儘管他的母親已經花了幾天的時間尋找失蹤的他。
馬車行駛了數日、數週、數月,穿越了南方的沙漠,一直向北滾動,繞過大海,翻過高山,全然不顧日出日落、日盈虧缺和夜空中星星與月亮位置的變化。
以米克特爲首的旅行者只有一個意志、一個目的、一項要執行的任務,除了在瑞克領那段,他們一直推着車行走在最僻靜的道路上,穿越貧瘠土地上最孤獨的地區,他們沒有理由引起人們對他們的關注,也沒有理由與人類混在一起,他們不受人體的任何功能支配,也不關心時間的流逝,這一切的一切對他們來說毫無意義。
這些已經沒有心的人不用吃、不用睡、不流汗、更不會喝水,因此不需要像其他旅行者那樣沿着水道或溪流行走,而且他們不呼吸。他們彼此之間也沒有交流,他們只有一個目的,而這個目的對他們每一個人和所有人來說都是全部,不需要討論,也不需要達成一致。
這些死而復生的存在在實踐上、物質上、精神上或情感上都不需要對方的任何東西,他們就是自動的機器,但他們又不是機器。他們是生物,但他們不是生物。